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她的聲音起了作用，顧西城總算回過神來。 他俊臉一沉，走到病床前，沉聲質問：「賀錦兮，誰准許你一個人出門的？」 「我……」 「現在弄成這幅德行你滿意呢？」 「我也不想的……」蘇顏兮原本還有些心虛，可是被顧西城這樣一說，她又委屈呢！ 「我只想出去走走，誰知道會有車子衝過來。我已經快速避開了，沒想到還是……」 「車子？」隨後走進了的司徒朔雙眸微眯：「看清楚車主了嗎？」 「沒有！」蘇顏兮搖搖頭，接著又一臉憤慨地說道：「那個車主不遵守交通規則，亂開車，所以我才會被他的車子撞到，罪魁禍首就是他。」 「亂開車？」司徒朔與顧西城互看一眼，眸光都微微閃了一下。 最後，顧西城冷冷地對司徒朔說道：「我出去一下，你看著她！」 司徒朔沒有意見，微微點頭。 反倒是蘇顏兮疑惑了：「顧西城……」 顧西城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並沒有理會她。 蘇顏兮心裡小小難過，他生氣呢？ 「顧老大有事情要去處理，你不用的擔心。」司徒朔見她一臉愁容，忍不住開口解釋。 蘇顏兮微怔：「什麼事啊？」 「這個……」司徒朔嘴角一抽，這個似乎說不得。 「我說小嫂子，你該去廟裡燒香祈福了，總是被送到醫院，你也不嫌累？」 「……」蘇顏兮眨眼，既無言以對。 顧西城離開醫院後，撥打了兩個電話。 不到半小時，他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於是開車直接到達目的地，海邊！ 南宮琉璃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 人人都說，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是為什麼她卻覺得，退一步，萬劫不復。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身後傳來車鳴聲她才收回思緒。 但是，她並沒有回頭去看，因為她知道，來的人是誰。 顧西城從車上走下來，一眼就看到不遠處南宮琉璃的背影。 恍然間，他忽然覺得與她相隔千里。 良久，他才拋開思緒走過去，與她並肩而戰。 「來江城為什麼不告訴我？」 南宮琉璃抿唇，目光始終看著海面：「我很想告訴你，可是……我怕你沒有時間聽我說。」 「琉璃……」 「西城，你愛上了賀錦兮是嗎？」 顧西城微怔，轉過身看向她，半響，他才點點頭，給了她答案。 「是，我愛上了賀錦兮！」 「呵！」南宮琉璃笑了，笑得很凄美，黝黑的雙瞳還泛著淚光。 「你知道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愛』這個字。」可惜，他愛的人不是她。 「第一次嗎？」顧西城低眸，重複著她的話，心裡也有些赫然，記得商震曾經說過，他的感情細胞是最少的。 以前，他不承認，現在想想，商震的話似乎並不是沒有依據。 「琉璃，我很抱歉。」 「呵，抱歉，因為什麼抱歉？因為你不愛我？因為你一直利用我？」 南宮琉璃笑了：「多麼荒謬不是？我一直知道你不愛我，可是我卻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你是愛我的。你明明不愛我，可是你卻一直以為你是愛我的。只因，我陪伴了你半個人生。」 顧西城抿唇，無從反駁。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不曾想過傷害你！」從來都沒有。 「可是，你最後還是選擇傷害我。」南宮琉璃的眼淚瞬間眼角滑落，濕透了她的妝容。 「我以為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可以永遠不分離。為此，我可以面對老夫人給我的壓力，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最後是你選擇放手。西城，我很難過，真的很拿過……」 比起當年離開時還要難過，難過很多倍。 因為她知道，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了。 他顧西城，再也不會屬於她南宮琉璃。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南宮琉璃的哭訴，深深刺痛了顧西城的心。 他顧不得其他，將她攬入懷中。 沉重低聲緩緩說道：「南宮琉璃，忘了我吧！」 「我辦不到，我辦不到，你讓我怎麼辦？」如果可以忘記，她就不會再多年以後，執著地回來，回到他身邊。 顧西城的眼眸變得更深邃，雙手的力道微微加重。 「我不值得你這樣！」 這一輩子，他顧西城終究是欠了南宮琉璃。 「為什麼你現在才告訴我不值得！」南宮琉璃怒吼，憤怒地推開顧西城，哭泣著控訴他。 「你為什麼不在我還沒有愛上你的時候推開我，你知不知道，愛你，我已經耗費了所以的力氣。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忘記你。顧西城，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在我無法回頭的時候放棄我？你為什麼不繼續騙下去啊，繼續騙我你是愛我的。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騙我，我只要你愛我，哪怕是演戲也無所謂！！」 她早已經習慣，習慣他是愛她的！ 「南宮琉璃，我不愛你！」所以，他無法騙下去。 南宮琉璃剎那間被顧西城的話定住，瞬間忘記了流淚，忘記了質問。 她木愣地站在原地，片刻間，彷彿天地都變了顏色。 「你……你說什麼？」 顧西城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忍不住握緊了雙手。 「琉璃，我錯了。我一直以為你是最適合我的女人。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不是。你對於我來說勝過情人，勝過親人。」 南宮琉璃無力地看著他：「……那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不是情人，不是親人，還能是什麼呢？ 「你，就像是另一個我的存在。當你被人欺負的時候、難過的時候、絕望的時候，你會彷徨、哭泣、無助、迷茫。這樣的你吸引了我，因為你有的情緒，作為顧家繼承人的我是不可以有的。」 「所以你將我留在你的身邊，想透過我來看那個被你隱藏起來的顧西城，那個懦弱的顧西城，對嗎？」 她知道，她一直到都知道，只是她故作不知罷了。 「你的父母從來不理會你的存在，所以你習慣我的存在，我可以代替他們給予你想要的溫暖。」 「……是！」顧西城不可否認，當年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弱者。 「呵，習慣，一切只因為習慣。」南宮琉璃冷笑著退後了幾步。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就因為你顧西城習慣，我就傾盡了一生。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琉璃，讓我們把過去都忘記吧！」顧西城的表情異常認真：「無論你要什麼賠償，我都可以滿足你，只要可以減輕你的痛苦……」 「什麼都可以嗎？」南宮琉璃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可是顧西城並沒在意，只是點點頭：「沒錯，什麼都可以！」 哪怕她要顧氏，他也願意拱手相讓。 畢竟，他欠她太多。 「好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客氣。」南宮琉璃冷漠地走近顧西城，抬眸看向他。 「我只要你為我做一件事，在我沒有忘記你之前，不可以和賀錦兮在一起。」 「不可能！」顧西一口拒絕。 南宮琉璃的淚瞬間落下：「顧西城，你剛才不是說什麼都可以嗎？」 「是，我說了。」顧西城語氣堅定：「可是不代表放棄賀錦兮，我和她已經在一起，她早已經是我顧西城的妻子。我欠你的，我會還，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無話可說，但是這件事與她無關，你不能把她牽涉進來。」 「怎麼可能與賀錦兮無關，你是因為她才決定放棄我，這還叫無關？」 「南宮琉璃，我再說一次，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你就這麼護著她？」南宮琉璃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寒意：「可是怎麼辦？你越是在乎她，我就越恨她……」 她現在後悔，後悔剛才開車撞她的時候沒有狠下心。 「南宮琉璃！！！」顧西城一把拽著她的手：「你有氣可以沖我來，可是你聽清楚，我絕不允希你傷害賀錦兮。你在酒店放火，開車撞她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可是你記住沒有下次。」 「原來你是真的愛上了賀錦兮，我從沒有見你如此在乎一個人。」南宮琉璃低聲說著，聲音里充滿了絕望：「她究竟那裡比我好？你們才認識多久，她就能讓你如此愛她？我陪伴了你那麼多年，你卻那麼不屑一顧。」 顧西城微怔，漸漸鬆開鉗制著她的手。 他的目光定了定，彷彿陷入了沉思。是啊，賀錦兮那丫頭究竟那兒好呢？ 她總是惹他生氣，做事老是不靠譜，愛闖禍，人又笨！ 但是，他卻喜歡看她犯錯自責的模樣，喜歡為她闖的禍善後，更喜歡她笨得無藥可救的樣子。 她是一個很簡單的人，情緒都展現在臉上，你不必費心去猜測也能知道。 和她在一起，很輕鬆，不會覺得累。就好比在這寬闊的沙灘上沐浴陽光那般舒心。 這樣的感覺，是他不曾有過的。 他以為自己習慣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會不習慣這樣簡單的相處。 可是後來才發現，其實他可以。 他不得不承認，賀錦兮將他慢慢改變，這樣的改變就連他自己也無法控制。 這些感覺，他沒有辦法跟南宮琉璃說，因為她不會懂得他的感受。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盡量補足她！ 抬眸，看向對面的南宮琉璃。 「我讓人送你回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