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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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陸驍趕到的時候,拆彈現場已經被拉了警戒條,路口停著幾輛消防車。
他剛跳下車,楊振剛站在線外,目光焦急望他一眼,朝他走過去,「孟處把你也叫過來了?」
林陸驍嗯了聲,拉開警戒條往裡走,「拆彈部隊到了沒?」
南初家離這兒近,從他接到電話往這兒開,只用了十分鐘不到,拆彈部隊是從邊防派過來的,這條路本就堵,還沒那麼快。楊振剛搖搖頭:「這批暴|恐分子忒他媽雞賊,選了這麼一地兒,剛消防車差點兒給撂在外面開不進來。」
林陸驍四下掃一眼。
三炸彈捆綁的位置是三角立交橋橋樑底下,間隔一米,警戒線外圍了一圈人,林陸驍抬抬下顎,「這些人幹嘛?」
楊振剛順勢望過去,「看熱鬧吧。」
火不燒自己身上,看熱鬧的人永遠不會退散,甚至希望這場火越燒越大,唯恐天下不亂。
正跟警方那邊拆彈專家說話的孟國弘發現林陸驍,把他喊過去,互相介紹了對方的身份,「剛已經確定,三個都是土|制|炸|彈。」
林陸驍小時候就愛研究這塊兒,對這個也了解,通俗點講,土|制|炸|彈就是路邊炸|彈,製作不那麼就精良,但威力確實大,記得在二戰時期,八|路|軍自製的土|制|炸|彈能毀一輛美|軍的裝甲車。
就光形態上無法確定這三枚□□的威力,預估攻擊範圍,已經是五米之內。
「人員清理乾淨沒?」
「還在清掃,那邊還有幾輛車沒找到車主。」
林陸驍冷笑一聲,「別管車,找人,在拆彈部隊來之前,找清楚。」
這座立橋下平時睡著很多流浪漢,大多都天生殘疾,意識薄弱的人,若是沒清理乾淨,後果不堪設想。
邵一九:「這麼大動靜,按理說應該都撤了。」
「難保有些沒眼力見的。」
這事兒以前也不是沒遇見過。邵一九沒再說話,加快了清掃速度。
兩邊的道路都已經封了,外面車進不來,時間一長,漸漸轟動起來,門外還攔了幾個電視台記者,想要進來採訪,被孟國弘給轟出去了。
林陸驍就站在警戒線邊上,一女記者看著他剛從指揮官那邊過來,忙衝過去,套近乎:「帥哥,裡頭什麼情況?」
林陸驍瞥她一眼,用手罩了鏡頭,沒什麼耐心地說:「別拍了,往邊上去,現在沒空理你。」
說完掃一眼楊振剛,後者就把姑娘帶出去。
姑娘一瞧這麼長這麼帥一極品軟硬不吃,口氣強硬起來:「我是電視台的記者!我們有權利知道真相!你們在這兒耗了這麼久,難道不採取點措施嗎?!」
林陸驍掀掀眼皮,理都懶得理。
結果就被這麼一慫恿,人群漸漸躁動起來,覺得這幫國家公|務|員又不干事兒了,轟轟鳴鳴地直嚷嚷。
「都那麼久了,到底是拆不拆啊?」
「就是啊,就磨磨唧唧那麼久,我還趕著回家給兒子做飯呢!浪費時間!」
「人家也是執行公務。」
「拆彈部隊不來這幫人就不干事兒了,枉我們平時交這麼稅。」
……
有些話飄飄落落傳進幾個警|察和消防的耳朵里,互視一眼,眼底凈是無奈。
楊振剛只嘆息:「國民愚智啊!」
結果剛巧被孟國弘聽了去,回頭呵斥一眼,林陸驍笑看了楊振剛一眼,平淡地很:「你跟他們計較什麼?」
相對比,他心態倒好了很多。
這小子,不對!滿面春風。
他悄悄湊過去,「跟那姑娘好上了?」
林陸驍斜睨他一眼,哼笑:「狗鼻子啊你。」
楊振剛又是一陣惋惜,話間,拆彈部隊到了,邵一九也收了隊,過來打報告:「林隊,搜查完畢,人員已經清理乾淨!」
林陸驍被喊過去開會,一致商量決定,用排爆機器人引爆,這種土彈在轉移過程中很容易發生爆炸,顧及排爆人員的安危,只能在現場引爆。
結果就在機器人往第一個土彈靠近時。
全場寂靜,心跳如擂。
忽然——
草叢裡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嬰兒啼哭聲,預估位置,兩米不到。
這種炸彈的攻擊力,專家剛剛也下過預判,五米內擦傷,三米內輕傷,兩米內重殘,一米內致命。
哭聲劃破長空,眾人倒抽一口冷氣。
伴隨著,「你他媽不是說清理完了嗎?!」
邵一九也是懵的。
明明都清理乾淨了,連草堆都扒拉開看過了啊,一瞬愣神,手腳冰涼,再反應過來要衝去救人之時,身旁已經有人快速單手翻過柵欄,朝立橋下那草叢裡撲過去……
「陸驍!」
孟國弘下意識看向林陸驍,卻見人已經到了路中央。
那氣勢,那腳風。
除了他,還能是誰。
……
這廂,西顧正跟南初吐槽著關於韓北堯的那些事兒。
那天西顧臉受傷,第二天去公司的時候被韓北堯瞧了個正著,消失了半個月的某人把小姑娘拎到辦公室暴跳如雷地問她被誰欺負了,西顧客氣地說了句謝謝,轉身要走,又被人拖出去,可始終什麼也沒說,還難得軟著聲哄她,問她怎麼受傷的。
西顧一時心軟就說了南初被打的事兒。
韓北堯咽不下這口氣,叉著腰大罵:「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太不給我面子了!」
南初點著根煙,「狗?」
西顧自製說漏嘴,忙低頭,「就是個比喻,比喻。」
南初抽口煙,眯眯眼,眼底精光乍現。
「你說他到底喜不喜歡我,喜歡的話為什麼親了我之後躲著我,不喜歡的話,我受傷他緊張什麼呢?」
小姑娘苦惱地抱著頭。
南初吐了口煙圈,直截了當地說:「他喜歡你。」
西顧不信,「可我總覺得他不夠喜歡我。」
南初笑了,紅紅的嘴唇可妖孽:「真這麼擔心就問個清楚,你就是禁不住撩,人逗你兩句,就芳心大亂,你玩不過他的。」
「我不想玩兒啊,你說要不我表白算了?」
「要聽我的想法?」
西顧重重一點頭。
南初把煙掐了,站起來,「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就說吧,藏著掖著能有什麼結果,但就算結果不太美好,其中這滋味也得嘗試了才知道,什麼天長地久,我覺得還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吧,真不適合,分開也是選擇。」
「你跟那個特man的男人咋樣了?」
南初拉開柜子,一邊挑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她:「好著唄。下次他來,我帶你見見。」
「你們那啥了?」
南初頓了頓,點下頭。
難得看到她紅了耳朵。
能怎麼辦呢,只要一想到他,想到他的樣子,想到他赤|裸的身體,她都覺得面紅耳熱。
曾一度,她都在想。
世界上相愛的兩個人,是不是到了最後,都會變成對方想要的模樣,也許一開始不那麼盡善盡美。
一開始,她就覺得林陸驍皮相好,人有man,性格雖然差,但有了前兩條,第三條可以忽略不計,但現在回想,他的性格,完完全全戳中她的點,骨子裡的野性跟小壞,都無傷大雅。而更多的是,荷爾蒙爆棚的血性。
偶爾壞笑著在她耳邊說混賬話的時候,桃花眼微微上挑,連眉毛都是戲,她就瞧著,怎麼那麼招人喜歡呢
不能想。
一想,就沉醉。
忽然有點明白那些小迷妹了。
反正她現在就是她家隊長的小迷妹。
……
林陸驍住院三天,病房裡來來去去都是人,除了自己隊里那幫兄弟,市.局幾個領導也都下來探望了兩眼。
醫院也體諒他,直接給他按到林清遠隔壁,正巧,倆父子有個照應。
眼見著老頭兒也不想看見他,林陸驍都蹲自個兒病房,可就是他那病房來探病的人多,一會兒楊指導,一會兒隊里兄弟,一會兒大劉沈牧他們,弄得林清遠跟張秘書冷嘲熱諷:「幹了這麼些年還是個小中隊長,軍銜不見長,他這官派倒是越發大。」
這話傳到林陸驍耳朵里,倆眼一番,擱床上躺著,寫了一牌子往門口一掛:「謝絕探視!」
這幾日好不容易清閑下去。
林清遠又說:「就這狗脾氣。」
張秘書聽不過去,幫人說了兩句:「我總算是知道陸驍這嘴硬的脾氣跟誰學的了,您呀,總看他這兒那兒不舒服的,心裡其實擔心的很吧?真要那麼擔心,您就過去看看唄,我可聽說這回傷得不清,後背開了好大一口子,剛救下來的時候,皮肉外翻,裡頭都是碎片,送進來時我可眼睜睜看他進的手術室,背上的傷口觸目驚心的,血肉模糊的。」
其實是輕傷。
沒那麼嚴重,後背划了一道口子,張秘書這誇張的說辭倒是把林清遠驚了一番,「真的?」
「真的,市裡領導都誇他呢,小夥子有膽識。」
林清遠到底還是不肯服軟:「領導就喜歡他這種愣頭青!傻小子!」
這天,沈牧來看林陸驍,「那小丫頭來看過你沒?」
林陸驍吊著胳膊靠在床頭,低頭打著遊戲,見人進來,把手機往邊上一丟,在床頭上摸了根煙遞到嘴裡,「沒。」
沈牧驚訝地嘖嘖兩聲。
他偏頭點燃,長出一口氣,「不知道挺好,那丫頭膽兒小著呢,回頭再嚇著她。」
沈牧哼唧一笑,看著他,搖搖頭:「你真不一樣了。」
林陸驍不以為然,撣撣煙灰,「哪兒不一樣?」
沈牧上下觀摩一圈,「有人味了。」
林陸驍噗嗤笑出聲,「少來。」
半晌,提了提神色,又問:「讓你查那事兒查到沒?」
沈牧乾咳了聲,「查到了,不過這事兒我要告兒你,你可不能生氣。」
林陸驍切了聲,轉頭,磕著煙灰缸的邊緣,慢慢捻著,嘴上卻迫不及待道:「別廢話。」
沈牧從衣服兜里掏出一疊照片遞給他,娓娓道來。
「這倆是外地人,倆兄弟,固定打手,也不是第一次作案了,大劉找了警.方那邊也查了,是慣犯,跟前一秒搶走南初包的飛車黨是一夥的,警.方那邊給的線索是流竄作案,抓他們好久了,但這倆雞賊,干一票就逃回老家躲一陣。」
林陸驍翻著照片,那上頭的倆男人塊頭都不小,一八幾的身高,肌肉也壯士,難怪把他女人的手都掐青了,想想那小丫頭,估計當時嚇死了。
「老家在哪兒?」聲音陰沉。
沈牧:「山北那邊,是個小村,我跟大劉前陣去找過,結果村民告訴我們,就前幾天,倆人被警方帶走了。」
林陸驍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轉頭看他一眼。
沈牧苦笑,頗無奈:「查了所有背景,這倆人想綁架那丫頭估計也是受人指使,我本來打算讓大劉幾個過去把人帶過來,咱好好盤問盤問,這轉頭就被人抓了,線索斷了。」
「誰抓的?」
「蔣格。」
林陸驍:「他有病?」
「就許你喜歡?不許別人喜歡?人也是想給南初出氣,也算他有能耐,查到了對方的背景,直接帶著山北那邊的警.察過去把人老巢給繳了,這小子其實人還行,就是缺點腦子,不知道再往後查查。」
「他那是缺腦子嗎?!他缺心眼兒吧!?」
沈牧贊同地點點頭,「從小我們就這麼喊他,確實缺心眼兒。不過你也挺缺心眼兒的,你跟那丫頭這段兒是不是沒聯繫?」
自從上次說了要給她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兩人就沒再聯繫過,這陣人都半廢了,加上之前離開時那話,也不敢跟她聯繫,就怕她亂想,回頭真嚇著了死活不肯跟他咋辦。
林陸驍半倚著床頭,叼著煙,沒作聲。
沈牧意味深長地說:「別說我沒告訴你,蔣格今晚過生日,包了場子,準備超大一party,請了圈裡不少人,準備跟那丫頭表白來著。」
老半天也沒人說話,沈牧開口:「想什麼呢你?」
林陸驍把煙從嘴邊拿下來,擰滅,忽而翻身從床上下來,扣好敞著的軍襯,裡頭還隱約可見白色的繃帶,裹著男人堅硬的胸膛,坐在床邊,套上軍靴,曲著腳踩在床邊快速綁鞋帶。
「哎哎哎——你上哪兒去?!」
他站起來,蹬了兩下腳,把地踩實了,拎了件外套,頭也不回走出去:「捉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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