女兒上午就出門看電影了，直到下午才回家。她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李臨敲了半天門，她才把房門打開。 「這是怎麼啦？」李臨問，「電影不好看？」 「那倒不是。」 「不願意告訴爸爸？」 「告訴你也沒用嘛，」女兒似乎很無奈，「你又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是你們學校里的事呀？」 「你就別問那麼多啦。」 「好，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李雲階是大人了，大人就會有心事，很正常。」李臨說著，轉身要走。 「那個……」女兒吞吞吐吐，「我們今天去看電影，碰到錢依依了。」 「她就是……」 「嗯，她就是以前老是欺負我的那個女同學。」 「她又不老實啦？」 「正相反，她也被人給欺負了。」 「唔……」 女兒猶豫了一下，才道：「爸，我想管管這事……」 許夢安帶著兒子去育嬰館洗澡了，她剛從育嬰館出來，就遇到了婉真。婉真帶著兩個女兒，她們要去樓上的舞蹈培訓班。 婉婉和真真穿著舞蹈服，頭髮都高高地梳在頭頂，看起來非常精神。 真真一看到軟萌的小葡萄，開心得不得了，手舞足蹈地。 「媽媽，讓小葡萄跟我們一起玩嘛。」真真眨巴著眼，看著婉真。 婉真便笑：「弟弟還小呢，還不能學跳舞。」 「那就等我們練完舞蹈，我請弟弟吃漢堡！」 「弟弟也不能吃漢堡呢。」許夢安笑。 真真嘴巴一扁，這就要哭了。 婉真搖頭：「真的拿她沒辦法。夢安姐，你要有時間，咱們一起吃個晚飯吧。就是……她們倆的舞蹈課要一個小時，我們得先去邊上的咖啡館坐坐……」 許夢安點頭：「行啊，我沒問題。」 「太好啦！」真真鼓掌。 「婉婉，你帶妹妹上樓吧。我和夢安阿姨就在老地方，下課了你們過來。」 許夢安跟著婉真到了咖啡館，婉真對這裡很是熟門熟路，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著，一坐下就順手從包里掏出了筆記本電腦。 「夢安姐，你先點東西喝，我得發個郵件。」婉真笑道。 眼前的婉真，真的不再是那個在婚姻里自怨自艾的女人了。 婉真發完郵件，才發現許夢安一直在看著她。 「我呀，每次送她們來跳舞，總喜歡在這等著。這裡還算安靜，待著還能做點事情，不耽誤工夫。」婉真解釋道。 「說實話，你帶著兩個女兒，還要工作，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如果非要用『熬』這個字，好像，忙忙碌碌地，也就熬過來了。但是，我不太喜歡這個字。有她們在我身邊，怎麼都是好的，每一天都很充實。」 「所以，我很佩服你。」許夢安注視著婉真，「對了，上回那個對象，最後沒成吧？」 婉真不禁笑起來：「還說呢，于海這麼一攪和，能成就怪了。不過，那傢伙人品太差，好在於海查了他的底細，不然我現在還蒙在鼓裡。」 「我總覺得你們倆的緣分還沒盡。」 「誰和誰？」 「你和于海。」 婉真合上筆記本電腦，也看著許夢安：「從一開始，他就是在和我湊合著過。我要是和他復婚，不過是重蹈覆轍。」 「你怎麼會這麼想？」 「夢安姐，有些話，我原本不想說。不過，現在說說也無妨了。其實，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有忘記你。」 許夢安一愣。 婉真繼續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這是他單方面的事情，和你無關。」 「不不不，婉真……」許夢安一激動，驚動了她懷裡已經睡著的小葡萄。 小葡萄不安地睜開眼睛，許夢安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葡萄乖……」 孩子咿呀了兩聲，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婉真，」許夢安壓低聲音，「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你真的想錯了。你錯怪于海了。于海不是那種會跟誰湊合著過日子的人。」 「你看，你比我還了解他。」 「我只是旁觀者清。就算是于海曾經喜歡過我。可是，陪在他身邊，給他生兒育女的不是只有你嗎？你說他對你是湊合，我並不這麼覺得。他親口跟我說過，說你們離婚之後，他才發現他離不開你。」 婉真喝了口咖啡：「夢安姐，你不用替他解釋什麼。」 「我為什麼要替他解釋？我只是實話實說。你要是不相信……對了，他在海邊買了別墅，裝修得特別好，說是以後你們養老可以住。你要不信，你可以去看。那個別墅里，掛滿了你和孩子們的照片。」 婉真抬眼看許夢安，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于海只是太要面子了。要是他真的不在乎你，為什麼要去查你那個男朋友的底細？真的僅僅就是為了兩個女兒嗎？他心裡怎麼可能沒有你！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你心裡還有沒有他……」 「我……我不想提他了。」 「好，那我們就不提這些。」 漫長而略有些尷尬的沉默之後，婉真試圖找尋一個新的話題。 「對了，夢安姐，你真的不打算上班了？」 「我想……但是有很多客觀存在的困難。我不想丟下孩子不管，畢竟，生二胎，是我深思熟慮過的。這個後果，我曾經想到過，我也必須去承擔。」 「那你就回于海的公司，讓他給你一個清閑的職務，讓他……」 「剛才不是說，不提他了么？」許夢安笑。 婉真也樂了。 許夢安接著說道：「婉真，于海的事業做到這一步，有很多事情難免身不由己，我那個項目公司並不看好，和他個人並沒有什麼關係。再者，就算我得了份閑差，三天打魚兩天晒網……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就不能給小葡萄找個合適的保姆？」 「哪有這麼容易……我也正找著呢，就是吧，合適的總不太好找。」 「我想起來，」婉真掏出手機，「我前幾天看到一個廣告，有這種家庭託兒所……」 「家庭託兒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