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溫暖一生 第十六章
209
溫暖煩躁地捂著頭,她想,或許是這麼多年愛戀太根深蒂固了,一下子沒法拋棄,方柳城是她初中、高中到大學的夢中情人。
她曾經有三年生日,連續在A市最高的山上喊著,我要嫁給方柳城。
但她的新娘,是溫暖從小到大的心愿。
如果20歲生日那天,她沒有喝醉酒,沒有走錯房間,沒有和葉非墨發生關係,沒有繼續和葉非墨有牽扯,她想,她已經主動去和方柳城說,柳城哥哥,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然而,她的夢想中的人生,在遇見葉非墨的那一天開始變得面目全非了。
真的面目全非了。
她似乎……有點喜歡葉非墨。
溫暖意識到她喜歡葉非墨是那天在淮江邊,燈光璀璨,她在等著他,看著對岸滾動的5203廣告,她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
我愛你撒。
對象是誰,她比誰都清楚。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她意識到,自己好像喜歡上葉非墨了。
在淮江邊見到他匆匆趕來,抱住她的那一刻,溫暖覺得,整個世界都放滿了煙花,燦爛至極。
可葉非墨不喜歡她。
葉非墨喜歡韓碧,她只是韓碧的替身,他一直喜歡的人就不是她,不然不會那麼辱罵她,也不會因為藝人這個身份而遷怒於她。
溫暖打電話給唐曼冬,「溫暖,我正和你說呢,我和春苗幾個在唱k,要過來一起嗎?還有幾個師兄和師姐。出來玩一玩吧。」
對方的背景聲很吵雜,溫暖一笑,「天啊,我本來想找你談事情的,看來是說不成了,你繼續玩吧。」
「說什麼事,等我一下,我上樓安靜點。」唐曼冬說道,上了樓,總算是清靜了,唐曼冬笑道:「什麼事,不會是今天的緋聞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別惦記了,話說,你今天記者會上抹辣椒水了是不是?」
「曼冬,你真是太了解姐姐了。」
「你什麼德行,我會不知道,成了,什麼事?」
「問你啊,如果有一人,你喜歡他,他卻不喜歡你,但另外一個人你暗戀了很多年,被他傷害過,突然他又回頭了,好像你也不討厭他,你會選擇誰?」溫暖很糾結地問。
唐曼冬笑,「喂,你問錯人了吧,我什麼時候暗戀過誰了,老子都是明戀的。話說,你為什麼不拋棄這兩個人,誰都不選,找一個你喜歡,他也喜歡你的人呢?這很困難嗎?」唐曼冬對溫暖進行深深的教育,「來,溫暖小白兔,姐告訴你,我們才20歲,不著急,以後有大把的青春揮霍,幹嘛這麼早就跳進戀愛的墳墓呢,我們要自由自在活得瀟洒。不過呢,如果你想談戀愛,也不是不可以,你想啊,如果這兩個男人都很優秀,你暫時不能選擇,那就晾著他們,多選幾個,我們大範圍的撒網捕魚,再慢慢挑選,說不定能遇上一個更好的。」
溫暖淚了,她覺得這問題去問曼冬實在是她蠢了。
但曼冬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唐曼冬又繼續說道:「原則上來說,我寧願找一個愛我的人,也不要找一個我愛,卻不愛我的人,多自虐啊,你找一個愛你的人,你不爽你虐他,找一個你愛的,他不愛你的,他不爽他虐你,又不是受虐狂,果斷別要不愛我們的。」
「憑溫暖的長相,才華,找一個兩隻腿的完美男人實在是太簡單了,慢慢選,別緊張哈。」
溫暖,「……我一點都不緊張,謝謝。」
「不緊張找我做什麼?」唐曼冬笑道,「對了,據可靠消息傳出來,葉琰好像好回國參演《梁紅玉》,溫暖啊,你最哈的男人啊,你去勾-引他啊,聽說葉琰就喜歡外表清純的美女,你最符合了,我精神上支持你,又是安寧的戲,你是安寧最近最紅的藝人,說不定能夠參演其中一個小角色呢,到時候就是一個劇組啊,近水樓台先得月,看準了下手,穿個女僕裝,直接迷死他去。」
溫暖直接忽略唐曼冬後面的話,就聽到前面的話了,「真的可靠嗎?」
這個消息傳了很久,卻從沒有人證實。
「我哥說的還能有假。」唐曼冬說道,「有葉琰這目標了,你就不糾結了,拋棄那兩個,追新目標去,嗯,就這樣,我下去跳舞了。」
「……好吧。」溫暖有氣無力地說道,有點糾結,這事問曼冬,實在是太白痴了。
「姐姐,方柳城要回去了,爸爸讓你送送他。」溫靜跑來後花園說道。
溫暖嘀咕,「送什麼送,車子就在門口,有必要嗎?」
說是如此說,不過她還是乖乖地站起來。
溫暖送方柳城出門,他的車子就停在外面,溫暖說道:「這麼多天,我看爸爸最開心的就是今天了,柳城哥哥,謝謝你。」
「我做這麼多,不是要你一句謝謝。」方柳城說道,握著她的手,「暖暖,到底我哪兒做得還不夠,為什麼還是不能重新接受我?」
「當兄妹不好嗎?」溫暖說道,掙脫他的手,方柳城強硬地抱過她,「不,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兄妹關係。」
「柳城哥哥,你放開我。」溫暖有些惱了,伸手推開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柳城哥哥,我現在……真的不想考慮這些。」
「那我第一個排隊,總可以了嗎?」方柳城說道,雙眸都是深情,「等你有時間考慮了,第一個考慮我,可以嗎?」
溫暖低下頭去,並不作答。
良久。
她抬起頭來,深深地看著方柳城,「柳城哥哥,我不想騙你,我……」
「不,不要說。」方柳城手指點住她的唇,「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會一直等你,等你我能等的那天。」
他說著,打開車門,開車離開。
210
名城公寓,44樓。
外面華燈初上,星光璀璨,屋內卻一片黑暗,濃墨的黑壓迫得人心口喘不過氣來,屋內偶爾閃過白光,電視畫面上的倒影映在牆壁上。
葉非墨坐在電視機前,不停地按著遙控,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麼,就是面無表情地按。
他轉檯很快,根本都還沒聲音就轉過去了。
電視折射出來的光線映襯得他的臉有一種朦朧的蒼白,葉非墨專註地看著電視機,開始放緩了速度,還是一邊按著,可這一次是等有聲音出來,他才轉檯。
屋內除了電視機的聲音,什麼聲音都沒有。
他熟悉的忙碌沒有了,熟悉的香味也沒有了,熟悉的人也沒有了,突然覺得,這個家安靜得可怕。
九點了。
溫暖還沒回來,他的手機就在旁邊,也沒有響起來。
他記得,她最近沒有加班,不會在劇組,他沒有打電話給蔡曉靜,也沒有打給溫暖,他想,溫暖會打給他的吧,她要是忙的話,每天晚上都會給他打電話,告訴他,要記得吃飯,不準餓肚子,每天等她的電話,聽她的聲音成了一種享受。
可如今,沒了她的聲音。
他的世界彷彿也失去了聲音。
這麼晚了,她還沒回來,也沒來電話,是不打算回來了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葉非墨就無法冷靜下來,按鍵也非常快,屏幕閃來閃去,晃著他的眼睛。
可能是手機沒電了。
他拿過來一看,還有四格電。
葉非墨頹廢地靠在沙發上,真的好安靜,只有電視聲就更安靜了。
胃有些疼了。
早上就沒吃東西,中午沒心情,沒胃口,也沒吃什麼東西,晚上也沒人給他做飯吃,胃疼得更厲害了些,葉非墨捲縮在沙發上,疼得滿頭大汗。
他在想,那晚胃疼,溫暖還給他買葯,給他買奶茶,買甜甜圈,還一邊很開心地和他渡過一個很美好的夜晚,怎麼今天就不在了。
今晚胃疼,還有誰來給他買葯,誰來給他買甜甜圈,誰來給他買奶茶,都沒有人了吧。
真疼。
為什麼他要和她說那些混賬話,如果沒說,溫暖或許就不會走了。
葉非墨胃疼得厲害,一邊卻在想著,溫暖走了,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她也不是一定要住這裡。
是不是不給他做飯了?
他竟然發瘋地想念她。
實在疼得受不了,葉非墨從口袋中拿出胃藥,胡亂地服下,一頭冷汗地躺在沙發上。
笨丫頭,你最好不要回來,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葉非墨一邊忍著胃疼,一邊詛咒著,明明看起來都沒什麼力氣,還裝出一臉狠意來。
電視上放著《分手》,那悲傷的歌詞讓葉非墨心煩意亂,拿起遙控狠狠地砸向電視機,可能因為胃疼,砸得也不準,砸落電視機旁邊的花瓶了。
程安雅打開45樓的門,房間一片黑暗,她疑惑挑眉,怎麼沒看見人?
她在房間轉了一圈,本想把自己買來的食物放到冰箱里,可誰知道冰箱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好似沒人住似的,非墨不是溫暖在照顧著嗎?
她撥了葉非墨的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溫暖,快點回來做飯!」
兒子用很陰鷙的聲音吼著她。
程安雅默,「我在公寓上呢,你在哪兒?」
本來她隨意在樓上轉的,突然發現了那條通道,程安雅挑眉,想起溫暖似乎住在44樓,原來有人打通了這兩層。
挺有技巧的嘛。
「媽?」葉非墨一愣,好似沒想到是程安雅,程安雅已經下樓,穿過卧室,來到客廳,葉非墨還躺在沙發上,並無什麼反應。
程安雅開燈,大吃一驚,慌忙奪過他手中的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你在幹什麼?胃疼是不是?去醫院。」程安雅沉聲道,作勢要扶起他,葉非墨搖頭,不肯去,「媽咪,沒事,我吃藥了。」
程安雅又心疼,又生氣,見電視機前一地碎片就知道非墨發脾氣了。
「臭小子,你就不能讓我省心嗎?」程安雅擦去他頭上的汗,又跑到樓上把食物拿下來,放到冰箱里,立刻給他做飯。
程安雅的手藝一直不怎麼好,做出來的食物也沒想多美味。
不過熬粥的話,還是可以接受的。
她熬了海鮮粥給葉非墨。
又炒了葉非墨最愛的蘆筍,端出來招呼葉非墨過去吃,葉非墨沒什麼胃口,程安雅雙眸一瞪,「過來!」
他面無表情過去,坐下吃飯。
「溫暖呢?」程安雅問,估計兩人吵架了,這麼晚溫暖還不在家。
葉非墨不答,沉默不語,低頭喝海鮮粥,程安雅抿唇,「吵架了?」
要是吵架還好,可也不算吵架。
嚴格上來說,是他罵溫暖,她都沒回嘴,他如今甚至希望溫暖能回來,好好地罵他一頓,至少他心中也會舒服一些。
「非墨啊,你到底喜不喜歡溫暖?」程安雅問。
「不知道!」葉非墨賭氣道,程安雅笑,「什麼叫不知道?喜歡就兩個字,不喜歡就三個字,哪有不知道的說法?」
「就是不知道!」葉非墨說了五個字,程安雅氣結。
「就你這樣的,別指望能有女孩子喜歡你,就是喜歡你,誰受得了你的脾氣?」程安雅忍不住教育他,「溫暖多乖巧的孩子,你也能氣跑,我告訴你,我可認定這媳婦了,你得給我追回家,不然你就死定了。」
葉非墨唇角一個抽搐,「你喜歡你去追,哦,爹地不會讓你追。」
程安雅差點動手把他拍到海鮮粥里去,看在他胃不舒服的份上,暫時饒了他。
211
暖暖的海鮮粥下腹,舒服了許多,葉非墨的臉上也恢復了少許血色,程安雅心疼兒子,可畢竟是他自己的事情,她也幫不了忙。
「溫暖論智商連你半數都沒有,你怎麼就搞不定她呢?還是你自己變笨了?」程安雅頗有點要扒開他腦袋看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我為什麼要搞定她?」
「喲,你剛剛一直在等她電話吧,一看電話看都不看就讓她回來做飯,你倒是出息了啊,竟然也淪落到等女人電話的地步,還敢和我嘴硬。」程安雅忍不住吐槽。
葉非墨沉默,不應答,他不想和程安雅說這件事。
那天生氣,說話是過頭了,可也沒冤枉她。
說到底,他就是不爽溫暖經常和方柳城在一起,早就是過去式了,還膩歪在一起被人拍到,這算什麼事?
程安雅並不知道葉非墨心中的彆扭,純屬是醋缸打破了。
不過她也清楚,如果溫暖這麼好的脾氣也能被非墨氣走,一定是非墨說了過分的話。
電視和報紙上的新聞,她似乎也看了一些。
前天非墨生日,本來是約溫暖回家吃飯的。
算是給他們提供一個好機會。
誰知道溫暖失約了,非墨也沒有回來,林寧說他們幾個在舞廳喝酒,程安雅也猜得出非墨一定被人放鴿子了,溫暖是和方柳城在一起,錯過了他的生日。
她記得自己提出讓溫暖到葉家一起慶祝的時候,葉非墨是開心的,他也很期盼那天,可沒想到,卻搞成這樣,可能是因為這件事弄得他們兩人關係僵了。
程安雅也不到道破,她對葉非墨說道:「溫暖這孩子,我看著挺不錯的,你別錯過了她,否則你會遺憾終生,再說,你哪點比不上方柳城,論家世,論樣貌,論身價,哪點比不上方柳城,平常女人找老公的條件你都比他強,就是脾氣不太好,人品待定,不過人家溫暖受得了就好,你給我爭氣點,別讓我媳婦跑了,聽見沒有。」
程安雅說得是霸氣外露。
葉非墨根本就不當一回事,「沒有!」
程安雅淚了。
葉非墨吃過晚飯後,程安雅趕他去洗澡睡覺,並叮囑他三餐一定要準時吃,不準有誤,葉非墨應了,程安雅才走。
她下樓,剛要開車走,就看見樹下的長椅上坐著一個人,程安雅細細一看,竟然是溫暖。
她唇角一勾,饒有興緻地看著溫暖。
這麼晚了,她不回家,坐在下面做什麼?
溫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來這裡做什麼,只是送走方柳城後,她很不放心,又打的來名城公寓這邊了,44樓的燈亮著,葉非墨在家。
她心中有些擔憂,不知道他吃過飯沒有。
她很想上去看一看,可是沒想到一想到葉非墨那麼辱罵自己,她有放不下這驕傲,這樣也太沒骨氣了,每次被他罵都沒幾天就氣消了,這一次可不一樣。
一想起那天他犀利惡毒的話,溫暖的心還是一陣陣的疼。
葉非墨已經不止一次這樣罵她了,上一次在卡薩布蘭卡出了意外,他也是這麼罵她的,那一次,她是知道葉非墨太過擔心自己,所以才出口不擇言。
他雖然是罵著她,可眼神的心疼她的。
所以沒幾天,她就忘了這事。
這一次卻不一樣,他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譏誚,厭惡,羞辱,她接受不了葉非墨這樣的眼神,那比葉非墨親口說討厭她,更讓溫暖難受。
可即便是這樣,隨著媽媽做菜的時候,心裡想著多學一個菜,讓他能變著花樣吃,不會總是吃那幾個菜,吃飯的時候也會看錶,猜測他是不是回來了,吃過飯沒有。
她知道葉非墨的胃病多嚴重,兩頓不吃可能就會疼,若是脾氣毛躁,壓力大的時候,更會疼得厲害,送方柳城走的時候,她也順道來了。
雖然很沒骨氣,但心中擔憂,沒辦法。
可看著44樓的燈暖暖地亮著,她一顆心總算安定下來,這樣總說明了,他在家,也會照顧自己,葉非墨知道自己的病,所以比誰都積極伺候自己的胃。
她的樓下的花園徘徊,坐了好一會兒,低頭數綿羊。
她覺得自己像白痴,不知道在堅持什麼,也不知道心疼什麼,或許她這份擔心,葉非墨一點都不在乎,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她的擔憂。
或許,他會覺得很煩。
溫暖看著自己手上的手機,從來的路上就一直想撥他的電話,就是拉不下臉來。
冷戰呢。
如今看著手機,安安靜靜的,多希望能響一下,葉非墨打電話過來,問她一聲為什麼還不回家,為什麼還沒回來給他做飯。
哪怕是問一聲也好啊。
不是,即便是吼著的,也比毫無聲息的好。
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吧。
沒有她,他也有辦法過得很好,也不會生病,她沒那麼重要。
雖然心中明白,可這麼一想,溫暖還是有些難過。
夜漸漸深了,晚風很冷,坐了快兩個小時的溫暖也覺得自己傻夠了,客廳的燈關了,他可能去睡覺了吧,她也可以安心回去了。
溫暖站起來,再看了44樓一眼,自嘲一笑。
風寒露重,她為誰痴傻等候?
這麼傻氣的自己,她自己都沒想到。
溫暖在樓下轉了一圈,又走出名城公寓,打車回去。
程安雅搖搖頭,這兩孩子真是愁人,一個口是心非,死鴨子嘴硬,一人寧願站在寒風中擔心他,也不願意上樓去看一看。
她不便介入,這是非墨和溫暖的事情。
每一對情侶都在走的路,思念,彷徨,不安,傷害,原諒,釋然,深愛……每一種不一樣的情緒,都是他們每一次的成長。
不經歷這些,以後那麼多年的路,該怎麼走呢?
她是很喜歡溫暖,真心的希望,非墨不要錯過了她。
212
溫暖的5203系列珠寶廣告的拍攝排在《美人傾城》的宣傳後面,溫暖跟著《美人傾城》劇組的主創人員一起到各大城市進行電影宣傳。
為期十天,一共去十座城市宣傳。
行程安排得特別的緊密,溫暖意識到,恐怕這幾天要累死了。
A市是最主要的宣傳城市,排在最後,等巡迴宣傳後再回A市宣傳,林寧,溫暖,彭玉明和程英,周承歌,陣容很強大,彭玉明好而程英是實力派藝人,周承歌B&C電視台一哥,是目前最BC電視台最紅的男藝人,影視歌三棲明星,知名度極高。
臨行的時候,溫暖本來想打電話和葉非墨說一聲的,可最後想了想,還是算了吧,葉非墨都沒打電話給她,她一不必去看貼他的冷臉。
下飛機的時候,有一批粉絲接機,只可惜,不是來接她的,都是來接周承歌的,也有彭玉明和程英,溫暖的粉絲,可夾在海量的周迷中很不顯眼,連喊聲幾乎都聽不見,雖然走特殊通道,還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宣傳安排在下午,林導帶著溫暖、周承歌等人一起到現場,舉行發布會,當地的媒體記者和不少趕來做連線報道的記者把他們圍得水泄不通,不少粉絲拿著周承歌的碟來讓他簽名,現場非常熱鬧。
林導也如實回應了換角風波,這一次電影出現的問題也不少,換了一個鬧醜聞的白秀雯,又上來一個鬧包養醜聞的溫暖,很多記者都想探八卦。
溫暖最近緋聞比較多,和林導、方大少都有緋聞傳出,雖然包養的傳聞被證實是假的,可不少人對她的理解還停留在包養的醜聞上。
畢竟A市和其餘城市不同,不是溫暖生活的城市,大眾只靠著報紙,雜誌和新聞來了解她,溫暖最近大多是負面新聞,很多人印象對她都不太好。
可現場有一個脾氣火爆的冷艷美人導演,氣場上絕對能某一部分想挖八卦的記者。
所以宣傳還不叫順利。
下午宣傳,晚上上當地電視台做節目,節目都是現場報道,只有林導,溫暖和周承歌,再加上兩名主持人,節目會放一下片花,一些片場的實錄短片,做得也算成功。
一天的節奏非常快,宣傳,去電視台,下了節目趕飛機,接著去另外一座城市,接著趕宣傳,上電視台……一連做了五天的宣傳,溫暖的勞累直接表現在體重上。
又往下猛降了3斤。
這一次的《美人傾城》宣傳算是非常成功的,全靠林寧和劇組的宣傳,策劃等人,更和當地電視台聯繫,辦得有聲有色。
但是,非常累。
演員們都非常的辛苦。
彭玉明和程英沒有參加電視台的宣傳,他們有半天的休息時間,溫暖和周承歌卻要四處宣傳,全不落下,所以非常的辛苦。
今晚在F市舉辦的一個小型電影節上宣傳時,溫暖還被粉絲拍到自己打瞌睡的照片傳到微博上來,讓暖迷們一陣心疼,紛紛留言支持她,關心她的身體。
除了打瞌睡期間,林寧就拉著周承歌和溫暖作秀,秀全場,儘可能地打響自己的名號。
然而,溫暖沒想到的是,她會在這場電影節上遇見葉非墨和韓碧,兩人一進場鎂光燈就一陣亂閃,奪去了所有人的視線。
那是一對非常亮眼的組合,男的挺拔精緻又矜貴,女的艷光四射又高貴,又不少藝人頓時化身腦殘粉絲,衝上前去圍觀。
也有一些自持有點身份的人清高地端著架子圍觀。
林寧低低地詛咒了一聲,靠,葉二,你來拆場是不是?
下午他才說要過來參加電影節呢,他還好奇他會和誰一起來,沒想到會和韓碧一起來,林寧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溫暖一眼。
那分明在說,都怪你,看不住自己的男人。
溫暖面無表情,竟然對冷艷美人的瞪視無動於衷,目光都沒看韓碧和葉非墨,林寧咬牙,暗忖著這兩人肯定是吵架了。
溫暖和周承歌一向是以金童玉女的組合出現的,也是女的美麗清純,男的英俊瀟洒,雖差了葉非墨和韓碧一些氣勢,但是兩人看起來還是很般配的。
韓碧挽著葉非墨和熟人打招呼,彷彿是帶著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在向全場的人炫耀,得意又帶著高傲,更令人覺得美艷。
她是國際巨星,一舉一動拍出來就是捨我其誰的主角氣場,不是其餘人能夠比得上的。
「剛剛還在打瞌睡,不困了吧?」周承歌體貼地問溫暖,他是一線藝人,已有三十四了,不過看起來非常的英俊瀟洒,穿著一套白西裝,和溫暖的黑色禮服看起來更是般配。
這一路做宣傳,周承歌是很體貼的,很有君子風度,溫暖對他印象極好,這個圈子保持點人脈她還是懂的,再加上對他印象也不差,溫暖一笑。
「早不困了,今晚真熱鬧。」溫暖隨意和他攀談。
「難得舉辦一次電影節,雖然排場不大,邀請的人不多,不過有韓碧這樣的女星來捧場,算是成功了。」周承歌笑道。
溫暖點點頭。
林寧去和其餘的導演打招呼了,周承歌也遇見自己的熟人,和溫暖叮囑了聲自己小心些,然後走到一旁和舊友攀談。
溫暖所有人都不認識,別人只知道她是林寧新捧的女藝人,緋聞較多,並沒有和她多說,溫暖就被冷落到一旁了。
葉非墨全場面無表情,目光掠過溫暖,見她一個人孤單地亂逛,時而和幾個明星打招呼,眉心蹙了蹙,眸色更冷。
她又瘦了!
一抹心疼掠過眸底,很快又隱去。
213
「你就是安寧最近捧的新人,模樣挺不錯的。」一名中年人走過來,溫暖不認得是誰,他伸出手來,「我叫於鵬。」
「於先生,你好。」溫暖也伸出手來。
於鵬說道:「我看過溫小姐的MV,身材不錯,我想一下,要怎麼樣才能和你上-床,這麼說吧,你一夜開價多少?」
溫暖臉色微變,臉上青白交錯,有憤怒,也有難堪,什麼時候開始,約炮也如此明目張胆了?
「於先生,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溫暖說道。
「別假裝清高了,你知道我說什麼,剛剛你和林寧一起來,大家都在說你靠爬上林寧的床才得到這部戲,多被一個人上有又什麼關係?我專門投資一部電影請你當女主角,專門捧紅你。」於鵬得意說道,大有一種恩賜的意思,態度倨傲,且帶著幾分不屑。
溫暖冷冷一笑,這年頭的男人果然越來越賤,分明覺得女藝人像一個妓-女,隨隨便便都可以被人玩弄,心中分明瞧不起女藝人,卻又過來約炮,一定要和女藝人上一次床似乎才證明什麼,又或許是滿足了他們可悲的優越感和自尊心。
有一個漂亮的女人帶在身邊,出來還可以炫耀兩聲,這種賤人心態在這位於鵬身上表露無遺。
溫暖看著他的嘴臉就覺得噁心。
「抱歉,你挑人,我也挑人,你這種的,我看不上。」溫暖淡淡說道,目光瞥向一邊,想要走,卻被於鵬攔住。
他不陰不陽地笑了幾聲,「一個戲子,架子倒是挺高的,你有什麼資格挑人,說吧,想要多少?」
溫暖微怒,「這位先生,你約炮沒踢過鐵板是不是?那就當做是第一次踢鐵板,凡事總有第一次,大庭廣眾下,你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丟了里子,別丟了面子。」
於鵬大怒,溫暖走開,他冷冷地眯起眼睛,不要臉的臭biao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溫暖落單了片刻,周承歌過來了,笑問道:「是不是很無聊?」
「有一點。」
他一笑,說道:「走吧,我多帶你認識一些人。」
他是一個比較好的前輩,也不介意提攜新人,《美人傾城》這部戲本來就是為了捧女主的,周承歌一點也不介意,溫暖隨著他走了一圈,認識了不少藝人,導演和投資人,同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彼此總是聽說過一點的,溫暖態度謙恭,很討人喜歡。
「承歌,好久不見了,越來越帥了。」韓碧挽著葉非墨過來和周承歌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了。」周承歌溫和道,他和韓碧認識不深,只是在一部戲中一起出演過,對手戲也不多,泛泛之交,韓碧會和他打招呼,周承歌比較意外。
「你主演的電影就要上映了,我很看好,這一次一定能更上一層樓。」韓碧笑道。
溫暖心中嘀咕,睜眼說瞎話,她分明是一點都不看好這部片子,還對林寧冷嘲熱諷的,現在又說看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葉非墨在一旁面無表情,彷彿他只是韓碧的一件裝飾物,目光全落在溫暖身上。
溫暖沒有看他,彷彿看不見這個人,無視葉非墨的存在。
「溫小姐,又見面了,上次的傷好了嗎?」
「謝謝關心,早好了。」溫暖不冷不熱地說道。
韓碧意味深長一笑,有點炫耀地挽著葉非墨,親昵地說道:「非墨,你怎麼沒和溫小姐打聲招呼?」
葉非墨看都沒看她,表情冷漠。
溫暖淡淡一笑,「葉總怎麼記得我這種小人物,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失陪。」
她說著,轉身便走,周承歌友善一笑,也跟著一起走。
「溫暖,你和葉總認識嗎?」
「不認識。」溫暖的聲音有點冷意,葉非墨眸光一沉,拳頭倏地握緊,不認識?好一個不認識,說得如此決絕,如此肯定,不容置喙。
她說不認識他。
葉非墨的臉如陳年棺材板,已難看至極。
韓碧輕聲道:「非墨,你好不容易肯陪我來參加一次電影節,開心一點,別綳著臉好不好?」
她的口氣,多了一份撒嬌的味道。
葉非墨目光看著溫暖的背影,冷冷道:「你以為我願意和你來?」
他想溫暖了。
可又不想讓溫暖知道,他想她了,他很想見她,可又找不到理由來見她,正巧韓碧約他來電影節,林寧說要帶周承歌和溫暖參加電影節。
他這才答應韓碧來,如果不是如此,他怕自己都沒借口。
她還在生氣么?
這一次似乎氣得不輕,看見他直接都當空氣了,葉非墨心中冷冷一哼。
韓碧神色一暗,看著溫暖的方向說道:「她身邊總不缺護花使者,非墨,你又何必掛心她呢?」
「不掛心她,難道掛心你?」
韓碧一窒。
溫暖和周承歌接受當地記者採訪,所聊的話題都和這一次的電影有關在,兩人都很盡責的在給電影做宣傳,冷艷美人導演在場中和老朋友玩得不亦樂乎,直接不管他們了。
好不容易熬到電影節結束,林寧和周承歌等幾人離開,幾人住在萬豪酒店。
周承歌問溫暖餓不餓,帶她樓上的咖啡廳喝咖啡,林寧正巧也要喝咖啡,吃點點心,幾人就一起去咖啡廳,又把劇組不少人叫來,熱熱鬧鬧吃宵夜。
「大家盡情吃啊,林導請客。」溫暖拍手笑道,招呼程英坐在自己身邊,忍不住打趣道。
林導道:「請什麼客,這公費報銷,儘快吃,吃不垮二少。」
除了溫暖,眾人大笑。
提起葉非墨,她本來就故意忽略心中的不舒服,又想起他和韓碧在一起的畫面,兩人看起來還真是般配呢,天造地設的一雙。
她在想,如果是她站在葉非墨身邊,恐怕就不會如此亮眼。
剛剛一看,兩人真的好似生來就是屬於彼此的。
她對韓碧的好感雖然已經消磨沒了,可韓碧畢竟走到今天,自有她的魅力和風采,男人喜歡她這樣的女人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可心中仍然有些不舒服。
想到葉非墨,想到小韓碧這稱呼,溫暖就像吃了一隻蒼蠅。
「溫暖,怎麼看起來不開心?累了嗎?」程英關心地問,溫暖和周承歌參加的宣傳比較多,黑眼圈也比較重,程英想,她是累了。
「我沒事,就是有點小困。」溫暖笑道,喝了一口咖啡,真苦,特別的提神。
溫暖淡淡一笑,怪不得葉非墨以前喜歡喝這種咖啡,在困,倦的時候喝非常的舒服。
「她哪兒是累了,困了,是酸了。」林寧沒好氣地說道。
溫暖心虛一笑,眾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林寧自然也不會明說,只是說道:「溫暖,累了就趕緊喝完上樓睡覺去,明天還要坐飛機去下一站宣傳。」
喝完咖啡睡覺,好特殊的習慣。
「天下紅雨了,林導你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周承歌打趣說道。
林寧炸毛了,「你這意思是,我很不體貼嗎?」
溫暖假笑兩聲,口是心非地說,「很體貼,很體貼,哈哈。」
林寧哼了幾聲,溫暖喝了咖啡就回房間,讓他們幾人慢慢喝,剛拉卡進了房間,一道黑影撲面而來,溫暖嚇了一大跳,慌忙大喊救命,卻被人捂住嘴巴。
「嗚嗚……放開我……」溫暖受了驚嚇,拚命地掙扎,拳頭砸在男人小腹間,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他的腳背,男人悶哼一聲,低低詛咒了聲。
溫暖一愣,停止了掙扎,伸手去開燈。
果然是葉非墨。
溫暖氣極了,雙眸瞪圓,他怎麼敢如此嚇她?
她以為酒店進了賊,著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結果卻是虛驚一場。
溫暖怒不可遏,葉非墨本來是惡作劇嚇嚇她,沒想到挨了幾拳,又被她的高跟鞋踩中,也抬眸瞪她一眼,溫暖目光轉冷,「你怎麼會在這裡?」
怪不得林寧破天荒讓她回房,原來是知道葉非墨在上面,怪不得,他們真是一路貨色,果然是鐵哥們,竟然串通好了。
太過分了。
暖暖憤憤不平,詛咒了林寧好幾聲。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葉非墨反問,光明正大走近酒店,躺到床上休息。
「葉非墨,你能不能別這麼過分,出去,這是我的房間。」溫暖沉聲說道,憑什麼他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她真是受夠了他這怪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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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你能不能別這麼過分,出去,這是我的房間。」溫暖沉聲說道,憑什麼他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她真是受夠了他這怪脾氣。
每次吵架都當沒事發生,她沒那麼好的涵養。
被人如此辱罵,還能笑嘻嘻地歡迎他。
「電影的宣傳費是我出的,換言之,你住這房間是花我的錢,為什麼我就不能進來?」葉非墨面無表情地反問,雙眸沉沉地盯著她。
溫暖在電影節從頭到尾都沒把他放在眼裡,特別是那句不認識,徹底惹惱葉非墨,本想見她一面就算,可如今卻不滿足了。
她可以恣意罵他,譏誚他,說什麼都無所謂,可他受不了溫暖對他如此冷漠。
所以鬼差神使,他就來了酒店。
溫暖唇角冰冷揚起,走過去收拾行李,葉非墨蹙眉看她的動作,明知故問,「你幹什麼?」
她沉默不語,賭氣地收拾東西。
他不走,她走!
葉非墨驟然扣住她的手腕,厲聲問,「你到底要置氣到什麼時候?」
他的力度有些大了,捏得溫暖有些疼痛,她自嘲一下,「我怎麼敢和葉二少你生氣,我只不過是一個藝人,哪來的膽子,你太高估我了。」
「溫暖!」
「放手!」溫暖憤怒掙扎,瞪著葉非墨,「葉二少,你別這麼搞笑行不行?你今晚不是和韓碧在一起嗎?你和我糾纏不清做什麼?」
葉非墨蹙眉,他知道溫暖誤會了,可他偏偏不解釋。
韓碧是韓碧,溫暖是溫暖。
「你本來就是我買來的,你忘了嗎?」葉非墨一字一字如子彈般蹦出來,溫暖的臉色一陣青白,原來,在他心裡,她就是這麼一個地位。
他買來的。
就像是一條寵物,他買來了,他愛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他愛打,愛罵都是他自由,寵物有什麼資格反抗主人?她是不是忘了本分,忘記了,她只不過是葉非墨的契約情人。
「是,我是你買來的,然而,葉非墨,這隻買來的寵物也有反抗主人的權力吧,你要麼,就丟了這隻寵物,要麼,就接受它的反抗。」溫暖冷漠地說道,唇角揚起譏誚,「說到契約,葉二少,你不是說,你對女人的新鮮度最多只能維持一個禮拜嗎?我看,這都多少個禮拜了,新鮮度也過了,你是不是考慮解約了?」
從一開始,他們兩人到底誰有把那張紙當一回事了,如果是當一回事了,或許,他們如今不是這種關係了。
葉非墨臉色陰鷙,漆黑的眸看不出表情,他肯放下身段來找溫暖,已是他做到最大的極限了,已經說明了他在示好了。
溫暖卻毫不領情,更抬出那張契約來說事。
他從來不是好脾氣的人,從小要什麼有什麼,人人都順著他,溫暖三番四次不知好歹,葉非墨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了,他冷漠一笑,「既然你說到契約,那我就不用客氣了。」
葉非墨狠狠地摔開她,溫暖後退踉蹌幾步,差點跌倒,葉非墨的眼神好似冷凝了冰,看得溫暖從上到下彷彿被人灌了十二月的冷水。
「過來,把衣服脫掉!」
這句話如驚雷響在溫暖頭頂,她臉色頓時慘白。
小小的拳頭,倏地握緊。
把衣服脫掉?
是她理解中的意思嗎?
葉非墨一步一步走過來,高大的聲音給她造成了心理上的壓迫,溫暖冷冷一顫,忍不住想要後退,最後卻挺直了背脊。
葉非墨挑起溫暖的下巴,精緻矜貴的五官已被寒冰覆蓋,他的眸中,彷彿住了一頭厲鬼,深暗危險,「你說對了,你只是我買來的寵物,既然你不想當人,想當寵物,那就接受寵物的對待。」
溫暖不會知道,這句話對葉非墨而言,是一種什麼樣的羞辱。
這段日子以來,哪怕是一秒鐘都好,他都沒把那份契約當一回事,時不時拿出來震一震溫暖,也是玩笑居多,若他當她是買來的女人,她早就不知道被他玩過多少遍。
既然她不領情,那就不怪他絕情。
「磨磨蹭蹭做什麼,脫掉!」葉非墨厲喝,聲音又硬又沉,溫暖咬牙,憤怒地看著他,可葉非墨無動於衷,那就是帶著一種你就是寵物的眼神看著她。
沒有任何感情。
溫暖的心彷彿被人插了一刀,渾身的知覺都疼痛得近似於麻木。
她想起那天的江邊,葉非墨的溫柔,葉非墨的多情,原來不過是夜晚給她的幻覺,統統都是假的。
分明是他的錯,為什麼他卻能如此理直氣壯地指責她?
溫暖倔強地咬牙,也不落淚,伸手脫了身上的禮服,因為禮服是低胸設計,本來就不穿文胸,只有胸貼,她毫不在乎地扯下來,脫了底褲,她的動作似乎麻木地把自己脫得一乾二淨。
蒼白的臉,有這一股倔強的絕望。
就是不肯出聲求饒,明知道自己將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葉非墨眸色一暗,拳頭握緊。
女子身段玲瓏,凹凸有致,美麗得如一尊玉雕。
他驀然伸手,把她扣在懷裡,溫暖雙眸冷漠,無一點波痕,彷彿葉非墨要做什麼和她沒有一點關係,她放空了自己的心,把自己的身體也放空了。
他胸前的扣子,冰冷地印在她的肌膚上,溫暖的身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她悲哀地發現,原來放空了心,放空了身體也阻擋不了身體的反應。
「非要如此嗎?」葉非墨極力壓抑著脾氣,手背上青筋暴跳,葉非墨的忍耐到了極限,扣住她的腰幾乎要擰斷似的。
以前她一靠近,他就很衝動,很想要她。
可如今,她面無表情,麻木地把自己脫乾淨,送到面前來,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溫暖的眼神,似是天底下最銳利的劍,把他砍成碎片。
他明明是來看她的。
他明明是來和她講和的,他明明想和她好好談一談,說一聲,溫暖,我們不要吵架了,我們和好吧。
他心中分明是如此想的。
可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
溫暖冷漠一笑,「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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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大怒,倏地抱過她,扔到床上,人也隨之撲上,高大挺拔的身子壓著她,吻也隨之落下,絲毫沒有溫柔,如野獸般啃咬著她的唇。
溫暖如木偶般,任由他不停地親吻。
葉非墨的動作粗暴得彷彿身下的女人是他的仇人,帶著憤怒的情yu如野火卷過溫暖的身子,她靜靜地躺著,目光空蕩,關閉自己所有的感覺。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受到傷害。
他的唇壓著她的唇,吸吮得發痛,紅腫,葉非墨硬是撬開她的牙關,闖進她的唇齒之中,粗暴的蹂躪,憤怒點燃了他的欲wang。
既然她這麼溫順地躺,任他索取,他為什麼要客氣。
她說得對,這是他一直想要的。
他只想要這美麗的身體,她的心,與他何關?
他為什麼要去顧及她的心。
沒必要!
他的大手覆住她的豐軟,憤怒地火,把他們的理智都燒得煙灰盡飛。
他粗暴地扯落領帶,脫了外套,人又回到溫暖身上,盡情地掠奪她的美好,大手不留情地揉捏她的柔軟,那動作弄得溫暖很疼。
葉非墨的手帶著一種火,繚過她的身體,他碰觸的地方,都起了火,彷彿要把她燒得一乾二淨,身體如此灼熱,心卻是冰冷。
她再無感,麻木,也阻止不了身體對他的反應。
這就是她的可悲。
葉非墨粗暴的動作,帶著羞辱和憤怒,絲毫沒有過去的感覺,他總是粗暴的,可過去卻帶著她明顯能感覺到的憐惜。
如今,全沒有了。
她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
或許造成如今的局面,是他太陰晴不定,對藝人本身偏見太多,又或許是她太過固執,倔強,不肯承認心中的悸動。
分明想要好好相處,卻弄到這個田地。
溫暖覺得,在公寓下徘徊的自己,就像一個傻瓜,十足的傻瓜。
她咬著唇,忍住因為他脫口而出的嚶嚀,她是可悲的吧,即便是如此,她的身體竟然拒絕不了葉非墨,或許早就習慣了他。
葉非墨唇角掠過一抹殘佞的笑容,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柔軟上傳來的疼痛,幾乎讓溫暖投降,又脹又痛,可她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她不要求饒,不要!
他唇角揚起冷笑,手指殘忍地侵略她緊緻的甬道,她的身體乾澀得無法適應他的存在,葉非墨卻一意孤行,以一種殘忍的力度進出,似乎要聽她一句話,哪怕是喘息,求饒,什麼都好。
溫暖的心,慢慢地沉進深淵。
心中最後一抹期盼的火光也被熄滅了。
不知道從哪兒湧來的悲哀把她包圍,空洞的眸中盈滿了悲傷的淚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淚為什麼會奪眶而出,也不知道,自己心中那麼難過,是為了什麼。
葉非墨,我和你玩完了!
他的動作一頓,停止了對她的凌虐,雙眸晦暗地看著她流淚的臉,她空洞的眸,她的淚水,她的絕望,葉非墨似是被人打了一拳。
老天啊,他在做什麼?
他在對她做什麼?
身下的女子的確是他一直想要的,可從沒有想過,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他混蛋歸混蛋,對女人從沒有這麼禽獸過。
從小耳渲目染,葉非墨心中很嚮往自己爸媽,哥哥嫂嫂,姑姑姑丈等人的愛情,心中也渴望過擁有這樣一份愛情,擁有一個他能全心對待的女人。
可韓碧打碎了他的夢,他為此痛苦了幾年。
好不容易,又有一個人靠近他的心,他又把她推遠了。
他在做什麼?
葉非墨捂著頭,那瞬間,失望,自責,傷心,無奈,無力,絕望,頹廢等負面情緒都湧上來,他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痛苦中。
他突然抓過外套,似是逃難般,離開溫暖的房間。
溫暖呆愣地坐著,直到門哐啷一聲關上,她才木然地抓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她不知道葉非墨為什麼突然放開她,可她是覺得幸運的。
幸虧他放過她了。
萬幸!
溫暖卷著身子,咬著棉被,低低地哭起來。
這種鮮明的痛,印在她的身體上,也印在她的心上。
葉非墨回到他的房間,這一次來F市就是為了溫暖,所以葉非墨也在萬豪入住,和溫暖住同一層樓,他擰開了水,把頭扎進水中,冷靜……
他需要冷靜!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對溫暖做出這種事。
嘩啦一聲從水中抬起頭來,葉非墨眼眸微微發紅,他對溫暖感到從未有過的棘手,女人對他而言,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除了韓碧,他什麼時候對女人煩心過。
一個溫暖,就讓他失去了冷靜,失去了風度,失去了冷靜。
他變得太不像自己了。
「啊……」葉非墨溫暖一拳,狠狠地砸在玻璃鏡面上,玻璃鏡面頓時碎裂,他的手背上也溢出鮮血……
此時,有門鈴聲響,葉非墨根本不想理會,雙眸陰鷙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葉非墨,你怎麼變得這麼沒出息,你怎麼變得這麼沒出息?
這一定不是他。
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一定要溫暖。
他看上溫暖,本來就只是看上她神似韓碧的臉,除了那張臉,她有什麼讓你喜歡的?
什麼都沒有。
門鈴聲,鍥而不捨地響起。
葉非墨煩躁地看門,韓碧甜甜一笑,「非墨,我……非墨,你怎麼了?」
韓碧的笑容僵在臉上,葉非墨頭髮全濕了,臉上都是水滴,手背上也是鮮血淋漓的,韓碧大驚失色,慌忙捧著他的手,「非墨,你和誰打架了?為什麼弄成這樣子?我們去醫院,你一定要好好包紮。」
葉非墨突然摟過韓碧,把她壓在牆壁上,伸手野蠻地去扯動她的衣服,韓碧大驚,有些害怕這樣的葉非墨,轉眼間,他已經扯壞了韓碧的裙子,對溫暖的憤怒和欲wang急切地需要一個發泄對象,葉非墨粗暴地揪著她的頭髮,埋頭在她的脖頸中,動手扯去她所有的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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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寧一早就帶著溫暖、周承歌等人趕飛機,她沒有見到葉非墨,溫暖今天破天荒地帶了一副墨鏡,妝容化得比較重。
眾人都覺得奇怪,林寧蹙眉看看他,頭等艙幾乎被他們包了,溫暖和林寧坐在一起,她躺著休息的時候,林寧問:「你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脫了墨鏡看看。」林導是什麼人物,那多犀利的冷艷美人,溫暖一動他就知道溫暖說謊,溫暖無心和導演說太多,偏頭過去,休息。
三個多小時,總算到達目的地,宣傳的時候,溫暖也帶著一幅墨鏡,周承歌笑道:「美人今天變酷了。」
溫暖笑而不應。
這一場宣傳和其他的宣傳沒什麼兩樣,記者問的問題,怎麼回答,他們都熟悉得不得了,幾乎每一場都要說一樣的話,不管多累,多困都要保持自己最好的儀態。
風光的背後,有無數的辛苦。
這樣的宣傳一兩場做下來是很有激情的,十場做下來,很容易就膩了。
儘管是膩了,主創人員依然很努力地做好宣傳。
晚上的電視台節目,林寧破天荒的帶彭玉明和程英、周承歌去,讓溫暖的酒店休息。
溫暖很感激林寧的體貼,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又很熊貓,妝容再濃也遮不住,去電視台只是嚇人,還不如不去……
心情低落的溫暖,打電話和蔡曉靜聊天,兩人說了半個小時,溫暖就睡著了,手機都沒有關。
林導帶周承歌等人做完宣傳,回到酒店,他撥了葉二少的電話,忍不住說道:「我說,葉二,你是怎麼回事?溫暖接下來還要宣傳,你別把人給弄得上不了鏡行不行?」
葉非墨沉默,一點聲音都沒有,林寧氣結,「吵架了?」
「結束了!」葉非墨掛了電話。
林寧咒罵一聲,心中一涼,結束了是什麼意思?
這兩人到底怎麼了?
接下來的宣傳,一切順利,轉了一圈又回到A市。
溫暖一回來就參加A市的宣傳活動,地點離安寧國際大廈不遠,現場聚集了不少粉絲,溫暖實在累得慌,精神並不怎麼好,只是盡量配合宣傳工作。
晚上的節目在MBS國際電視台演播廳舉行。
MBS國際電視台黃金檔的節目依然是《走向幸福》,這是安寧國際的老牌節目,收視率頗高,每一期的節目收視率在A市有50%左右,當同於A市50%的人都在觀看這個節目,是國內最成功的娛樂節目。
這一期的《走向幸福》換成了《美人傾城》的宣傳節目。
演播廳在安寧國際大廈的18樓。
一干人宣傳節目後休息一個小時就去安寧國際18樓排練了,節目正式播出的時間是晚上8點半到10點,在這之前,他們要做一個簡單的排演。
雖然每一場都差不多,他們也熟悉了,可為了保持節目的水準,這個欄目的總監要求大家務必要事先綵排,林寧等人6點就到公司了。
又是吃盒飯,溫暖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口就不吃了。
蔡曉靜正好在公司,上來看他們,見溫暖吃得少,人又消瘦這麼多,大為詫異,「你是不是都沒吃東西?」
怎麼又瘦了這麼多。
溫暖微笑,「我不餓,累,困。」
蔡曉靜看著她的黑眼圈,「可憐的丫頭,再熬今晚就結束了,結束了就回家好好睡一覺,過幾天才會去影院召開影迷見面會,你可以多休息幾天。我等你下班,送你回去。」
「好啊!」溫暖笑道。
蔡曉靜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有,溫暖排演了一次,狀態不行,中途休息,她隨意拿過一本雜誌到長廊上看。
剛看封面就是葉非墨和韓碧攜手參加一場慈善晚宴的照片。
溫暖看了看日期,這是三天前的事情。
她本來就有些差的心情,更跌落谷底,想起蔡曉靜剛剛欲言又止的模樣,溫暖自嘲一笑在,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深深呼吸,翻開內容,這是安寧的娛樂雜誌,裡面竟然爆出韓碧和葉非墨七年前初戀的事情,更寫到兩人久別重逢,乾柴烈火,已經複合,好事將近。
照片上的葉非墨仍然面無表情,貌似鏡頭下的他都是面無表情的,她身邊的韓碧卻笑得燦爛,幸福,兩人這陣子一直出雙入對,非常親密。
韓碧眼光四射,葉非墨冷厲優雅,真是般配。
破鏡重圓的故事總是添了幾分美麗的,連她看了這樣的報道都覺得,他們真是太相配了,一對金童玉女,就該這樣。
好事將近,嗯,估計好事真的要近了。
畢竟葉非墨喜歡她那麼多年,韓碧也喜歡他,好事怎麼會不近呢。
這份雜誌編得不錯,溫暖暗忖著,認真地看完,周承歌喊她進去拍攝,溫暖應了一聲,進了演播廳。
晚上八點半。
葉非墨轉動著手上的鋼筆,打開電視,MBS國際電視正在直播林寧和溫暖這一段節目,鏡頭中的溫暖妝容精緻,華美,360°尋不出一點缺點。
他眸光危險一眯,韓碧打電話過來,葉非墨抿唇接過,韓碧說道:「非墨,一起吃飯嗎?」
「沒空!」
「我問過你秘書了,今天晚上你沒安排啊。」韓碧聲音甜蜜,帶著一種撒嬌的意味,「一起出來吃飯好不好?我想你了。」
「沒空!」
「非墨……」韓碧嬌滴滴的聲音拉長了,葉非墨掛了電話,韓碧氣得想摔手機,前幾天他都陪著出席品牌文化節,慈善晚宴和珠寶展覽會,明明還好好的,今天就沒空了。
難道是因為溫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