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遇刺啦!
一片黑影從頭頂上過去,激得她渾身緊繃,下意識地就想去追。
然而,就算意識還在,但這身子,追上人家可能還會反被滅口。深吸一口氣,風月看了看四周,樓下人多,三樓的房門都緊閉,沒什麼人在外頭。
那只有殷戈止的身邊最安全!
提著裙子「咚咚咚」地跑回自己房間,風月一腳踹開房門就喊:「公子!有刺客!」
屋子裡的殷戈止手裡扼著黑衣人的喉嚨,像捏破布一般,眼神陰鷙:「我看見了。」
風月:「……」
動作好快啊,她跑過來也就幾步路的時間,這黑衣人竟然就動手了。更可怕的是,看起來他才剛剛動手,然後就被殷戈止給掐死了。
簡單粗暴,不用武器,伸手就掐死!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她突然覺得殷戈止還是很溫柔的,掐她沒用什麼力氣,真用力,她怎麼也得被掐個奼紫嫣紅七竅流血。
咽了口唾沫,風月一臉害怕地看著他:「公子……您……這……」
殺人了耶!
冷哼一聲將屍體扔在一邊,殷戈止看了她一眼:「你怕?」
不怕,但裝也要裝得怕啊!風月抖著身子,跟中風了似的顫顫巍巍,一雙眼裡滿是惶恐:「奴家這房間還要用來睡覺的……」
像是聽見了什麼動靜,殷戈止側頭頓了頓,眉頭微皺,暗罵了一聲,然後便道:「你是想留下來死在這裡,還是跟我出去看看月亮?」
這種事情需要問嗎?風月撲過去就往他懷裡一跳,一雙眼眨巴得嬌媚萬分:「公子救我!」
斜她一眼,殷戈止伸手捏了她的腰,轉身就踢開了窗戶,縱身一躍,從夢回樓的三樓直接跳到了對面房屋的屋頂。
屬貓的吧?抱緊了他,風月是真緊張了,生怕這人一個用力過猛,直接把人家房頂踩踏,然後就得摔個七葷八素的。
然而她多慮了,哪怕是抱著她這麼個人,殷戈止也是身輕如燕,從一個房頂踩到另一個房頂,瀟洒地穿梭於亥時安靜的不陰城,最後停在了不陰城最高的望鄉樓上。
「您是當真出來看月亮的嗎?」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他們的位置,風月差點嚎出聲:「這麼高!」
「下去。」殷戈止面無表情地道。
倒吸一口涼氣,風月「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公子,咱們近日無怨啊,您好端端地把奴家抱出來讓奴家從望鄉樓上下去?若是奴家伺候得不周到,您可以跟金媽媽說,奴家改啊!不必用這樣的方式……」
「吵死了!」嫌棄地捂了她的嘴,殷戈止黑著臉道:「我是讓你從我身上下去!」
夜風徐徐,樓頂上的玄衣男子站得筆直,身上纏著個紅衣女子,手腳並用,跟章魚似的吸附在人家身上。
獃獃地看著他沒回過神,風月噴了個鼻涕泡,泡泡「啵」地一聲破了,微微濺上他的衣襟。
殷戈止差點就反手將她劈
下去了!
「息怒息怒!」連忙鬆開人家蹲在屋脊上,風月掏出手絹擦擦眼淚擤了擤鼻涕。
旁邊的人厭惡萬分地看著她,很是不能理解:「別的女人哭都只有眼淚,你為什麼還流鼻涕?」
扔了手絹翻了個白眼,風月道:「是個人哭都會有鼻涕,有的姑娘想凄美點,就把鼻涕擦了而已。可當真傷心了害怕了,誰還顧哭得美不美啊?」
殷戈止皺眉,臉上滿是不能理解。不過來不及能他想通,四面八方破空之聲同時襲來,風月嚇得立馬趴在了瓦片上。
對於她這種不礙事的行為,殷戈止還是很滿意的,側身躲開暗器,順手就拔了她頭上的金簪,格開直衝面門而來的長劍。
「叮」地一聲響,仿若兵器交接,小小的金簪將對面的黑衣人震得虎口微麻。黑衣人瞳孔里露出點恐懼來,退後幾步站在飛檐上,猶豫不決。
風月瞧著,忍不住嘀咕:「當殺手的這點自信都沒有,還殺什麼人啊?」
聞言,黑衣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舉劍就朝殷戈止衝過去!後者身手矯捷,不慌不忙地躲著他的攻擊,一雙眼直直地盯著黑衣人的眼睛。
被這氣勢所懾,黑衣人目光慌亂,很快就露了破綻,下盤一弱,被殷戈止一個掃堂腿,直接便從望鄉樓上滾了下去。
瓦片同人骨肉砸下去的聲音一起在底下炸響,殷戈止拂了衣袍,頗為張狂地道:「要麼就一起上,要麼你們就歇著,這樣一個個地來,不如不來!」
瞧瞧,武功高就是牛逼,敢一個人單挑人家一群!要是她是刺客,聽著這話,那就不上了,回家洗洗睡。可暗處的那些人好像很有骨氣,被這麼一激,「刷刷刷」地就來了十個人,無聲地站在屋檐四周。
「好囂張的口氣。」為首的刺客終於開口,像是被氣壞了,捏著刀直抖:「兄弟們給我上,把這兩個人剁成肉醬!」
嗯,肉醬。
嗯?等等?把兩個人剁成肉醬?風月瞪大眼,看了看殷戈止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忍不住咆哮出聲:「關我什麼事啊!放狠話的是他,你們剁他不就好了!憑啥連我也剁!」
「你給我閉嘴!」低喝一聲,殷戈止伸手又拔了她兩根簪子,當暗器一樣沖著人家腦門就扔。
混戰頓起,風月壓根躲無可躲,只能在殷戈止腳下求得片刻安寧。
眼眸微微染紅,殷戈止明顯是興奮了起來,一個人在人群之中遊刃有餘,跟玩似的與他們過招,先將人家的刀劍都奪了扔下樓,然後就一副「略略略來打我啊」的樣子在刺客群中晃蕩。
風月抱著腦袋偷看戰況,心想她要是刺客,肯定也被這賤人氣死了,打不過也就罷了,還得被他當猴耍!
刺客的確是氣死了,站在後頭屋檐上的一個黑衣人憤怒地抬起了袖子,對準了殷戈止的背心。
瞳孔微縮,風月下意識地就起身,撲上殷戈止的背,大喊了一聲:「小心!」
這
聲音震耳欲聾,直接把望鄉樓裡頭的人都喊醒了。殷戈止被吼得腦子裡一陣嗡鳴,側身就躲過了背後的袖箭,皺眉回頭看了看身後。
紅紗裹著香氣,在暗夜裡顯得格外惑人,她那僵硬的胳膊勒在他脖子上,老實說,很不舒服,他有點呼吸不上來。但是背是戰鬥中最脆弱的地方,被她這麼一抱,莫名的,倒是有點踏實。
「你這是想保護我?」
語氣里嘲諷之意甚濃,風月聽得撇了撇嘴:「沒啊,奴家躲箭呢,自己躲不過來,還是趴在您背上比較安全。」
瞎操的什麼心吶!以殷戈止這樣警戒的性子,別說背後的袖箭了,背後的牛毛針他也躲得開。
臉上有點羞恥的紅暈,風月把頭埋在他背後,老老實實地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包袱。
前頭的刺客正渾身緊繃地盯著殷戈止,冷不防好像看見他笑了笑,嚇得年紀小點的刺客差點從屋檐上掉下去。
「頭兒。」膽子大的刺客看見殷戈止這表情,也不太淡定了:「要不咱們先撤吧?這看起來不太妙啊……」
「怕什麼!」為首的刺客強自鎮定,再一掃殷戈止月光下那張恍若閻王的臉,終於是站不住了,哆哆嗦嗦地道:「不怕也得留著兄弟們的命在……先撤!」
「刷刷刷」地幾聲,跟他們來的時候一樣,離場的聲音也十分整齊。
四周安靜了下來,風月睜開一隻眼瞧了瞧,看著安全了,才伸長了脖子出來,鬆了口氣:「好可怕啊!」
殷戈止抖了抖背,像是想把她抖下來,奈何背後的人跟座泰山似的,竟然紋絲不動。
「喂。」他皺眉:「你勒著我了。」
「哦。」鬆開他站下來,風月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簪子,掰開這位大爺的手拿回來,抹了抹重新插回頭上:「公子竟然惹著刺客了?」
背後一松,夜風一吹倒是涼得很,殷戈止眯眼道:「並非我惹事,而是他們閑得無聊非得取我性命。」
就吳國對魏國之時,吳國朝廷之中一直有兩種聲音,一種是安於現狀,一種是再次攻打魏國,將魏國完全劃為吳國地界。
朝廷之上自然是前一種聲音佔上風,但別有用心之人,自然會想方設法刺殺他,以便挑起兩國間的戰事,達到擴張吳國版圖的目的。
「您這樣也太危險了。」風月皺眉:「沒人護著您嗎?先前您身邊的那個小哥呢?」
護著他?殷戈止垂眸:「我不需要人護著。」
久疏沙場,能來人讓他聞聞鮮血的味道,也是不錯的。這些人就算死了,也不會被歸為命案,真是分外的方便。
深深地看他一眼,風月坐在屋檐上就開始耍賴:「別的奴家不管,但是公子,您扔了奴家兩支簪子,還在奴家房間里殺人,又讓奴家看了這麼嚇人的場面,您得補償奴家!奴家的小心肝都要嚇得跳出喉嚨了嚶嚶嚶。」
這女人……
轉頭看她,殷戈止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