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怦然心動
黎語冰回到家裡時,發現他爸媽還沒睡。
客廳燈光調得有些昏暗,倆人待在客廳里,那個氣氛,像是在密謀什麼。
然後,從黎語冰出現開始,他爸媽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他懷裡的粉色恐龍。
「別人送的。」黎語冰解釋道。
「誰送的呀?」黎媽媽問。
黎語冰沒有回答。
黎媽媽又換了個更含蓄的方式,問道,「男的女的呀?」
「女的。」
黎語冰不想把恐龍拿回自己房間,所以隨手放在客廳的角柜上。
然後他跟爸媽道了晚安,上樓。有一些事情,他需要安靜思考一下。
兒子離開後,黎氏夫妻並肩站在角櫃前,跟恐龍對視。
「他撒謊了。」黎媽媽突然開口。
黎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孩子怎樣選擇,我們都尊重他。他過得快樂最重要,對吧?」
黎媽媽直起腰,「過完年你就開始戒酒吧。」
「好……」
——
除夕夜這晚,棠雪過得前所未有地平靜。去爺爺奶奶家吃年夜飯,然後全家人一起看春晚。看著看著,睡過去了。
然後是棠校長把她叫醒,讓她回房間睡。
棠雪睡得正香,被叫醒了還挺不樂意,迷迷糊糊地走進房間,鑽到被子里時的想法是:要是黎語冰,肯定不會叫醒她,直接把她抱進來了。
唔,想什麼呢啊……
棠雪的手機留在客廳里,叮叮咚咚地進信息,聽起來有點煩,棠校長直接把它弄靜音了。
第二天一早,棠雪起床後看到不少未接來電,想也知道是拜年電話。
她一個個地回過去。
第一個,夏夢歡。
「喂,夢妃,新年快樂哈,看到我給你發的紅包了嗎?」
「看到了,謝謝大王!那個,大王……」
「嗯?」
「你跟黎語冰……咳,我的意思是,黎語冰他最近沒欺負你吧?」
「沒有,他現在發病的次數少了,我感覺啊,他很快就要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
「啊,大王!你終於看出來了?」
「那是。我感覺,黎語冰加入我的豪華跟班套餐指日可待。」
「……」
「乖,不要爭寵,其實他資歷比你老。」
「……」
第二個,廖振羽。
「喂,廖振羽,新年快樂哈,看到我給你發的紅包了嗎?」
「老大,兩毛錢的紅包就不要用這種自豪的語氣講出來了吧?」
「兩毛錢不是錢嗎?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
「老大。」廖振羽的語氣突然變得神秘。
「嗯?怎麼了?」
「你要是願意給我三雙限量版球鞋,我就告訴你一個驚天大秘密!」
「行啊,拿朕的八卦蓮花大毛筆來,我現在給你畫。要什麼牌子的?阿迪還是耐克?」
「……」
第三個,黎語冰。
「喂,冰狗,新年快樂哈,看到我給你發的紅包了嗎?」
「嗯。」黎語冰在笑。
棠雪從他的笑聲里腦補了一個畫面,畫面中黎語冰低眉淺笑,溫柔沉醉,樣子頗有幾分可口。棠雪老臉一紅,問他:「幹什麼呢?」
「在家閑著,明天走親戚。你呢?」
「我在我爺爺奶奶家呢,一會兒等著收錢,嘿嘿。」
黎語冰又笑。兩人這樣說了些家常,都是淡如白水的話,竟然也不覺得無聊。
掛了黎語冰的電話後,棠雪又翻看了一下來電名單,剩下的喻言啦邊澄啦之類的,她不是很想和他們講話,於是編了語氣真摯的拜年簡訊發過去。
——
正月初四,棠雪去探望了生寶寶的杜老師。
過年了,許多人家裡有事兒,有的甚至不在湖城市。所以來看望杜老師的同學只有十來個。
杜老師以前是個苗條美女,現在整個人胖了一圈,像是吹氣球一般。不過她臉上的笑容變多了,生完寶寶精神很好。杜老師想請同學們在家吃飯,她還在月子里,挺不方便的,大家不願意給杜老師添麻煩,打算一會兒一起出去吃。
告別杜老師之前,大家和杜老師以及小寶寶一起拍了合照。
出來之後,他們商量午飯在哪兒吃。今天一起過來的人裡邊有周染,棠雪和她的敵對關係簡直擺在了明面上,看著周染和其他幾個同學互動良好,棠雪並不想參與,擺擺手說:「我家裡還有事兒,你們先吃。」
「別呀,」周染卻一把拉住她,搞得好像和她很熟的樣子,「大家都考到天南地北了,難得聚一聚,就一起吃唄?」
「今天我小舅舅來我家,壓歲錢一千塊起步,要不這個損失你給我補?」
周染默默地放開她。
棠雪不吃,廖振羽感覺留下來就當了叛徒,於是跟著棠雪一起走了。
回去的路上,棠雪看到周染髮了條朋友圈,是剛才他們在杜老師家裡拍的。周染把別人都p得更好看了,就沒給棠雪弄,甚至,棠雪感覺她可能反向操作了一下,把她搞得更丑了。
這也是棠雪不喜歡周染的另一個原因——就喜歡搞小聰明,宮心計,從來不敢正面剛。
其實周染跟那幾個留下的人關係也沒多好,都是表面姐妹。
棠雪在地鐵里時,就陸續收到那邊兩三個人給她爆料,都是說周染跟她們講了什麼什麼話,反正不是好話。說棠雪飛揚跋扈欺負新同學,說她亂吃飛醋霸佔黎語冰,又說她腳踏兩隻船blabla……
可真特么精彩。
棠雪越看越不爽,正想著怎麼給周染一點教訓,那邊突然發過來一條視頻,讓她徹底炸了。
視頻里,周染神色曖昧地說:「她跟我們學校一個學花樣滑冰的男生開房,被黎語冰抓包,這事兒鬧得特別大,聽說那個男生都被影響到退學了。」
棠雪沒插耳機,這段視頻開著公放,廖振羽挨她近,也聽到了,聽完之後一臉震驚:「還有這事兒?老大,我怎麼不知道?」
棠雪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著,面沉如水,目露凶光,看起來還蠻嚇人的。
廖振羽也反應過來了,「老大,她造謠!」
棠雪呼地一下站起身,走向車門。
廖振羽連忙跟上去,問道:「老大,幹什麼?」
棠雪一言不發地下了地鐵,走到對面去,要往回坐。
廖振羽不放心,落在後面偷摸給黎語冰打了個電話,悄聲說道:「喂,黎語冰,你快來,我老大可能要發瘋了!」
……
棠雪風風火火趕到周染他們聚餐的地方,找到包廂號,一腳踢開門。
砰!
裡邊的人正說笑著,冷不防都嚇了一跳,齊刷刷看向門口,笑容還掛在臉上。
棠雪走進來,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周染身上,對其他人說:「你們繼續吃,不用管我。」
邊澄站起身,叫了她一聲,「棠雪……」他的情緒也不太好,看她的眼神有點難過。
棠雪朝邊澄抬了一下手,「放心吧,我就跟她聊聊。」
她繞著周染來回走了幾步,把周染盯得一陣緊張,臉色白了白,說:「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棠雪看到桌上擺著啤酒,她抓起一瓶快見底的啤酒,往旁邊一張空著的椅子上重重一敲!
嘩啦啦,啤酒瓶應聲爆碎,深綠色的玻璃塊灑得滿地都是,和地面撞擊出凌亂的脆響。
在座各位又嚇了一跳,有幾個女生甚至捂著耳朵尖叫出聲。
棠雪手裡握著剩下的半個啤酒瓶,玻璃斷口處參差不齊,尖銳鋒利。她把啤酒瓶指向周染,玻璃尖端與周染的距離很近。
周染嚇得夠嗆。想反抗,又不敢,想跑,又怕誤傷,這會兒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抖著嘴唇說:「你、你要幹什麼?」
「知道我為什麼非要練體育嗎,」棠雪緩緩眨了一下眼睛,淡淡開口,「是因為,可以和講道理的人講道理,和不講道理的人,」頓了頓,邪魅一笑,「不講道理。」說著,握著啤酒瓶就要上前。
周染嚇得捂著腦袋尖叫,瘋狂地往後退,「啊啊啊啊啊!」
邊澄他們幾個男生連忙上前來攔。
就在這時,棠雪突然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抱住她。
寬大,溫暖,又不容置疑的懷抱,緊緊地將她擁住,彷彿大海擁抱了鯊魚。緊接著,她握瓶子的手也被捉住。他的手掌扣住她,手指稍一用力,掰開她的手,把那半個瓶子取出來。
然後,她聽到頭頂上方,熟悉的男低音,動聽又溫柔:「別生氣。」
是黎語冰。
他沒有指責她,也沒有阻止她,只是讓她別生氣。
棠雪忽然就真的沒那麼氣了。不止不氣,甚至有點感動。
她在黎語冰懷裡,身體一松。其他人看到,也大大地鬆了口氣。
唯有邊澄,看起來更難過了。
黎語冰鬆開棠雪,將那半個瓶子扔進垃圾桶。
棠雪指著周染,恐嚇她:「你要是再敢造我謠,我就毀你容!」
周染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到極點,她偷眼看黎語冰,見黎語冰看向棠雪時的表情都是寵溺和縱容……周染更委屈了。
棠雪的武力威脅比法律管用多了,周染這會兒連辯解的勇氣都沒有,就希望棠雪趕緊離開。
黎語冰那樣子像是擔心棠雪再生事端,他握緊了她的手,把她拉出包廂。
棠雪跟在黎語冰身後,低著頭,視野里是他咖啡色的外衣,淺藍色的收腳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還有,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她心底突然柔軟,像早春的麥子,被春風一吹,吹拂出千里萬里的溫柔酥潤。
黎語冰走出飯店時,鬆開她的手。
棠雪摸了摸手,上頭還有他的餘溫。
「怎麼生那麼大氣?」黎語冰問。
棠雪擺擺手說,「我就是嚇唬嚇唬她,沒有真要打人。我跟你說,周染她是個小人,欺軟怕硬,必須給她來點硬的。」
「是因為邊澄嗎?」
「啊?」
黎語冰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怕邊澄聽信那些謠言?」
「關邊澄什麼事兒,」棠雪搖頭,「我其實有點擔心這些謠言傳到我爸耳朵里。周染今天能跟同學講,明天就能跟老師講,我高中所有老師我爸都認識。他老人家要是萬一聽信了讒言,可能會把我打死。我還有好多壓歲錢沒收呢,不能就這麼被打死了……」
黎語冰哭笑不得,推了一把她的腦袋,「你就這點出息了。」
棠雪歪著腦袋看黎語冰,問他:「下午幹什麼?」
「不知道。」
「滑冰?上次你請我,這次我請你。」
「好啊。」
——
棠雪沒想到自己也能有烏鴉嘴的一天。她下午玩了半天,晚上回家吃飯時,看到自家老爸臉色陰沉地坐在客廳沙發上。
媽媽坐在旁邊,一直給她使眼色。
棠雪……看不懂。
她走近一些,看到茶几上散落著幾張照片,於是她好奇地伸長脖子看,發現照片是之前她在學校被偷拍的那些,追逐打鬧的姿勢也就罷了,倆人疊著身體趴在草叢上的造型,真有點不忍直視。
雖然知道事實不是那樣,但看到了還是會覺得羞恥。而且她這次看到比上次看到時,更羞恥了一些,真是奇怪。棠雪指著照片解釋道:「這些都是假的。」
「你怎麼越大越不懂事了!」棠校長把茶几敲得邦邦響,「你是個姑娘,怎麼能這樣做?也太輕浮了!你以為這樣別人就會喜歡你啊?錯!他只會看不起你!你這是在毀你自己!」他老人家看來是氣得不輕,才說幾句話,臉紅脖子粗的。
棠雪指著照片說,「這哪兒來的?」
棠媽媽解釋道:「有人快遞寄過來的。你爸的學生也在,你爸看到快遞沒多想就拆開了,結果……」
結果,大家全看到他閨女的精彩表演了。
棠雪煩躁地捏了捏額。
「你爸的手機郵箱里還收到一套圖,」棠媽媽補充道,「會動的。」
棠雪想到黎語冰那張泰迪般的動土,她自己臉也紅了。這下真解釋不清了,她搖頭道:「爸,你怎麼不想想別人為什麼寄這個給你,明明就是想離間我們父女關係,對不對?」
「你別給我模糊重點!」
棠雪舉著三根手指,「這都是假的,我用我的良心發誓。」
「你還有良心啊?誰信?」
「我用我的人格發誓,真的是場誤會,黎語冰他就是想看我頭頂上的疤。」
棠校長搖著頭,長嘆一口氣,說,「我跟你媽平常管你管得少,是因為覺得你大了,道理都懂,我怕我們太嘮叨了,反而招你煩。但是現在,看看你這樣子,」他說著,捏起照片甩了甩,「到現在你都不覺得自己有錯?!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棠雪被他說得又生氣又委屈,「我就是沒有錯,而且我反倒覺得你們有問題。你相信幾張照片卻不相信自己的女兒,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嗎?平常沒少信謠言吧?你知不知道,你被謠言欺騙的時候也是謠言的幫凶。」
「你……!!」
棠校長氣得要起身,棠媽媽連忙拉住他,對棠雪說:「你這孩子,怎麼跟你爸說話呢?快道個歉。」
「很抱歉讓你們失望了,但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棠雪說著,轉身往外走。
棠媽媽在她身後問:「你幹什麼去?」
「我出去冷靜一下。」
棠雪離開後,棠媽媽不放心,起身想跟出去看看。
棠校長制止她,「你不用管。我看她回來不回來。」
要是平常,棠校長敢用這種語氣和老婆說話,早換來老婆一頓扇了。不過這會兒棠媽媽體諒他,也沒介意,坐下後說道:「行了,你也消消氣,她就是個孩子,誰十八九歲的時候是一步都走不錯的?」
棠校長氣得又敲桌子,食指戳著照片上黎語冰那張帥臉,氣急敗壞道:「就是這個臭小子,一肚子壞水,心眼又多!棠雪本來挺好的,一見到他就被帶歪了!」
棠媽媽拿起那張照片看了看,奇怪道,「黎語冰以前不是挺乖的么。我印象里只有棠雪欺負他。」
棠校長哼了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
「小夥子長得倒是挺好。」
「我跟你說,這小子要是敢進咱家門,我打斷他的腿。」
棠媽媽一樂,「你就吹吧,你連魚都不敢殺。」
——
棠雪出門之後,給黎語冰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她聲音有一點哽咽,也沒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說想見他。
黎語冰嚇了一跳,打了個車就過來了。
棠雪在凜凜寒風中站了二十多分鐘,黎語冰看到她時,她的鼻尖都凍紅了。
她委屈巴拉地看著他,那樣子,又可憐,又有點搞笑。黎語冰特別想抱抱她,又擔心唐突。他站在她面前,低頭看著她,說:「是不是傻,不知道找個暖和地方等?」雖然是在吐槽,語氣卻很溫柔。
棠雪說,「不知道去哪裡。」
「在家總行吧?」
「無家可歸。」
喲,可憐的。黎語冰忍著笑意,說,「那要不你跟我回家?」
棠雪搖了搖頭,一臉的生無可戀。
黎語冰把她帶到吃烤肉的地方,點了一桌子的東西,他坐在她對面,拿著個夾子,一邊翻烤肉一邊聽她倒苦水,肉烤好了就夾到她盤子里。
棠雪一口氣把今晚的爭吵講了。
她最受不了的地方在於爸媽都不相信她,還說她讓他們失望,簡直太扎心了。
可黎語冰的關注點卻在另一邊,他停下翻烤肉的動作,問棠雪:「快遞是誰寄的?哪個快遞公司?據我所知,現在快遞公司都還沒上班。」
「不知道,」棠雪搖了搖頭,「但這明顯就是一個陰謀嘛,我爸他聰明一輩子,怎麼到頭來糊塗了。」
「關心則亂,而且那照片太真了,沒辦法解釋。在你爸眼裡,不管是誰寄的,事實就是事實。」
「哼哼。」
黎語冰說:「你覺得會是誰?」
棠雪想了一下,「我猜是周染。我今天嚇唬她,她懷恨在心,要報復我。」
黎語冰沉吟半晌,「照片只有我和你,沒有喻言?也沒有別的?」
「沒有。」
「那就不是周染。」
「為什麼?」
「假如周染做這件事,她的目的是激怒你爸,給你難堪,那樣的話,加上你和喻言的照片,效果只會更好,或者,再把網上那些腥風血雨的八卦列印出來……」
棠雪一聽,用手在頭頂上比了比說道:「那樣我爸能氣得冒煙,氣成一座煙囪。」
黎語冰見她終於有心情開玩笑了,他笑了笑,看著她,「不氣了?」
棠雪被他溫柔的視線注視著,莫名地一陣耳熱,低頭喝了口檸檬水,咬著吸管的時候,輕輕「嗯」了一聲。
黎語冰在滋啦啦的烤肉聲中繼續分析:「所以,寄照片的目的不是激怒你爸,或者,不單純是。」
「那還有什麼?」
「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們真的已經在一起了,你爸看到這些照片時,會是什麼反應?」
「呃……拆散我們?」
「嗯。」黎語冰點頭,心裡叫苦不迭。
還沒在一起,就要被拆散。
要怎樣去討好棠校長,是他有生以來面臨的最大難題。
黎語冰幽幽嘆了口氣,「吃肉吧。」說著,用鐵夾子夾了新烤好的牛裡脊肉放進她面前的盤子里。
那裡邊已經堆了不少肉。
棠雪偷眼看黎語冰。
他垂著眼睛,餐廳柔黃色的燈光下,他的臉部線條比平常柔和了許多,英俊的眉眼,懸挺的鼻樑,像漫畫一樣完美。櫻花色的果凍唇輕輕抿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棠雪看著他的嘴巴,她像個小流氓一樣舔了舔嘴唇。
黎語冰放好了肉,抬眸看她。
四目相對,視線觸碰之時,誰也沒有迴避。
她看到他黑色的眼睛,幽亮如火,清澈如水,定定地望著她,認真且溫柔。她陷在他目光的柔波里,一時間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後退,只餘下他們彼此。
砰,砰,砰——
棠雪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那麼重,重若擂鼓;那麼輕,輕如花開。
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