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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不識愁滋味(2)

所屬書籍: 薄荷荼靡梨花白
      「兩隻狸貓,兩隻狸貓,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尾巴,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不久,一首動人的童謠在香澤國傳唱開來,家喻戶曉,街知巷聞!     當然,沒有尾巴的就是狸貓太子,沒有耳朵的就是我家狸貓豬啦!     我六歲,小白十歲,太子十六歲,狸貓(豬)年齡不詳,傷齡1年。     太子納兵部尚書之女姬娥為側妃。     我怒了。     想當年,我可是在諸多一女N男美文中熏陶成長起來的新一代傳統女性,向來只有我負天下男,不可天下男負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姑奶奶我長大以後定要讓你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再用力踏碎一顆玻璃心!嘿嘿……     「阿嚏!」東宮裡正在讀書的太子忽覺一陣陰風吹過,後背有些涼颼颼的。     「啟稟太子殿下,太子妃差人送來賀禮!請殿下過目。」     「呈上來。」一雙亦邪亦媚的美目仍專註於字裡行間,疏離而淡漠。     「此乃太子妃為太子專門晾曬的十三兩花茶,據說不似一般花茶取花瓣入茶,此茶僅取花蕾,甜美非常!」     「傳我的話,謝過太子妃。」雲淡風輕的語氣沒有波瀾。     「是。太子妃還為此茶取了個別名。」     「何名?」     「偉歌。」太監低頭彎腰恭謹地回話。     劍眉略微抬了抬,斜睨了太監一眼:「何解?」     「歌頌殿下英偉神勇。」     我九歲,雲思儒十三歲,太子十九歲,狸貓(豬)年齡不詳,更名「一隻耳」。     又是一年柳絮紛飛時。半池柳絮輕如煙,淡淡雨絲零星飄落,四月春光似逝非逝。     若隱若現罥煙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嬌俏玲瓏挺秀鼻,不點自紅櫻桃唇,膚若凝脂,頰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裊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欄旁。水光瀲灧之中,傾國傾城之貌隱約幻現。     撐著紙傘,信步走到緣湖邊,初映入雲思儒眼帘的便是這樣一幅安靜唯美的畫面,不禁駐足呆立,沉醉其中。     但是,「阿嚏!阿嚏!阿嚏!……」     一串噴嚏聲打破了魔咒,雲思儒無奈地輕輕搖頭淺笑,拾級而上,行至水亭中央:「容兒,可還好?」輕柔淡雅的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關切。     「嗯!積勞成疾。」我揉揉通紅的鼻子,擤了擤。     「哦?容兒何勞之有?」小白握住我的手,阻止我繼續虐待自己的鼻子。小白的手很溫暖,剛好可以把我整隻手包容住,春風一樣舒適的觸感讓我不知不覺中安定了下來。     「腦力勞動就是累人,我在這裡念你念到一千零八遍你才感應到。」     「容兒想我了?!」語氣里滿溢欣喜和雀躍。     「那可不!我想念你粉嫩的皮膚,柔滑的觸感讓我愛不釋手;我想念你水靈的眼睛,深情的凝視讓我深陷其中;我想念你柔嫩的嘴唇,微微嘟起的唇型讓我想一親芳澤……啊!我太想你了!」我熱情地張開雙臂。     「容兒……」小白的雙眼立刻盈滿水霧,臉微紅,緩緩張開雙臂,迎接。     「我實在太想你了!我的最愛一隻耳!MUA!」我一彎腰,熱情地摟住躺在邊上午休的一隻耳,一口親了下去。     一隻耳從噩夢中驚醒,抬頭看了看雲思儒悵然若失、略含妒意、忽青忽紫陰晴轉換的臉,再看了看一臉興奮摟著它的雲想容,惡寒,莫名。     「阿……阿……阿……阿嚏!」一隻耳頓時被橫飛的唾沫糊滿全身。     「你呀!唉,方師爺配的葯可是又被你給倒了?」小白一邊嘆氣,一邊掏出絲帕給我擦了擦臉,再順道幫一隻耳擦了擦。     「太苦了呀!哥哥最好了,不會和爹爹告狀的是吧?」我吐了吐舌頭,一臉凄苦地挨著小白的身子蹭蹭。     「唉,良藥苦口利於病。」雲思儒嘆了口氣,伸手攏了攏身邊可人兒的肩。他心裡清楚,只有想容有求於他的時候才會叫哥哥,才會像貓兒一樣溫順地靠近他。雖然明知是她別有用意,卻甘之如飴,只求這一生能夠這樣為她遮風擋雨,默默守護著她。只是,想到明年想容就要進宮,心下一片煩亂,手無意識地緊了起來。     「小白,疼!」我掙開小白的懷抱,拿絲帕擤擤鼻子,只覺得氣管裡面一陣癢,都是這該死的花粉過敏症!     七歲那年,我患上了花粉過敏。每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就開始不停地打噴嚏,氣管喉嚨瘙癢不止,只有喝了方師爺配的葯才能緩解一些。方師爺試過不少配方,但都不能根除,只能暫緩。爹爹憐惜我身體不適,便讓家丁把雲府上下所有能開花的植物都斬草除根,換上各式綠葉植物,但收效甚微。這香澤國最大的特點就是鮮花種類繁多,且花期長,四季不分明,春夏季極長,爹爹總不能讓人把全國的花都給拔了,所以一到春天,花粉便從空氣里緩緩散播到這相府中來。     「對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小白心疼地揉著我被他抓疼的肩膀。     「給我畫幅畫,我就原諒你。」     「好呀!只要容兒喜歡,莫說一幅,就是十幅哥哥也畫給容兒。」     「雪碧,速去書房取來筆墨丹青。」穿過來以後,我十分想念趙忠祥!錯了,是十分想念原來的垃圾食品,但是,大廚水平有限,吃不到,沒有辦法,只有把下人的名字全改成我最愛吃的垃圾食品名,想吃的時候叫叫他們名字YY一下,嘿嘿。     「為何只取筆墨?沒有紙張,容兒讓我畫在哪兒呢?」嘿嘿!我一把抓住邊上想伺機開溜的一隻耳。一隻耳不知死活地在我懷裡垂死掙扎,妄想逃脫。     「一隻耳,你最近好像又長膘了,來,讓你容大爺摸一把!」色咪咪地掐了一把一隻耳的屁屁,「不乖乖聽你容大爺的話,嘿嘿,明兒帶你去見見趙大廚的菜刀……」抹了一把快要滴下來的口水。     一隻耳聞言,立馬閉眼,四腿一蹬,挺直身子,放棄掙扎,配合作殭屍狀!哈哈,我就知道我的一隻耳最識時務了!     「就畫在一隻耳的身上!」我豪邁地一揮手。     小白無限同情而又慶幸地看了一隻耳一眼:幸好容兒今天沒拿我開涮。     一襲白紗袍,衣袂飄飛,臨風而立,眉目舒展,手持玉桿紫毫筆,時而遠眺,時而低頭潑墨揮毫;髮髻上束的銀絲帶隨著他的身姿,時而揚至耳後,時而順垂在白皙剔透的臉頰,彷彿依戀那美好的觸感,來回擺動。     不愧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小白,如今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我不禁看著他的側影發獃。食色,性也!     「好了!容兒看看,可還滿意?」小白微笑地回過身來,看我一臉呆相,不解,「容兒在看什麼?」     「小白真好看。」還未回魂的我脫口而出。     小白先是一愣,臉微微一紅,略有赧色地說:「再好看也沒有容兒好看,容兒是這全天下最美的人了!」     「那是!」收起口水,我不屑地甩了甩頭,走上前。     只見這午後初雨乍晴的緣湖春色在小白的巧手下躍然紙上,錯了,是豬背上,我不禁讚歎了一句。聽到我的誇讚,小白笑得像抹了蜜一樣。唉!這娃兒好看是好看,就是傻了些,隨便誇誇就樂成那樣兒。看來以後對待男人就是要恩威並重,平時盡情虐待,關鍵時刻誇上兩句!     好畫當然得配上好文才能相得益彰,我大筆一揮,在豬背另一側題上四句詩:「水光瀲灧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緣湖比想容,淡妝濃抹總相宜。」(希望蘇軾他老人家不會被氣活過來。)     就在小白探頭想要看清詩句的時候,我突然玩心大起,拿著毛筆就往他臉上畫去。誰知小白經過我長年累月的鍛煉,身手敏捷,一個側身躲過毛筆。我不甘,提筆追去。     小白總是在我快要追上時回頭朝我促狹一笑,然後又輕巧地躲開攻擊,氣得我牙痒痒。     一隻耳不明白我們在幹什麼,看我凶神惡煞的樣子以為我又要捉它上廚房,嚇得撒腿就跑。結果,水亭里,一男一女一豬,前前後後,追打得不亦樂乎。     「痛!」哪兒來的柱子,看見姑奶奶我也不讓路!我捂著鼻子,正打算開罵。     一抬頭,就撞見一雙邪媚狹長的眼睛,微眯著,那高傲的眼神竟讓我有似曾相識之感,薄唇緊抿,透著被衝撞的不悅和不耐。切!不就長得帥些,跩什麼跩!被撞的人可是我,要是以後長成扁平鼻,我還要你付整容費和精神損失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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