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普圖馬約的吹蛇人
卓木強巴一行先飛往基多,由於四人都不會說西班牙語,好容易在基多找了名懂英文又願意跟隨他們出行的當地人做翻譯,叫克薩。克薩是印歐混血兒,在一家中學教英語,收入並不高,所以對卓木強巴他們開出的條件很動心,而卓木強巴他們找到克薩的原因是因為克薩除西班牙語外精通五種當地方言,而且他曾有過三次替國外探險者作翻譯的經驗,但是給中國人作翻譯,還是第一次。問題是他對英語的掌握水平一般,甚至不如張立說得流利,有時翻譯起來顯得力不從心。他長著一張圓蘋果般的臉,笑起來皮光面紅,一點也不像走過了四十六個年頭的中年人,說話的時候愛晃動那標準的橢圓形頭顱,嘴巴寬大而下巴短窄,加上胖乎乎的臉蛋,看上去像一個可愛的人偶。當他和卓木強巴站在一起時,更顯得矮胖,雖然只穿了短袖衣褲,但卓木強巴看著他就忍不住想起在可可西里那名裹得像粽子似的老肖同志。由於厄國的海關和航空安檢嚴格的不尋常,他們的大部分設備儀器只能留在國內,到了基多,他們準備選購些趁手的工具。卓木強巴給克薩開了張清單,讓他帶著他們去買,克薩一看就驚呆了,那清單上密密麻麻,列了不下百種物品,分類之詳細,令人咂舌。
克薩帶領他們買了些普通生活用品,告訴他們,更多的工具類物品,到了普圖馬約反而更好買,那裡是邊界港口,而且在密林深處,許多當地居民都有在叢林里必備的工具,諸如叢林獵刀,弓弩,安全繩,摺疊鍬,如果有門路,還可以搞到雙筒獵槍那類武器。
從基多搭乘八個多小時班車才到普圖馬約,這裡並不像他們想像中那樣叢林密布,反而與別的地方相差無幾,灰色的磚瓦房,灰白的馬路,只是稍微簡陋了些,估計和中國八十年代初期的普通縣城建築相仿。看見卓木強巴他們露出失望的神色,克薩解釋道:「城市在發展,雨林大片的被砍伐了,用車拖到很遠的地方加工並出口。以前這樣根本沒有路,完全靠獨木舟和在叢林中探尋前進,可是自從哥倫比亞的普圖馬約省發現大片的油田之後,政府也開始在附近尋找可開採的石油資源,路修通了,大量的車湧進來,當地居民的文化觀念和生活方式都在轉變著。現在僅是這些港口小鎮發展起來,離小鎮不足十公里就可以回到以前的叢林時代,如果再過幾十年,恐怕那些叢林也會消失。」
卓木強巴他們嘆息的點點頭,畢竟所有的人都希望過上更好的日子,談生態環境保護都是填飽肚子後才幹的事。他們計劃在普圖馬約安頓一天,先找個住處,然後讓克薩帶他們去採購工具,如果能在今天將一切準備就緒,明天一早就能出發。他們研究過地圖,認為走水路到聖瑪利亞最是適合,這條河直通聖瑪利亞,只是沿途需要上岸搭建帳篷而已。克薩對此沒發表意見,他說他只是翻譯和幫助他們採購用具,他不會隨他們離開普圖馬約,叢林嚮導的工作他從沒幹過,也不打算去做。畢竟他還有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犯不著去拚命一搏,而卓木強巴問他叢林里有多危險時,克薩只說反正去這片叢林探險是玩命的活兒,他曾經聽說過當地很多傳聞,無數的探險者從普圖馬約順流而下,漂入那叢林之中,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卓木強巴他們並不介意,只要能搞到適用的工具,他們就有信心能徒步穿越這片叢林,原本就沒計劃帶嚮導進入密林,因為有嚮導的話,就毫無挑戰性了。克薩將四人安頓在普圖馬約的一個朋友家中,是名叫霍爾門印第安單身男子,三十歲左右年紀,也不知道克薩怎麼和他認識的,兩人一見面就熱情的擁抱在一起,隨後用克丘亞語交流起來。然後告訴卓木強巴他們,每人只需要付三十美元就可以擁有舒適得如歸家般的一夜。卓木強巴知道,克薩一定從他們的購物行為中把他們當肥佬了,肥水自然不流外人田。
安頓好住所,卓木強巴馬上讓克薩帶著他們採購還沒有買到的工具。克薩機警的推薦了霍爾門,說他也能說部分英語。雖然卓木強巴知道,霍爾門的英語水平恐怕比克薩好不到哪兒去,但是時間緊迫,於是他和巴桑一組跟克薩一起,張立和岳陽跟霍爾門一組分頭採購還未買到的工具,約定了時間和路線,便出發採購。
卓木強巴他們負責採購登山和穿林用的部分裝備,諸如安全繩,安全帶,八字環,岩錐,腰包,工兵鍬,滑索等,張立他們負責武器,野炊用具,急救用品和藥物。普圖馬約並不大,但是張立他們採購的武器要去郊區才有,卓木強巴和巴桑則在城內。巴桑雖然話不多,但是他有個優點,他從不生事,頗有些孤鷹的感覺,高高在上藐視一切,不屑與周圍的人交談或發生糾葛。卓木強巴他們的採購很順利,因為常有探險者打這裡經過,也有專門賣叢林用具的商店,兩人將買來的工具放入登山包開始回走,克薩一路介紹著印第安人的習俗和當地風景,雖然結結巴巴,語法也諸多錯誤,但是也能讓卓木強巴他們聽個大致明白。
途中,巴桑提議在一家冰吧休息一下,雖然卓木強巴不是很願意,不過四個人背的行李兩個人扛著,確實有些吃力,這裡的天氣太悶熱了。冰吧在厄瓜多這個赤道國家隨處可見,很受年輕人追捧,傳統型的酒吧中,以冰引為主,加上氣溫涼爽,躲在冰吧里抵禦酷暑已成時尚。三人步入冰吧,克薩為他們點了冰飲,並告訴他們,隨著時代變化,就連那些叢林部落里也能喝到可口可樂,百事可樂這國際知名飲品了。卓木強巴喜歡這裡的羅百事特冰咖啡,而巴桑對火龍果,蕃茄枝,黃金果,香蕉等多種水果調配的飲品也很喜歡,舒爽滑潤,入口留香。
他們休息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時,冰吧里聲音頓時嘈雜起來,只見七八個壯漢推著位有印第安血統的女子進來。那女子穿著薄青紗大開領裙衫,下身也是米紗擺裙,一雙水晶涼鞋,身材窈窕婀娜,顯得高挑玲瓏,帶一種貴族氣質的美。她正尖聲高叫著什麼,像是對那幾個男人十分不滿,那幾名壯漢袒露上身,滿身都畫著奇怪的圖案,古銅色肌膚和印度人一般的中亞相貌。克薩小聲道:「是叢林里的印第安或其它部族,最好別惹上他們。」他剛說了一半,就看見卓木強巴已經走了上去。
其中一名印第安人身材最為魁梧,他就站在女子對面,和那女子爭辯了幾句,揚手就欲打,手剛抬起,就被一隻鐵鉗夾住。那人回過頭來,就看見卓木強巴背著那碩大的登山包,右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卓木強巴也是吃驚不小,原來這些印第安人連臉上也畫滿了圖騰一樣的圖案,這名強壯男子,眼睛下是兩枚半月牙型的紅色圖案,像兩顆獠牙直延伸到嘴畔,而額頭正中是美洲虎頭的抽象圖案,看上去更像勾雲紋。其餘人也將頭轉了過來,臉上圖案各有不同,恐怕有地位高低之分,被卓木強巴捉住的男子嘰咕叫了幾聲,卓木強巴完全不明白,克薩跑過來結結巴巴的翻譯道:「他……他……他,他問你……想做什麼!」
卓木強巴道:「你告訴他,男人不因該欺負女人!」克薩又結結巴巴的翻譯過去。
那名男子露齒一笑,突然手上發力,將自己的手腕抽了回去,一邊比劃一邊說著什麼,這次連卓木強巴也看出來了,他是要較量較量。巴桑在一旁冷冷的看著,眼睛卻盯著其他幾名印第安男子不放,以防他們突然發難。
克薩張了幾次嘴,卻翻譯不出來了,顯然不知道該怎麼措辭,這時那名印第安女子道:「謝謝你,你敢和他較量較量嗎?」竟然說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但言語中反偏袒那名印第安男子多些。
卓木強巴晃了晃腦袋,擺出一副誰怕誰的架勢,那些印第安男子齊聲發出奇怪的聲音,像是在笑,又像在咆哮,冰吧里的其他客人見勢不妙,早紛紛離開。卓木強巴本以為會幹上一架,沒想到那印第安男子將吧台的酒杯掃到一邊,將手架在吧台上,竟然是要掰手腕。卓木強巴毫無懼意,走過吧台,兩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方才卓木強巴抓住那人時,已經估計出那人有多少實力,誰知道一開始就發現,那人的力量遠不止他想的那樣。由於計算錯誤,一開始就沒有使用全力的卓木強巴頓時處於下風,手臂被壓下45度角,苦苦支撐了一會兒,竟然輸了。印第安人們又發出了奇怪的嘯聲,那男子緩緩搖頭,卓木強巴冷冷一笑,突然將左手架在了吧台上,印第安人又是一陣七嘴八舌的討論。那男子猶豫了一下,也伸出了左手,這次卓木強巴佔了絕對上風,因為像他們這樣兩隻手都經過了特別訓練的人很少,任憑那男子怎麼使力,卓木強巴的左臂如同鋼柱,難以撼動。那男子似乎也明白,其實卓木強巴的力量是大過自己的,只是剛才出其不意才贏了,他自己放手認輸了。然後那印第安男子伸手與卓木強巴握手,拍打自己肩胸,又拍卓木強巴的肩膀,說著些什麼,卓木強巴對那男子前後態度轉變如此之大而感到驚訝。那女子道:「我哥哥說,我們庫庫爾族最敬重擁有力量的男子,他本是我們族裡最強壯的勇士,沒想到你比他還強壯,他很佩服你。」克薩鬆了口氣。
「你哥哥!」卓木強巴一愣,那女子嫵媚的一笑,道:「嗯,本來是因為家族裡的一些事,我們意見上有分歧。不過還是謝謝你,沒有你拉著他,那一巴掌我是吃定了。」
卓木強巴這才知道是誤會,他看了巴桑一眼,巴桑一副讓你多管閑事的表情。那女子又問:「我哥哥說,你們是要去叢林里探險么?」
卓木強巴道:「嗯,是打算去叢林里遊歷。」
那女子道:「為什麼不去巴西呢?那裡的叢林地帶遠比這裡大,又安全,有專門的嚮導,旅遊都已經資源化了。」見卓木強巴面有難色,她一笑道:「我隨便問問的,我哥哥想告訴你們,在這裡探險,可以往西,朔流而上,往南,往北,往東都十分危險……」那女子自我介紹,她叫巴巴-兔,她哥哥叫蜜熊-利爪,卓木強巴難得碰到這麼熱情又能說英語的印第安人,在巴巴兔的翻譯下,他們又多聊了一會兒。巴桑提醒時間不晚了,卓木強巴與這群印第安人道別,巴巴-兔狡黠的笑道:「如果有機會,歡迎你到我們部落里來。」說著彷彿想起了什麼事,臉上竟然有了一抹紅暈。
從冰吧出來,就是一鬧市區,不知什麼時候,已有一群人將旁邊空地圍得水泄不通,在看著什麼。一陣尖銳的笛聲從人群中傳來,巴桑一反平日的冷漠,走到人群邊上,卓木強巴也只好跟著擠了進去。只見人群中心,竟然是一名耍蛇人,像阿拉伯人一般把臉蒙著,他沒有穿阿拉伯服飾,只是普通的花格短袖,正前方放著個竹簍,隨著那尖銳刺耳的笛聲,一條蛇探頭探腦的從竹簍里豎起頭來,扭動身體做著各種動作。一隻叢林樹猴趴在那人肩上,睜著一雙大圓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各色行人。
卓木強巴看了那蛇一眼,竟然是一條劇毒的紅環粗尾珊瑚蛇,這種蛇毒腺不十分突出,頭和尾巴都呈鈍圓梭子型,看起來好似無毒,其實劇毒無比。正是卓木強巴他們此行叢林中要注意的幾種劇毒蛇之一。那珊瑚蛇隨著吹蛇人聲聲笛響,昂首翹尾,扭動身體,做出進攻姿態,卓木強巴不禁為圍觀者捏了一把汗,此蛇陰冷好鬥,極易激怒,速度快若閃電,若是被咬,還來不及送醫院恐怕就死在途中了。
那吹蛇人吹了一會兒,突然放下笛子,拿出一條肥碩白鼠,像是要喂蛇。那白鼠和珊瑚蛇比起來體型碩大,但對這種天敵卻充滿的恐懼之情,由於尾巴被吹蛇人捉住,四肢抱頭縮成一團,瑟瑟的抖著,紅珊瑚蛇「嘶」的一聲,宛若一條紅色閃電,在白鼠背上咬了一口。吹蛇人卻不讓蛇把白鼠吞了,他捏住蛇的七寸,小心的把蛇從白鼠身上取下,隨後將白鼠扔在地上,但見那白鼠抖了兩下,不足五秒時間,就癱倒不動,竟然死了。周圍的人發出驚呼,感到了這種毒蛇的危險,但吹蛇人「嘿嘿」獰笑,竟然將手伸向了紅珊瑚蛇,連卓木強巴也為他捏把汗,但是那紅珊瑚蛇竟似有靈性一般,並不噬咬主人,順著那吹蛇人的手指繞上手臂,又順著手臂繞至肩頭,隨後如情人親吻般,頻頻親吻那吹蛇人的面紗。圍觀者驚呼之餘,鼓起掌來。卓木強巴心中震驚,耍蛇者也曾見過,但將蛇訓到這種程度卻從未見過,這耍蛇者一定有什麼不傳之秘,玩的就是一個心驚肉跳。
卓木強巴他們到的時候,看來耍蛇已經接近尾聲,看了不到五分鐘,那人肩上猴子就跳了下來,如耍蛇人一般,將手臂伸了過去,那紅珊瑚蛇也就順著手臂爬到了猴子身上,然後繞在猴子的頸項處,將頭昂在猴子頭頂上方。猴子就像戴了頂蛇帽,若無其事的端起地上的銅盤,開始向圍觀的人收錢,頂著一條蛇,圍觀者是又驚又怕,給錢也怕,不給也怕。那紅珊瑚蛇冰冷的目光,看得人心裡發毛,幾名不想掏錢的人,那蛇吐著信子,發出噝噝的威脅聲音,直到他們摸出美金,很快,猴子就搜到卓木強巴他們面前來了。
卓木強巴將手伸向口袋,眼睛看著蛇,眼中餘光看著吹蛇人,那人眼裡滿是陰森的笑意,彷彿知道卓木強巴在看他一般,緩緩揭開面紗。卓木強巴頓時就驚呆了,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滿臉坑窪不平,被各種瘢痕肉絲覆蓋著,下眼瞼因為瘢痕而被下拉,整個綠眼珠如快掉出眼窩般圓鼓鼓的,嘴唇和瘢痕一樣顏色,被拉得有些歪斜,不能完全併攏,露出參差不齊的鋸齒一樣的牙來。那人露出陰森可怖的笑容,喉里發出哨聲一樣的尖鳴,就在卓木強巴驚呆的一瞬間,那條原本盤踞在猴頭頂上紅珊瑚蛇突然躍起,直奔卓木強巴咽喉而來。人群中頓時爆發出驚呼聲來。
眼看卓木強巴無法避開,他突然後仰,利用沉重的登山包生生頓向地面,他身旁的巴桑迅速出手,將那紅蛇尾巴抓住,一上手就將蛇扔向耍蛇人。那猴子扔掉銅盤,三跳兩縱,也跑回了吹蛇人肩頭,朝卓木強巴他們張牙咧嘴,發出威脅吱聲。那吹蛇人鬼叫般的聲音怪笑道:「你們走不了了。」卓木強巴一愣,巴桑在一旁道:「法語,說我們逃不了了。」
人群中幾個強健男子不懷好意的靠了過來,氣氛頓時不妙,不少人四散開了,免惹是非,克薩完全呆住了,他還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事。
卓木強巴喝令道:「克薩,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來惹事的。」克薩結巴了半天,還沒開口,就被一人一巴掌貫到了路邊,捂著臉爬不起來,看來是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了。
此時的卓木強巴和巴桑,早是久經考驗,除非是受過特別訓練的特種兵,普通軍人都不是他們對手。卓木強巴飛起一腳,將最近的一名暴徒踢翻在地,跟著一轉身,旁邊一人的鐵棍敲打在他的登山包上,如打在了棉花團里,完全不受力,但卓木強巴轉過身來,就是一擊老拳,將那傢伙門牙打掉一顆,巴桑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藍蜘蛛早就受過各種格鬥技藝培訓,加上這段時間的特訓,下手更是狠辣,毫無留情,只要被他擊中,短時間內想爬起來的機會就很渺茫了。吹蛇人重新戴上了面紗,用手撐著臉在一旁饒有興緻的看著,就像在觀看一場比賽,好像與他毫無關係。打到精彩處,那隻樹猴還會撫掌大笑,拍手大叫。
卓木強巴和巴桑放倒了七八個暴徒後,發現情況越來越不妙,一人趁他們不注意,又在遠處叫來十來名窮凶極惡的男子,手拿鐵鏈鐵棍,氣勢洶洶而來。卓木強巴和巴桑一人一邊架起克薩,喊道:「快走。」卓木強巴臨走看了那吹蛇人一眼,那吹蛇人無動於衷,但他眼裡藏著神秘的笑意,好像在說,看你們能走多遠。
那些傢伙很快追了過來,這時冰吧里的印第安人結伴而出,他們一眼就看見了卓木強巴他們,剛打完招呼,就發現情況不妙,印第安人幫著卓木強巴他們對抗那群凶人。而利爪則發現了吹蛇人的蛇,他走過去,大聲質問著什麼。巴巴-兔解釋說紅珊瑚蛇是他們部族裡的神物,不容他人侵犯的。突然利爪大叫一聲,卓木強巴一驚,顯然利爪是被那紅珊瑚蛇咬了,印第安人發了狠,幾下撂倒幾個拿棍棒的暴徒,把利爪搶了出來,但他們對那吹蛇人卻有莫名的畏懼感,不敢近身。昏天黑地的打了一通後,不知誰發一聲吼,印第安人抬著受傷利爪跑了。
卓木強巴他們跟著印第安人跑了一陣,混亂中不見那群人追出來。印第安人沒有停,抬著利爪一路朝遠離普圖馬約的方向跑去,連招呼也來不及和卓木強巴他們打了,巴巴-兔焦慮不安道:「我哥哥被紅龍咬傷了,必須馬上治療,我,我們就先走了。」
卓木強巴突然想起什麼,道:「等一下。」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盒乳霜道:「這是蛇霜,藥丸內服,每次一粒,乳霜敷傷口,可以緩解蛇毒發作。」這種蛇霜,是野戰部隊密制的純中藥霜劑,雖然不像血清一樣有特種解毒效果,卻能對所有蛇毒起緩解毒性發作的效果,對於需要急救的人來說,無異於是保命之葯。巴巴-兔感激的望了卓木強巴一眼,沒再說什麼,走了。克薩說不會有事的,他們自有療傷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