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跟蹤狂(2)
蘭潔斐先下了車, 聶羽崢在香湖公園附近的雅梅閣門口停車之前,從後視鏡里查看了一下後方是否有一直跟著這輛車的的士或私家車, 確認章靖鳴並沒有跟上來後,他熄火, 在手機屏幕上按了幾下,又向後遞給祝瑾年。壹 看書 ·1k anshu·
她接過一看, 是通訊錄界面, 「祝瑾年」的名字下方, 前綴為「工作」的位置顯示著她的辦公室電話號碼, 下面新增了一個「私人」項目,留給她填。
祝瑾年乖乖把自己的手機號輸進去, 趁這個機會, 她偷偷打開他的微信程序,發現通訊錄里竟然還是只有她一個人。
她有些慌, 趕緊關掉了所有程序,把手機還了回去。
或許他以為她習慣用微信聯繫, 就保留了這個程序, 和別人,還是用通話解決?
這麼一想, 她又放心下來。
聶羽崢涼薄的嘲諷忽然傳來:「腿還能動嗎?要不要我扶你上去?」
「我膽子沒那麼小!」祝瑾年瞪他一眼, 開門下車,為了顯示自己健步如飛, 還特意原地跳了兩下, 看起來非常滑稽。走了幾步回頭看, 車還停在那裡,她又好奇地走回去,敲敲車窗。
「你怎麼還不走?」
「我需要確定章靖鳴沒有在家門口迎接你。」搖下的車窗內,聶羽崢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
祝瑾年被他這麼一說,背後一陣發寒。咬了咬下唇,她生硬地說:「聶組長,能不能麻煩你……」
話還沒說完,他合上了車窗。
祝瑾年嘴一撇,轉身要走,卻聽見他開關車門的聲音。
他慢慢走來,站在她身邊,用下巴指了一下雅梅閣的入口,他要做的跟她剛才想讓他幫忙的內容一致。
望著離自己僅一步之遙的高大身影,她暗想,有他在旁,上樓時安心多了,就算有什麼不法分子猛撲上來,好歹還能充當人體盾牌。
「以後,不要稱呼我為『聶組長』。」
「那要叫你什麼?」祝瑾年反問,邁腿向前走去。
「其他,隨意。」他陪她等電梯,嗓音略低沉。
「好吧……」祝瑾年想了想,「——老聶。」
「再見。」聶羽崢轉身走開。
祝瑾年心中又好氣又好笑,見他真的越走越遠,急了,跺了跺腳,大叫:「喂!聶羽崢你這個混蛋!不準走!」
「聶羽崢你這個混蛋……」他重複道,停步轉身,「原來我的名字這麼長?」
這幾句往來真像打情罵俏。
祝瑾年住在22樓,每天早上的上班高峰時段,電梯從上到下要走五分鐘。壹看書 ·1kanshu·住在這裡兩年多,她印象最深的是某次半夜打雷,雷聲巨響無比,好像從頭頂直炸下來,把她整個人從睡夢中炸醒。對鄰居們都很陌生,只認識對面那排正對自己房門的五口之家,一對老人,一對打工夫妻,一個孩子,擠在這二三十平米的房子內,放了兩個上下鋪,房間內常年很昏暗。在鵬市,打工小夫妻能買下這樣一套單間已是不易,祝瑾年不知道自己再奮鬥幾年,才能首付一套這樣的小公寓。
許是電梯里有點悶,聶羽崢拉了一下領帶,解開領口第一顆扣子。
「夏天,會開空調。」祝瑾年向上指了指,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明什麼——我住的地方還不賴?
「入口只有一個保安。」窄閉的小空間內,聶羽崢的聲音一如廣播中那樣好聽,「我們進來的時候,他在打瞌睡。」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住的地方安保係數太低。
祝瑾年卻覺得,自己被跟蹤只是一時的,人家不至於時時刻刻都潛伏在她周圍。
「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後上下班還有周末出門時我會注意的,盡量不落單,也不去那些沒有監控的偏僻角落。」她用很官方的說辭回復道。
聶羽崢偏頭望著她的側臉,無言。
今天出門,她近乎素顏,沒有在眼角刻意上揚的眼線,也沒有每天隨妝容、打扮而變化的唇彩,反而多了一絲清麗,透過她的容貌,聶羽崢也能依稀回憶起當年叱吒校園的禾詩蕊。
那個女生美得犀利而張揚,永遠有一種蓬勃的傲氣,走到哪裡,都要吸引全部人的目光。
對於禾詩蕊的失蹤,這麼多年他甚少關注,章靖鳴和失蹤案到底有多少關聯,他僅從沈子平的抱怨中知悉一二。如果章靖鳴對禾詩蕊沒有特殊的情結,他為何開始關注祝瑾年?如果章靖鳴和失蹤案有著巨大的聯繫,祝瑾年會不會成為第二個禾詩蕊?
前陣子,王謙回國參加校友會時曾經說,禾詩蕊被找到的那天,章靖鳴離監獄應該也不遠了。
這種有罪推定是不符合刑偵精神的。
「到了。」電梯門開啟,祝瑾年探身看了一下,走廊里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聶羽崢一步跨出電梯,停下,沒有再往前送的意思。
「謝謝你,回去時開車慢點哦。」祝瑾年像一隻輕快的小鹿,出了電梯後幫他按了下行鍵。
「我們再賭一次?」他忽然說。
祝瑾年眨眨眼,「賭什麼?」
「失憶症。」
他指的是廣播求助的那位女性,被她懷疑是欣雪的那個。
「我不跟你賭。」她狡猾地拒絕,「第一,失憶是廣播里求助者自己的判斷,不是我的判斷,用這個賭,我怕我輸不起;第二,上次是你提醒我,以後不要再跟別人打賭了。你,忘了嗎?」
他挑眉,「輸了一次,果然學乖了。」
「上次,我沒有輸。」祝瑾年強調。
「好,就算你沒輸。」聶羽崢這話說得好像在遷就她的自尊,無形中的逗貓棒又動了起來,撩得祝瑾年心頭一股小火苗又竄起來了。
「你在跟我玩激將法?」
「激將的對象是將,並非唯唯諾諾的小兵。」
「象棋中,兵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將卻躲來躲去。」
「所以,你是將,還是兵?」假設這是一盤棋,他開始將軍了。
「我是將。」
再將軍——「所以你也躲來躲去。」
「才不是。」她狡辯,「將總是一方棋子中最後死亡的那個,幸運的話,勝利一方的大將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