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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遭遇操獸師:第一節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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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遭遇操獸師 他們在逃竄,數不清的魯莫人跟在後面。卓木強巴在思索失敗的原因,歸根結底,他們還是對敵人了解太少了。莫金那匪夷所思的拔槍技巧、令人震驚的射擊速度,還有他旁邊那個蒙面人、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生物信息戰,完全超出了他們可以理解的範圍。操獸師,根本就是他們無法捉摸的一個職業! 分道揚鑣 卓木強巴負著塔西法師在林中狂奔,整件事發生得太快了,他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們聽到莫金的消息,他們追擊莫金,他們發現莫金,他們包圍莫金,原本是佔盡優勢的事情,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們甚至還沒有真正意義上與敵人正面交手,就潰敗下來。如今他們在逃竄,數不清的魯莫人跟在後面。卓木強巴在思索失敗的原因,歸根結底,他們還是對敵人了解太少了。莫金那匪夷所思的拔槍技巧、令人震驚的射擊速度,還有他旁邊那個蒙面人、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生物信息戰,完全超出了他們可以理解的範圍。操獸師,根本就是他們無法捉摸的一個職業! 大家都在懵頭懵腦地跑著,張立和岳陽甚至到現在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還在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為什麼那些魯莫人要追我們啊?」 亞拉法師給他們解釋道:「那個蒙面人是操獸師,顯然我們中了他的某種術,這就是魯莫人追我們的原因。」 岳陽道:「我們是不是找條河洗洗?或許能阻斷魯莫人的追擊。」 塔西法師道:「我們還不能確定水洗是否對信息素有效,而且一路走來,附近也沒看到有河,總之必須返回雀母,那裡才是安全的。」 亞拉法師和塔西法師一樣,時不時在跑動途中按壓一兩棵樹的樹身,以此判斷大規模的魯莫人移動方向。就在塔西法師又一次指出方向的同時,亞拉法師道:「不對!」 塔西法師道:「怎麼?」 亞拉法師道:「您不覺得它們移動的痕迹太明顯了么?而我們前方的路又太安靜了。」 塔西法師道:「你是說……」 亞拉法師道:「我們曾見識過它們的狡詐,它們一定在前面做了埋伏,它們在將我們驅趕進陷阱里。」 卓木強巴一個急停,問道:「怎麼辦?」塔西法師微微凝眉,馬上道:「改變方向,這邊!」 這種突然改變方向的策略果然很好地試出了前方是否有埋伏。塔西法師和亞拉法師每次按壓樹榦,神色都更加凝重,終於,兩位法師對望了一眼,對大家道:「看來,我們被重重包圍了。」 話音剛落,又有三隻魯莫人前哨兵沖了出來。當先的塔西法師對卓木強巴道:「伏低!」跟著往卓木強巴肩頭一按,整個人凌空彈跳起來。 塔西法師在空中翻騰三百六十度,第一隻魯莫人衝到他們面前時,塔西法師正好保持了腳上頭下的姿勢,那一瞬間,法師雙手交叉伸出,抓住魯莫人的前頜與後腦猛地一旋,擰斷了它的脖子,而同時卓木強巴以一個倒地滑鏟的姿勢,從魯莫人兩腿之間鑽了過去。 卓木強巴站起身來,塔西法師剛好完成空中翻騰,穩穩地落在他的背上。那隻魯莫人又衝出去十幾米遠,才腦袋一歪,一頭撲倒在地。塔西法師雙手鮮血涔涔,原來他也被魯莫人頸項上那些尖刺刺傷了。 亞拉法師對付魯莫人就比較有經驗一些,只見他手腕一翻,一個手雷出現在掌中,  「噌」地拔掉插銷,單手曲臂,瞄了瞄,然後像投籃一樣向前一拋。那隻魯莫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顧一切地大口一張,穩穩地將手雷叼在口中,咕嚕一聲吞下肚去,咂巴咂巴嘴,眼珠子一轉,沒嘗出味來,跟著就是一聲悶響,碎肉橫飛。 第三隻魯莫人原本是沖向巴桑、張立他們的,不知是受了第二隻自爆的魯莫人的驚嚇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它像卓木強巴一樣在半路一個急停,轉身沖向了卓木強巴方向,急得張立、岳陽在卓木強巴身後大叫:「強巴少爺,是母的,是母的!」 呂競男聳身上前,攔在路中,轉身一個側踢,將那隻魯莫人踢得偏了方向,踉踉蹌蹌顛簸了幾步,一溜煙跑回了叢林之中。敏敏也準備上前,卻慢了一步,險些被魯莫人撞翻。 更多的汽笛聲響徹樹林,那些魯莫人彷彿無所不在,它們似乎要在心理上給這些獵物以極大的壓力,聽到那些聲音的人無不變色。又是四隻,它們就像動力十足的越野車,在叢林里橫衝直撞,那落後的神經系統彷彿令它們感覺不到痛楚,被槍擊傷也是直撲過來,手雷炸響也全然不聞,連亞拉法師也不敢直攖其鋒,只得拋出飛索,盪過避開。其餘的人也只得各出奇謀,吸引彈、求生煙幕、閃爆都紛紛用上。 但他們前面的魯莫人越聚越多,顯然有一支魯莫人小分隊正好堵在了他們逃亡的路上,一隻指揮型的魯莫人躲在樹梢,觀察著他們的動向。巴桑發現了頂著兩個椰殼的頭顱,他舉槍、瞄準、射擊,一氣呵成,卻還是被躲了開去。那隻魯莫人在樹梢「咯咯」地叫著,指揮其他魯莫人對卓木強巴等人圍追堵截,更糟糕的是,在那指揮官的命令下,一些魯莫人開始上樹了,準備從上往下,將飛盪在林間的獵物捕獲。 卓木強巴等人實在是無暇和這支小分隊糾纏,他們知道,真正的大部隊還在外圍,一旦它們完成合圍,那才叫插翅難飛。塔西法師避開一隻從空中飛掠而過的魯莫人,同時狠狠地將獵刀插入它的腹下,借勢拉開一大道口子,大聲道:「這樣不行!我們沒它們跑得快,大家再聚在一起,只會被包圍在裡面!」 數只魯莫人在地面起跳,險些咬住飛索盪得較低的敏敏的褲管。亞拉法師一把拎起小姑娘,回應道:「包圍圈正在縮小,人多了也突圍不出去,我們只能分開走!」 張立和岳陽在空中飛出一道平行弧線,一隻魯莫人朝他們正面撲來,兩人趕緊伸腿往對方蹬去,打算借力避開,不想兩條腿正好將那隻魯莫人夾在中間,三個身影同時懸停在半空,兩人同時問:「怎麼走?」 那隻魯莫人左右各看一眼,張口往岳陽腿上咬去。岳陽一縮腿,它就筆直地墜下。 塔西法師伏在卓木強巴背上對他道:「它們的大部隊在我們的正後方,如果我們去把它們引開,前面的空隙會比較大,他們逃脫的機會會更多些。」 卓木強巴道:「知道了。」接著大聲道:「我和塔西法師去把它們的大部隊引開,你們向前走,亞拉法師給你們指路!」 岳陽道:「會不會太危險了?」敏敏也道:「不要,強巴拉!」 塔西法師道:「我有把握,只有這樣,大家才有機會回到雀母。」 巴桑子彈打完了,拔出庫爾德彎刀狠狠地胡扎亂劈,還真被他砍死砍傷無數魯莫人,抽空他喝了一聲:「好,就這樣!」 呂競男飛索盪至卓木強巴前面,道:「我也去。」一頓,見卓木強巴沒說話,又道:「多一個人,多一分保障。」塔西法師點頭表示認可,卓木強巴道:「小心點。」他們三人,朝著其餘人的相反方向盪開飛索,朝叢林深處遠去了。 敏敏也想跟來,但一眼就看見了呂競男的背影,特別是那兩個比肩而行的背影,終究沒跟上去,只叫了一聲:「強巴拉!」亞拉法師在另一端領路,道:「跟我來。」 卓木強巴聽到敏敏的聲音,回頭,呂競男道:「放心吧,亞拉法師會照顧好她的。」 十餘分鐘後,塔西法師道:「奇怪,跟著我們的蜥蜴減少了。」 卓木強巴急問:「啊?一路上追擊我們的蜥蜴不是很多嗎?」 呂競男道:「嗯,我也感覺到了,蜥蜴是很多,但他們的數量在逐漸減少,他們並沒有全力追擊我們。」 塔西法師道:「他們或許在以我們無法察覺的方式互通消息,追擊人多的一方去了,或許我們身上的信息素較少?」見卓木強巴急於掉頭,塔西法師警告道:「千萬別回去,別忘了,起碼我們還牽制了一部分魯莫人,如果這時候掉頭,無疑是將它們集中起來,反而害了其他人。」 森林的另一方,是一場艱苦卓絕的追逐賽,比賽的雙方比的是誰跑得快、跳得高、飛得遠,勝利者將獲得一頓豐盛的美餐,而失敗的一方則將成為美餐。比賽的規則註定了,這場比賽一開始就沒有公平性可言。 張立、岳陽等人不住地射出飛索,以最快的速度在林間猿躍,魯莫人則像吃了違禁藥的短跑冠軍,一隻只動力十足,飛速地輪轉著雙腿。 張立和岳陽各自帶傷,一個是空中姿勢失衡,另一個則在蹬踏樹榦時少力,但亞拉法師要照顧實力稍弱的敏敏,巴桑好像中的信息素最多,自顧不暇,他們兩人也就只能相互提攜了,漸漸落在了隊伍的後面。 一些魯莫人甚至超越了二人,在一些指揮蜥的指揮下選擇飛索最低的落點,在下面昂首等著,每當張立、岳陽掠過時,便有無數魯莫人高高躍起,張嘴就是一口。張立、岳陽只得在飛索盪低的時候提臀收腹,把雙腿盡量往頭頂上拿,那情形,就好似在表演空中飛人過鱷魚池。 張立的視線看前方迎面而來的樹木都已成模糊一片,迎面的寒風也迫使他不得不閉上一隻眼睛,只用有鏡片遮擋的一隻眼去觀察,可還是時不時感到屁股後面有灼熱鼻息。張立氣得大罵道:「它們怎麼對我的屁股這麼感興趣啊!」 岳陽在一旁笑道:「屁股多好啊,又肥又嫩又多汁,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油,難道,你不喜歡吃雞屁股嗎……」卻是在說笑中,被一隻魯莫人咬掉半截褲管。 張立揶揄道:「你自己小心點!現在只是大腿擦傷,可別變成獨腳將軍,看巴巴一兔是否喜歡獨腳將軍啊。」 岳陽道:「去你的!」又盪過兩個集中點,岳陽發愁道:「這樣不行啊,前面的異族同胞越來越多了。」 張立一看,可不是嗎,前面那些沒咬著亞拉法師和敏敏的就等著巴桑大哥,沒咬中巴桑大哥的又都等著自己。魯莫人越聚越多,有的開始攀附在同伴的身上往上壘,形成一個個鱷魚島似的魯莫人丘。 那一張張醜陋的臉露出興奮的表情,一個個都張大了嘴,流著口水,望著天空,就像待食的雛鳥。 岳陽果斷道:「它們已經判斷出我們的路線,知道我們是跟著亞拉法師他們的,這樣不行,遲早會被咬中屁股,我們另外找路吧。」 張立知道岳陽的意思,無外乎他們引開另一部分魯莫人,好讓亞拉法師他們有更多的機會逃出去,他朝著岳陽會心地笑了笑,道:「走,換方向!」 岳陽沖前面大聲喊:「亞拉法師、敏敏、巴桑大哥,我們不和你們一路了!大家雀母見!」跟著張立一個拐身,避開前面的鱷魚島,飛索向另一個方向射出。 不知是亞拉法師還是敏敏喊了句什麼,張立沒聽到,耳邊全是汽笛和「咕咕桀桀」的聲音,眼前全是飛速掠過的樹影。 揚腕、拋射、轉體、收索、蹬樹、再揚腕,這些機械的動作不知重複了幾萬遍,張立自覺恐怕已經飛出好幾十公里了,可這片樹林還是看不到頭,魯莫人還在窮追不合。既不能盪得太低,又不能盪得過高,那些巨大的樹榦分叉處,有無數魯莫人像哨兵一樣站立著,正探頭探腦往下張望呢。手臂的傷剛開始只是有點火辣辣的痛,現在卻像在撕裂肌肉一般,他不知道岳陽怎麼樣了,看那小子蹬樹的時候痛苦的表情,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難道要成為這些怪物的腹中餐?張立暗想:「這樣的結局似乎也太糟糕了,還不如在冥河中就光榮了呢。」 「喂!喂!」岳陽在一旁大吼。張立一回神,身體一折一蹬,險險地避開了迎面而來的巨大樹榦,只聽岳陽道:「你想幹什麼?想自殺啊你?阿米怎麼辦?」 「是啊,阿米!」張立一震,精神又回來了,模糊中彷彿又看到了阿米,那個婀娜曼妙的身影在前方叢林中向自己招手,回想起抱著阿米一起飛的情形,痛覺頓減,為了阿米,一定要飛出這片鬼林子。張立堅定了信念,朝著意識中阿米招手的方向飛去。岳陽見他速度加快,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餘力啊!」 張立扭頭道:「跟得上我嗎?」 岳陽道:「得了吧,就你那速度,要不是我在前面帶你,你早就被他們啃光了。」 「那麼就比比,看誰先飛出這片林子。」 「好啊!」 張立感到身體很輕,像踏足雲端,與阿米一起飛的感覺又回來了,而前方樹影蒙蒙,也撥雲散霧般退去,漸漸露出磚紅色的山岩。張立興奮地向岳陽吼道:「我們出來了,你看見了嗎?」 岳陽道:「你說,在平地上跑,它們會追來嗎?」 張立頓時心底一涼,是啊,前面那片開闊地,距離雀母還有一段距離,如果沒有了飛索可以起盪的支點,他們只能落地與魯莫人比速度了。岳陽又道:「你還剩多少武器?」 能扔的早都扔光了,張立一摸腰間,道:「還有兩個吸引彈、一個手雷,你呢?」 岳陽道:「一個閃爆、一根求生煙幕,都是不能用的,只能看你的了。」的確,閃爆或許能閃中魯莫人群,但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他們自己也不能倖免;求生煙幕或許能遮擋部分魯莫人的視線,但說不定就會把強巴少爺或亞拉法師他們吸引來,這不是把他們往陷阱里引嗎? 張立道:「你目測岩壁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岳陽道:「大約五百米吧……」又飛了兩棵樹,他更正道:「不止,大約七百米,你的百米衝刺速度是多少?」 張立咬咬牙,道:「願上帝保佑我們!」 岳陽道:「笨蛋,應該是願佛祖保佑。」兩人同時看了看最後一棵大樹,又看了看距離約七百米的岩壁,都是一樣的心思:必須在魯莫人追到自己之前衝到岩壁下,然後利用飛索攀至岩壁上,否則,那片開闊地就是他們的墳場。 張立深吸一口氣,道:「準備好了嗎?沖了哦!」說完,兩人像兩隻雨燕,同時降低了飛索的入射角,從最後一棵大樹的兩側飛速掠過,在空中一個平衡點收索,落地一個翻身,站起來就開跑。張立看也不看,一個手雷往身後扔去,這次,他們真的要與死神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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