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賈，你來得正好，我剛把心心送到這……」冬子看到老賈出現了，便笑著說道。 老賈一把將許夢心拉到自己身邊，他打斷了冬子的話：「許夢心是我老婆！」 許夢心和冬子都愣了一下。 「我告訴你，冬子，你少打我老婆的主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老賈再道。 許夢心這才反應過來，本來被風吹得有些冰涼的臉瞬間就滾燙了。 她撒開老賈的手：「賈浩文，你有病吧！」 「我本來還只是有點懷疑……」老賈看著許夢心，「我都不敢相信！」 「你懷疑什麼，你不敢相信什麼，賈浩文，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許夢心急了。 冬子倒是淡定，只說著：「老賈，你冷靜點。這裡風大，你先帶心心回家。」 老賈上前，一把拽起了冬子的衣領：「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你要是再跟我老婆來往，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老賈，有話好好說，你何必這樣？」冬子並未反抗。 許夢心狠狠踹了下老賈的大腿，老賈痛得撒開了冬子的衣領。 「你……你踹我？」老賈不可思議地看著許夢心。 「我們走！」許夢心對冬子道。 「心心，這……」冬子一臉為難。 見冬子沒挪步，許夢心自顧自往街道另一側走去。 冬子猶豫了一下，大踏步跟上。 老賈整個人都石化了，他看著許夢心和冬子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他緩緩地蹲了下來，臉上有淚水滑落。風太大了，那淚水很快就被吹乾，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 許夢心快步往前走著，冬子不緊不慢跟著。他不知道她要去哪裡，便只能這麼一路護著。 突然，許夢心一個回頭：「冬子哥，今天的事對不住了，我不知道賈浩文發了什麼失心瘋，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你趕緊回家吧。」 冬子站定，仍跟許夢心保持著距離，不過，他的一雙眼正灼灼盯著她：「其實，老賈說得也沒錯。」 「不是，你……」 「我確實對你有好感，也許，還不僅僅是好感。」 「冬子哥，你別開玩笑了。」 「對不起，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許夢心……」冬子低聲說著，「我只是想讓你明白，只要你需要我，我隨時都在。」 不遠處，有一輛計程車駛來，許夢心連忙伸手去攔。 車停下了，冬子沒再說什麼，而是幫許夢心打開了車門。許夢心急急上車，不敢再多看冬子一眼。 「你這是去哪兒？」冬子並未將車門關上。 「我……我去我媽家。」 「好。」 當車門關上的那瞬間，許夢心才稍稍冷靜下來。她並沒有去許家小院，而是去了大萍和小樹的家。 大萍小兩口還沒睡，正忙著準備次日要賣的滷味，見許夢心來了，兩人都有些詫異。 「小姨，你這是……」大萍是跟著李雲階稱呼許夢心的，「你怎麼來了？」 「跟你小姨夫鬧了點彆扭，今天晚上……我想住你們這，方便嗎？」許夢心直言。 許夢心出門時沒帶身份證，住不了酒店，也不想去娘家打擾父母，左思右想，想到了大萍他們這。 大萍忙把許夢心請進門：「方便，方便！」 大萍一面給許夢心拿拖鞋，一面對廚房裡的小樹說著：「小姨來了，你把手裡的活停一停。對了，把剛鹵好的東西，各種切一點，拼個盤，端出來給小姨吃……」 「我不餓。」許夢心道。 「剛鹵好的，香著呢，解解饞嘛。」 不多時，小樹便端了個滷味拼盤出來，還極貼心地加了碗酸湯餃子，說是給小姨開開胃。 大萍和小樹這裡並不大，但收拾得很是齊整。小兩口臉上都是笑盈盈地，守在一邊看許夢心吃東西。 「小姨，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小姨夫欺負你了？」大萍還是這麼心直口快。 小樹推了大萍一把：「你讓小姨先吃東西嘛。就你話多！」 「我只是關心小姨……」大萍話還沒說完，小樹就塞了塊鹵牛肉到她嘴裡。 「你煩死了！」大萍含糊不清說著。 小樹笑了，伸手給大萍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額前碎發。 小兩口只是尋常舉動，但此刻，在許夢心看來，這一幕很是甜蜜。而這種甜蜜，她和老賈已經許久沒有過了。 病房內很是安靜，李臨已入睡。窩在陪床椅上的許夢安正滑動著手機，手機屏幕透出的微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臉色顯得很是蒼白。 明天就是李臨做手術的日子了。這一天，許夢安盼著它快點來，卻也盼著它慢點來。她是矛盾和糾結的，李臨也一樣。不同的是，李臨似乎準備好接受一切結果了。而她，還沒有。 許夢安手機忽然微微震動，屏幕上跳出了老賈的來電，只震了兩下便戛然而止。許夢安納悶，悄聲站起，走出病房。 「噢……大姐，我沒別的事，就是不小心撥錯電話了。」是老賈的聲音，那聲音略有些沙啞。 「你還沒睡啊？」 「最近比較忙嘛。」 「心心呢？她睡了嗎？」 「她啊，她已經睡著了。剛才我們還在聊，說明天是姐夫動手術的日子了，大姐，姐夫一定能扛過去的。」 「謝謝你們。」 「那……那我掛電話了啊。」 老賈掛斷電話，坐在沙發上，長嘆了一口氣。 這通電話他並沒有撥錯，確實是想打給大姐的。他想讓大姐聯繫一下許夢心，問問她在哪兒。可是，電話一撥出去，他就後悔了。姐夫就要動手術了，大姐心裡怕也是沒著沒落，這種時候，他實在不應該打擾她。 在這之前，他給許母打過電話，旁敲側擊，得知許夢心並不在小院那邊。正因如此，他才這麼著急。而許夢心那邊，不管他怎麼打電話、發微信、發信息，她都沒有任何回應。 「浩文啊，你們這是怎麼了？」賈母披了件衣服，從房間里走出來。 老賈低頭：「媽……你怎麼起來了……」 「我聽到動靜了，心心是不是跑出去了？你去找了嗎？」 老賈點點頭。 「找不到啊？」賈母挨著老賈坐下，「這大半夜的，她能跑去哪兒？她媽那邊問過了嗎？還有，她平時有沒有什麼要好的小姐妹，她……」 「媽，你就別在這煩我了。」 「浩文，心心是有點耍小性子，但是她說的那些話也沒錯。她讓你少喝點，也是為你好。媽當著她的面，自然是護著你的。可是，這私底下，媽得跟你論論了。要不是她，這個家撐不到現在，你也等不到今天。你再有氣，想想這個，也就好了。做人要有良心……」 「我知道。我和她……不是為著喝酒什麼的……」 「那是為了什麼？」 老賈沒說話，只是撕扯著手指甲邊上的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