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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程白的朋友

所屬書籍: 我的印鈔機女友
「刺激……」 「好久沒聽過這麼精彩的庭辯了。」 「她怎麼就去了天志?」 「不知道哪個傻逼說程白接受司法部調查之後就涼了, 涼你妹, 這不是炙手可熱著嗎?」 「你覺得法官會怎麼判?」 「我看應該是贏了, 十五萬吧。」 「剩下那五萬爭議會比較大……」 …… 庭審結束後, 旁聽席許多人便散去了,門外隱約傳來他們的議論聲。 但也有許多人沒走遠。 這部分人手裡大多捏著名片, 就待在法庭門口不遠處, 似乎等著程白一會兒出來。 坐邊斜旁邊那名法制晚報的年輕記者還在奮筆疾書,嘴裡就一句,特別直白:「真他媽牛逼,頭版沒跑了!」 「……」 這年頭記者都這麼野的嗎? 邊斜站起來的時候不由打量了這瘦瘦高高的年輕人一眼, 心裡是真的想看看他寫了什麼, 但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還在庭上低聲跟曾念平說話的程白, 忽然就在想—— 在旁人眼中, 她現在的處境尚且是低谷。 然而就是這樣的「低谷」也或許是旁人一輩子也企及不到的巔峰。 那麼, 真正全盛時期的乘方所大Par程白, 該是什麼模樣? 「邊神怎麼了?」 好歹是自己飛了一趟北京花了一整夜忽悠過來的合伙人, 程白今天這一場可以說徹徹底底地滿足了費靖那那顆小小的虛榮心, 光是看著別的律所同行們那忌憚又艷羨的神情,他都能暗搓搓爽翻了。 此刻看見邊斜神情,他便問了一句。 邊斜收回目光來,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些莫名其妙, 他看程白現在不也挺好的嗎?只不過是別人以為的低谷罷了。 誰沒有個重新出發的時候呢? 「沒什麼, 我們先出去?」 向費靖笑了笑, 他搖了搖頭, 沒答。 兩人隨便挑了個話題聊著,便一道走了出去。 * 庭審結束後,原被告雙方都留下來在庭審筆錄上簽字。 伍琴整個人的臉色極壞。 她只在筆錄最後一頁上籤了個字,便直接離開,留下錢興成一個人在那邊一頁一頁看筆錄。 程白這邊也只剩下自己一個。 至於曾念平,整個庭審的過程中其實都記掛著曾青,才一結束庭審便去取了寄存的手機,到外面給醫院打電話。 法院的庭審筆錄也就是走個過場,不管當事人簽不簽,法律效力都不受影響。但程白習慣核對一遍,看看有沒有太大的出入和需要補充的點,以免將來有個萬一。 她看得很仔細。 在這過程中,竟然發現對面的錢興成也是一頁一頁認真在看,這一時的印象便很不錯了。 兩人先後簽完了庭審筆錄。 程白收拾起桌上的資料,前腳走出了法庭,錢興成後腳就跟了上來,喊了一聲:「程律!」 程白停住腳步:「錢律師有事?」 其實錢興成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就記得庭辯完了之後那種仰在椅子上近乎虛脫的感覺,以至於他現在看了程白還有點奇怪的心有餘悸。 但佩服是真心的。 他走到程白面前,把自己的名片取了,兩手遞出去:「先前是真的有眼不識泰山,還以為自己撞了大運,能踩著傳說中的程大律炒作一把,給自己履歷添上一筆,沒想到是自取其辱。不過庭辯階段也學到了不少,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是我的名片,厚顏給程律遞遞。」 程白暫時沒說話,把對方名片接過來看了一眼。 藍底白字,加粗楷體。 上海法言律師事務所,錢興成,下面印著聯繫方式。 她沒忍住笑了一笑:「你在庭上反應挺快的。」 心理素質非常強。 尤其是駁斥她邏輯的那一段。 在那種情況下還能鎮定冷靜下來思考如何反擊,真的是需要心態和專業兩手過硬。 錢興成今年才二十五,年輕,非名校出身的他進不了大律所,能有今天基本都靠自己。原本只是來遞個名片,真心實意,可誰想到程白直接就誇了他? 一下便有些蒙。 「啊,程律說笑了,都怪先前眼高於頂瞧不起人,被那些媒體忽悠瘸了……」 「你從業幾年了啊?」 程白心思微動,忽然問了一句。 錢興成下意識回答:「三年多快四年。」 這年限在意料之中。 從業時間不長,但有這本事是真的可造之材了。 程白又問:「那主要打哪方面?」 「前兩年什麼都接,這兩年主要就是民事。」 想接好案子也接不到啊,都被大律所和大律師壟斷了,所以錢興成才會低價來接安和財險這個案子,為的就是打關係。 但沒想到,輸得這麼慘。 他說起來還有些羞愧。 程白手指輕輕一翻,將他名片拿在了手心裡,只笑一聲:「你待的這律所我還沒聽過,習慣嗎?現在打民事,以後考慮不考慮打打商事,或者做做非訴?」 「……」 這、這是?! 錢興成不是傻子,如果這時候還聽不出程白是什麼意思來,那腦袋可能是真的被驢踢了! 只是程白沒明說,他倒不敢確定。 所以強壓下那一瞬間有些跳起來的心,回道:「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願意。」 「行,那回頭聯繫。」 程白瞭然,跟他隨意一擺手,便先告了別。 「程律再見。」 錢興成目送程白走向在二樓轉角處,直到那一抹身影完全看不見了,他才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卧槽,什麼情況……」 不敢相信! 程白這話的意思完全就是問他想不想跳槽啊! 天降大餅! 別人都是贏了官司也未必名利雙收,可自己法庭上那熊樣,在庭辯上一敗塗地,丟盡顏面,竟然還一下得了大Par的青眼,忽然就有了飛升的機會?! 「我是做夢了嗎……」 * 程白是真覺得錢興成挺不錯。 雖然一開始印象很不好,但這個律師在看見曾念平的時候,目光十分平和,並沒有一些人鄙夷或者嫌惡的眼神。庭辯中遭遇意想不到的情況,心態和狀態也很快調整過來。簽庭審筆錄的時候,更是一頁一頁仔細地看。 剛才結束還來給她遞了名片。 要知道,一般律師遇到這種情況,多半一結束就臉紅脖子粗地走人了。 說到底,她是個挺重視細節的人。 她在天志是空降的高級合伙人,未必不招人恨。現在手底下能用的就肖月一個,還得要兩個多月才能拿到律師執業證。 費靖一直催她建團隊呢。 程白也知道自己只要一條朋友圈一發,分分鐘能把團隊搭起來,但那樣沒什麼意思,團隊里的人還是自己一個個挑起來有意思。 今天既然遇到個合眼緣的,不出手太可惜。 不過今天實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所以她也不急,隨便跟錢興成聊了兩句,收好對方的名片後,就一旁的樓梯下樓,同時從包里摸出了車鑰匙,準備外面找曾念平,問問曾青的情況,順便送他去醫院。 可沒想到,才下台階,背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冷冷的,說不出是平靜還是憤怒。 「程白。」 伍琴出來後在這裡已經等了她有一會兒,看見她走到台階上,連名帶姓地喊了一聲。 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叫的「程兒」。 連名帶姓喊程白的人一直不多。 熟的都喊「程兒」。 因為她早年在北京工作,那些個老北京就一口京片子,帶著個兒化音喊「程兒」,聽著還挺順口,所以後來認識的也都這麼喊開了。 在她印象里,總是連名帶姓喊自己的,也就方不讓一個。 她聽出這聲音是誰來,便轉過了身。 在轉身的剎那—— 「嘩啦!」 迎面就是一沓印滿了鉛字的紙張大雪似的朝她飛灑! 都是剛才庭審時候的資料。 伍琴扔得很用力。 入冬後的風不小,眨眼便將這無數的紙張吹散了,有那麼零星的幾張撞到了程白的身上。 她站著沒動,看向伍琴。 白紙黑字在視野里飛動,很快落到人腳邊上,台階上,甚至是一旁的走廊里。 「敢情那天吃飯時候你說的那個倒霉朋友就是我啊。」 伍琴站在她面前,嘲弄地勾了勾唇,聲音里是滿滿的諷刺。 「你這朋友做得也真是夠義氣!」 那天說了那麼多的話,伍琴注意到的只有「倒霉朋友」嗎?她說的明明是,這個朋友是她很在意的、不想傷害的朋友。 有時,心決定所見。 程白覺得,伍琴是真的變了很多。 工作最重要,賺錢第一位。 朋友應該接受這件事。 如果她不能接受,說明這個人根本不配當你朋友。 這些話都是伍琴說的。 她記得。 但不知道伍琴還記不記得。 程白想了想,只平靜地道:「你現在的樣子,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伍琴了。」 伍琴盯著她冷笑:「所以你覺得是我變了?」 「至少,我認識的伍琴,不會連合理懷疑都不排除,就草率地判斷一位老人撒謊騙保;不會在毫無證據甚至連傳聞都沒聽到的情況下,臆斷公司新來的女孩子靠睡上位;更不至於把官司的輸贏當做籌碼,把法庭當成算計的名利場。」 邊斜眼睛很毒,程白這麼多年跟各種人打交道,也從來不差。 人見多了,就越看越透。 「也許你沒變,只是我以前沒注意。」 可能真的跟邊斜、高書朋一樣吧?直到某一個瞬間,發生了點什麼事,你才會突然發現,原來大家不是一路人。 不見得有對錯,但必定不同道。 程白注視著她,腦海中回閃出來的是當初那些在法學院的日子,只慢慢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學法,但我學法不是為了欺負普通人。」 伍琴依舊冷笑,沒有回應。 程白也不再看她是什麼神情,轉過身,便直接順著台階一級一級走下去。 邊斜就站在下方。 他方才幾乎目睹了全過程,在看到那紙頁飛了滿天的時候,差點就衝上去。 此刻看程白走過來,他猶豫了一下:「程律你……」 程白打斷了他的話:「會開車嗎?」 邊斜一怔:「會倒是會,可……」 程白直接把車鑰匙遞過去:「一會兒你開車吧。」 邊斜頓時有些茫然,不知道程白是什麼意思。 他開口想說點什麼。 但這時眸光一垂,才發現程白握著車鑰匙的那隻手,竟有些輕微的顫抖。 然而她注視著自己,目光平靜,一張臉上半點情緒都看不出來。 已到喉嚨口的「駕照過期」,不知怎麼,一下就咽了回去。 邊斜覺得自己開始作死。 從程白手裡接過車鑰匙,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我就是老司機」的模樣,道:「沒問題。我們去哪兒?」 ※※※※※※※※※※※※※※※※※※※※ * 「老司機」翻車,即將上演→_→ 15字紅包一會兒發,Thanks?(?ω?)?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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