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雲階的這一串問題，蘭香笑了。 「表姑，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李雲階覺得莫名其妙。 老媽跟李雲階說過的，他們會給她提供好的環境，但她的未來究竟會怎麼樣，這還得取決她自己。她都想好了，等上了大學，就勤工儉學，不再問爸媽要錢。所以，她真的理解不了大明為什麼不能靠自己。 表姑還是笑：「都這樣的啊。」 「都這樣？」 「你爸上大學那會兒，你姑姑還經常去他學校給他洗衣服呢。當姐姐的哪能不向著弟弟、幫著弟弟的。」 「不會吧……」李雲階扶額，「我爸那麼過分嗎？」 「他是弟弟，你姑姑是姐姐。當姐姐的為弟弟付出，這都是應該的。我記得有一回，你爸還小，十來歲吧，被人欺負了，你姑姑拎著掃把就上去追，整整追了三里路，總算幫你爸把這口惡氣給出了。」 「我爸上大學、買房子，也是姑姑掙的錢？」 「那倒不是，你爺爺有錢啊，你爸自己也爭氣，還找了個你媽這樣的好女人。」 李雲階心下一萬個為大萍姐打抱不平，雖然她對這個姐姐並無好感，有幾次來家裡，說話什麼的很是粗魯，沒經過她的同意就動她的鋼琴。 「表姑，那就讓大明哥也爭氣一點好了。」 「咳，你這孩子……要不你姑姑總跟我念叨，讓你媽媽再生一個。不過，等你媽肚子里的寶寶出來，你當姐姐了，我剛才跟你說的，你自然也就懂了。」 「什麼？」 「啊，」蘭香飛快站起，「我可什麼都沒說！」 她轉身走了兩步，卻又回來拿起了那件紅色羽絨服：「我替大萍謝謝你啊。」 李雲階一把抓住了蘭香的手：「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蘭香沒了主意：「我亂講的，沒有的事。」 「行，我問我媽去。」李雲階倔脾氣上來了。 「別，別，我告訴你還不行嗎？」蘭香坐下，拉過李雲階的手，「反正你早晚都得知道。你媽要給你生小弟弟了，這是好事。有了弟弟，你就能更懂事了。往後你們長大了，好多事啊，都能有商有量的。再說了，你爺爺留下來的家業，總不能真的全都給你姑家吧。是，你姑父是入贅的，他們的兒子也姓李，可到底不一樣些。你要是有了弟弟，好些事，它就順理成章了嘛。」 後面這些話，李雲階聽得半懂不懂，只問：「你都知道我媽懷孕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弟弟不老實，你媽怕他在肚子里不穩當，所以才沒往外說。」 「弟弟……你怎麼知道是弟弟！」 「我也沒說就是弟弟，這不是大家都希望是弟弟嗎？」 李雲階站起來，把床上所有的衣服都扒拉到了地上，忿忿地看著蘭香：「我不要什麼弟弟！」 待蘭香回過味來，李雲階已經離開了房間。 「媽！我有話問你。」李雲階連門都沒敲，就衝進了老媽的卧室。 卧室里空無一人。 她噙著淚，又跑到了書房。 書房內也空無一人。 李雲階啜泣著：「爸爸！爸爸你在嗎？你們都去哪兒了！」 蘭香跑出來：「他們可能是出門了吧。」 「你別理我！」李雲階說著，往牆角一蹲，抱著雙臂就哭了起來。 許夢安在開車，副駕上坐著李臨。 她接到了妹妹許夢心的電話，說是緊急情況，老賈出軌的事馬上就要有實錘了。現如今，許夢心在一家酒店守株待兔，就等著抓老賈的現行了。 許夢安一聽，這還了得。且不說老賈出軌這事是假是真，萬一妹妹激怒了老賈，又或者真的上演了捉姦在床的一幕，妹妹挺著個大肚子，要有個肢體衝突，誰負這個責？ 儘管許夢心穿著不起眼的黑風衣，還戴了帽子、墨鏡和口罩，但許夢安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李臨苦笑：「搞得還挺專業。「 「少說風涼話，還是先把她給勸回去吧。」 許夢心哪能聽勸，便只是哭，還帶著股子堅毅不屈，頗有要跟老賈魚死網破的意思。 「我就知道他一定有問題，」許夢心邊哭邊含糊不清說著，「他跟我好之前，還有個女朋友的。那女的原來是他同學，兩人還是老鄉，也談了好幾年了。後來嘛，那女的好像去北京發展了，兩人自然也就散了。老賈跟我說，他們倆分手後就沒聯繫過了。他這麼說，我還真就信了……萬沒想到啊，今天吃了晚飯，老賈去洗澡了，我看了一下他的手機……」 許夢心說不下去了。 「這裡面肯定有誤會，老賈不是那種人。」李臨忙道。 「我也希望是誤會，但它不是啊。我不是查了他手機嗎，好啊，這女的開了房，說在這裡等他。我那叫一個氣，恨不得馬上就手撕了賈浩文。可我一想，不行啊，上回瑞秋和我姐說了，得有證據。兩人都開房了，這不就是現成的證據嗎？喏，我連DV都帶來了。」 許夢安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沒準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能是怎樣？孤男寡女，開房，賈浩文還洗了澡，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樣地出了門……還能是怎樣！我就奇了怪了，那女的年紀比我大，長得也不好看，賈浩文這是圖什麼呀？」許夢心說著，看了看錶，「差不多了，他已經進房間快半個小時了。這個時候去砸門，時機剛好。」 「冷靜點……」許夢安拉住妹妹。 「我壓根就沒讓你們來，這是我的事。」許夢安嘴巴一扁，看向了李臨，「姐夫，你看我姐，但凡我跟老賈吵架，但凡我說老賈不是，她就只管數落我，從來都是護著老賈的。你說她是我親姐嗎？」 李臨哪干過這種事，自是不願跟著上樓去砸門的，他心裡直發憷：「心心啊，咱們坐下來好好捋捋……」 「捋什麼捋！要是晚了，他們衣服都穿好了，我不就撲空了嗎？」 許夢心說畢，扭頭就往電梯口走。 「跟上去啊，還愣著幹嗎！」許夢安拉起了李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