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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離開

所屬書籍: 你給我的喜歡
  「別找他。」閔慧立即,「這種爛人不值得你花心思對付。」   他沒接話,只是用力地抿了抿嘴,過了一會兒才:「時候我脾氣很壞,周圍的人都受不了我。只有田田讓著我,儘管如此,有時候也會被惹到。一旦她開始發火了,我會馬上安靜下來……」他笑了一聲,目色溫柔,好像蘇田就在眼前,「因為我很怕她真的生氣,怕她從此不理我,我會主動去找她,會想盡辦法哄她開心,因為她是我唯一的親人和牽掛。」   墓碑上有一張蘇田的照片,咧嘴而笑,比著v字,眉宇間心事重重……   「你知道完全依賴一個人是種什麼感覺嗎?」他喃喃地又,「其他的人,只要跟我吵過一次、最多兩次,肯定翻臉,就算不翻臉,也敬而遠之了。只有蘇田,是我知道無論跟她吵多少次,每次回頭,她都會原諒我、會微笑著站在那裡等著我的那個人。」   閔慧當然了解,她有愛著自己的親生父母。   「田田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和弟弟被拐走的,當時也不知道是有人下藥,就老對我媽媽太粗心了,只顧自己睡覺,把她和弟弟弄丟了,是不靠譜的家長。那時候我就想,我一定要變成一個靠譜的男人,不然田田跟我在一起也不會安心……到了美國,我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一刻也沒有鬆懈,沒想到結果卻變成了這樣:在她所有的親人當中,我才是最不靠譜的那一個!要是我按時赴約,她就不會——」   「——這不是你的錯,」聽他話音哽咽,她連忙插口,「不要責怪自己。」   「這當然是我的錯!」他握緊雙拳,用力地咬了咬牙,「我們曾經互相約定,將來長大了,如果不能給孩子一個溫暖的家,就乾脆不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我努力工作、努力掙錢、因為我想,只有這樣才能給她、給我們的孩子很多的保障、很多的安全感……我錯了!不該在這些事情上耽誤時間,掙錢這種事,根本沒有止境。我根本不應該離開她,哪怕日子很苦,也是我們一起受苦,她至少不用獨自承擔,至少身邊還有個人幫她遮風擋雨!」   「別這麼想,辛旗,這不是蘇田的心愿。」   「她遇見你的那一天,其實離我們見面的時間已經很近了,她卻沒有帶上那件t恤和搪瓷水杯,明她可能不打算去勇安橋見我了。一定是……對我很失望吧。」   這一點閔慧也曾想過。   蘇田是六月二十七號失蹤的,見面的時間是七月七號,中間只差十天。永全與江州,一個在北,一個在南,而木水河卻在鄂西。從木水河坐火車到濱城要四個時,再從濱城坐高鐵回江州要五個時,從江州拿著見面必帶的t恤和水杯去永全,相當於是從祖國的最南端跑到了最北端。以蘇田的消費習慣不大可能坐飛機,坐火車的話需要一天半的時間。中間她還要留在濱城尋找家駿……當然,馬不停蹄地話還是來得及的。只是如果她是蘇田,就算是突然知道弟弟在玉空的消息,掐指一算,距離與辛旗見面的時間太近,肯定會把t恤和水杯帶在身上,省得又要坐趟火車回去一趟。   當時的蘇田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如今已無從知道。   「她當然想見你!只是多半以為你已經去世了。」閔慧輕聲安慰,「她在日記里不是你可能活不過十五歲嗎?」   「她在日記里的是——無論如何,會再等我三年!她一定是絕望了,三年到了,她卻不打算等了。要麼以為我死了,要麼以為我變心了。我不能忍受她是帶著這種想法去的天國,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我沒有死也沒有變心,我沒有!」   驀然間,他痛哭流涕。   她獃獃地看著他,只覺一陣心酸。她寧肯被辛旗狠狠地埋怨,也不想看到他如此傷心自責。   「她肯定是打算去見你的,」她拍了拍他的肩,找不出更多安慰的話,「這一點毋庸置疑。」   「她在江州打過各種工:在工地里推過灰漿、抬過鋼筋,在製鞋廠里打過板、納過鞋底,在服裝廠里燙過衣、釘過扣……最後在足浴店裡上班,工作的地方連個窗戶都沒有,還經常受到客人的欺負……這就是她的生活,日復一日、卑微麻木……這種生活、這種苦本來是由我來承受的——」   「不是的。我見到的蘇田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對陌生人十分友好……她很關心我,見我頭髮少,還給我推薦發膜來著。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愁苦沮喪、麻木不仁。」   「這就她跟我不一樣的地方,」他苦笑,「無論多麼痛苦,她仍然會笑,哪怕用盡全力。而我卻無法做到像她那樣欺騙自己。你以為是我們在選擇生活嗎?恰恰相反,是生活在選擇我們。當你遇到過太多不靠譜的人,這中間還有你的親生父母,你會在很的時候就學會算計,謹慎付出。因為你從來沒有得到過無條件的愛,你的每一份愛都是自己爭取的、心翼翼地培養的,在感情面前你根本大方不起來……」   他轉過身來,看著她又:「我的這些你恐怕很難理解。那是一種日積月累的『心翼翼』,每一份關心、每一次歡樂都是那麼珍貴,都需要捧在掌心,用力地捂著,一不心就會破碎。分手的那一年,蘇田一定讓我走,因為她知道我的個性,知道我的破壞力,如果我遇到了太多的無從選擇,就會變成一個壞人,而她肯定不會。從我第一次打架開始,她就,我其實跟那些孩子沒什麼不同,一旦變得強大,就會欺負別人。」   「不是的。」閔慧搖頭,「蘇田讓你走,是因為她愛你,她關心你的未來,鼓勵你去成長。她支持你探索新的世界,也相信你最終會回來團聚。她愛你,很深很深,所以才會這樣做。」   他沒有回答,看著墓碑,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見他一直不話,閔慧指著旁邊的一塊空地:「辛旗,看見那塊地了嗎?」   他抬頭看了一下,點點頭,那裡有一個很的墓穴。   「我買了。」   「你買了?」他皺眉。   「對。我死了也葬在這裡,跟你們做鄰居。」   「下輩子也不肯放過我們?」   「對,跟你們耗上了。」   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半天,沒有話,只是苦笑了一聲:「很晚了,走吧。」   兩人一起離開墓地,來到大門外的停車場。   「你是直接回家嗎?」辛旗問道。   「對。」   「我送你吧。」   「不用了,叫車蠻方便的。」她掏出手機點開打車軟體。   「我送你也很方便。」   「不用了,」她笑了笑,「辛旗,我決定moveon了,就從現在開始吧。」   他微微一怔,隨即默默地打量了她一下,抬眉:「你又想玩什麼,閔慧?」   「一切都已無法挽回,剩下的只有寶貴的時間。蘇田留給我的福分,我要好好珍惜,」她看著他,一臉的萬事皆空,「很高興你能想開,對大家來都是解脫。祝你順利,多多保重——」罷微笑著伸出一隻手,「希望所有失去的,會以另外一種方式歸來。」   她用力地和他握了握手,然後背過身去點了一支煙,走到樹陰下悠然地抽了起來。   他看了她一眼,走進自己的汽車,車燈一閃,迅速離開了。   暮色四合,夕陽的餘光從樹間灑落。   要等的車一直沒到,閔慧一連抽了兩支煙,心情忽上忽下,不知道是輕鬆還是沉重。   假裝瀟洒,她並不在行。   ***   濱城秋季雨多,都不是大雨,也沒有雷聲,只是一連幾日,淅淅瀝瀝下個沒完。   由閔慧負責的gs2.0項目開始進入系統架構和資料庫設計的最後階段。觀潮國際果然是行業的領頭羊,在實力和資源上比佰安高科要高出幾個數量級,程啟讓要求閔慧對原有的設計進行全方位地升級與擴充,與此而來是自然是智力的挑戰和高強度的工作。併購之後,閔慧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全身心地投入到項目中去了,以至於當她修改完最後一輪bug時,赫然發現自己已經整整兩周沒有見到兒子了。   墓地別後,辛旗再也沒有主動地找過閔慧,閔慧也沒有主動地找過他。其間她定期去辛旗公寓看望兒子,也是準點去準點回,絕不拖泥帶水。接待她的不是保姆就是雲路,辛旗本人從不出現。問雲路也是語焉不詳,只辛旗最近很忙,但無論多忙,每天都會抽空陪兒子,父子在一起的「品質時間」絕對不少於三時。有幾次實在走不開,就乾脆把兒子、雲路、保姆一起帶去出差。   閔慧也不深究,她知道辛旗靠譜,只要交給他的事,沒有不放心的。   正好她也忙,加上這兩周辛旗幾乎都在外地公務旅行,蘇全也跟在身邊,所以就一直沒見面。蘇全已經會用爸爸的手機拍照了,不停地將照片上傳到三人共享的相冊上,閔慧經常去看,背景不是迪斯尼就是博物館,不是動物園就海洋世界,兒子一臉興高采烈,看樣子父子倆玩得很嗨。   女人真是情感的動物嗎?她很懷疑,發現自己並不像情感里描寫的那樣,只要是個母親,就無時不刻地想著孩子,一天不見就茶飯不思、牽腸掛肚。   也許是單親媽媽做久了,或是窮於應付的事情太多了,現在終於有了滿滿的可以隨意支配的時間,日子變得格外輕鬆,只要不工作,身體和腦子都處於高度放空的狀態。下班後,要麼跟殷旭學散打,要麼跟同事去夜宵,要麼跟曹牧打牌八卦,總之是想玩多久就多久,幾點回家都可以,打遊戲到通宵也沒問題。   周如稷聽她要翻篇,先後介紹了兩位相熟的年輕醫生給她:「我知道你的品味,這兩位都是留德的博士,業務好,人風趣,家境也不錯,關鍵是都愛打遊戲……」   卻之不恭,閔慧只好各見了一面,和其中的一位還去了酒吧。她對兩個男生的印象都不錯,但是一提到孩子,他們紛紛表示,不介意二婚,但希望孩子以後跟著父親生活。   呃——no。   次日閔慧這些遭遇講給曹牧,曹牧一拍桌子:「早啊,我有個現成的!是我的師弟,姓陸,以前在華清大學教書,後來下海了,開了一家科技公司,也搞ai,做自動駕駛軟體的,生意相當不錯。他跟你一樣,離過一次婚,但沒有孩,年紀呢,稍稍大了一點,但人很穩重,也懂情趣,當年追過我,我要是沒被殷旭迷住,就肯定嫁給他了。」   「帥嗎?」閔慧問道,她是顏控。   「不帥我能看上嗎?當然帥啦,但不是運動員那種帥,是斯文的帥……一看就是很有學問的樣子。」   閔慧想了想,點頭:「行啊。你問問他,介不介意我有一個孩子,以後可能會和孩子一起生活。」   「我覺得他不會介意,保守起見,先問一下。」   那邊很快回復,不介意。   兩人於是約著去吃刺身,席間互相聊了聊,陸先生對自己的硬體頗為自得,但也沒自大到夸夸其談的地步,倒是對閔慧的研究十分感興趣,兩人在專業上聊得很暢快。能在華清大學留校,肯定是學霸,但他的脾氣很溫和,很注意傾聽閔慧的觀點,時不時地點頭同意,倒不是一個自我為中心的人。   吃完飯,陸先生提議去附近的一家著名的甜品店吃蛋糕,閔慧累了想回家休息,也沒有要他的聯繫方式。大家都懂這是沒相中的委婉表述。陸先生微微一怔,自然聽出了推脫之意,回想剛才的對話,也不知道哪裡錯了,立即表示不會強求,只是禮貌地問道:「沒關係,其實一見你就覺得挺眼熟的,咱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   「沒見過。」   「好吧,太遺憾了。」他大度地和她握了握手,「不過,很榮幸認識你。」   「我也是。」   兩人握手告別,閔慧會自己還想在附近逛一下,陸先生只好開車走了。她正要舉步,手機「叮」了一聲,傳來周如稷的簡訊:「你在金湖街?」   她這才想起以前跟周如稷同住時,彼此的蹤跡可以在手機上共享,後來分開了,也沒有刪掉這個功能。因為蘇全經常生病,醫院挂號困難,她經常去找如稷走後門,因此需要知道他的下落。   「對。」   「曹牧你在相親?什麼情況?有戲嗎?」   「沒戲。剛剛結束。」   「彆氣餒,繼續找。」他,「我正好在附近,想看電影沒伴兒,一起去?」   「行。」   紫珠去世後,如稷的情緒雖不至於心灰意冷,卻也是抑鬱寡歡。正好閔慧因為蘇田去世、辛旗發飆也不開心,兩個倒霉蛋抱團取暖,經常聚在一起,要麼炸雞要麼擼串,看電影是唯一的共同愛好,偶爾也一起去。有時候是動畫片,閔慧把蘇全也接過來,三個人一起看,彷彿回到了過去一家三口的美好時光。   但她知道回不去了。   她和辛旗之間,隔著一個蘇田。她和如稷之間,也隔著一個紫珠。兩個男人都曾經對她不錯,對蘇全也好,如果不算歷史因素,自己也不乏競爭力,只可惜她都不是第一個……跟著如稷,她覺得枯燥,因為生活一成不變。跟著辛旗,她會恐慌,因為生活變化太多。   電影是最新的好萊塢恐怖片,沒什麼大牌演員,劇情緊湊,全程無尿點,結束時已是夜晚十點,在旁邊店吃了一頓麻辣燙後周如稷開車將閔慧送回明森區。閔慧下車走到大門口,掏出手機一看,上面有個未接電話,是辛旗,連忙撥了回去。   「hi,辛旗,」她抱歉地,「剛才我在看電影,手機靜音了。」   「嗯。」那邊的聲音懶洋洋的。   「有事嗎?」   「你兒子想見你。」   「哦?現在?你在家裡?我馬上過來。」她以為他還在出差。   「我本來是帶著他過來找你的,你半天沒回電話,他在車上睡著了。」他。   左邊的路上停了很多車,其中的一輛車燈閃了一下。她走過去,正好看見辛旗抱著蘇全從車裡下來。   他看上去好像剛從談判桌上回來,西裝革履,頭髮梳得一絲不亂,懷裡抱著的蘇全卻只穿著一件熊睡衣,赤著腳,身上包著條毯子,雙手緊緊地摟著辛旗的脖子。   「給我抱一下。」閔慧接過來抱在手中,忍不住道,「好沉啊,都有點抱不動了。」   「還是我來吧。」他又接了過去。   孩子在兩個人的手裡轉了一圈,這麼大的動靜,居然沒醒,趴在辛旗的懷裡繼續熟睡。   兩人走到路燈下,閔慧摸了摸兒子的臉,:「你最近都在出差吧?我看你們昨天還在上海?」   「今天下午剛回來。」   「如果實在忙的話,就把全全放在我這,我可以照顧他的。」   「再怎麼忙,管孩子的時間還是有的。」他,眯著眼睛打量著她。   閔慧因為今天相親,很認真地化了個妝,外面是一件白色的羊毛大衣,裡面穿著辛旗送給她的那件玉蘭花蕾絲禮服。天氣很冷,大衣本來是緊緊地捂著的,因為剛吃完麻辣燙,渾身發熱,就把腰帶鬆開了。   「出席什麼活動,穿得這麼正式?」他問。   「相親。」   他微微皺眉:「一定要穿我送你的衣服?」   她訝道:「不可以嗎?」   他認真地看著她,慢慢地搖頭:「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一陣冷風吹來,她下意識地攏了攏大衣,隨手繫緊了腰帶:「行,下次注意。」   「那人怎麼樣?」他又問。   「誰?」   「你對象。」   「哦,沒戲。是曹牧介紹的,一見面才想起來他就是我大一的數學老師,教過我線性代數。」   「這不是挺好的嗎?」辛旗愉悅地看著她,「大家都是學霸。」   「那門課他給了我一個超低的分數,我到現在也忘不了。」   「有多低啊?」   「89。」   「這也算低?」   「這門課我所有的考試都是滿分,就因為有次上課我吃了過敏葯,不心睡著了,還打鼾了,他就我故意藐視他。我努力爭辯,他我頂嘴,就這樣公報私仇,把我的總評成績扣下來了。」   他看著她,忍俊不禁:「你不至於到現在還記恨著他吧?」   「不記恨,也絕對不嫁。總之是不能忍。」   「不能忍還跟他看電影?」   「我是跟周如稷看的電影。」   他怔了一下,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所以你跟周如稷也在dating?」   「跟他不算。他最近心情不好,對這種事不感興趣。」   「如果感興趣,你會跟他嗎?」   「可以呀。可以考慮。」閔慧認真地,「周如稷人不錯的,對蘇全也好,將來我們仨……」   「閔慧,你跟我打住!」他忽然就怒了,「你們仨是什麼鬼?」   「我們曾經一起生活過四年,沒吵沒鬧,現在紫珠也去世了,我覺得我們有複合的希望。」   辛旗兩眼望天,過了片刻,冷笑著:「閔慧,你要是想給我兒子找個後爹,那得我先同意。」   「憑什麼呀,辛旗?我幹嘛要聽你的呀?」   他咬了咬呀,臉憋得通紅:「周如稷不行。他拋棄過你們母子。」   「沒有的事,離婚是我主動提出來的——」   「那也不行,好馬不吃回頭草。」   閔慧聳聳肩:「要不這樣,你給我找一個?只要是你看上的,我都可以。」   他瞪眼看她,氣又來了:「你幾時變成了人盡可夫?我看上了有什麼用?必須得你自己看上才行呀。」   「我相信你的眼光。」   「……」   「辛旗,我可是把終生大事託付給你啦,你要上心點喔,爭取年底敲定,春節拿證,我再給蘇全生個妹妹。」   「……」   「還有什麼話要嗎?」她看了看手錶,「我得進去了。」   他忽然話題一轉:「你可以辭職嗎?」   「為什麼?」   「我怕程啟讓欺負你。」   「他現在忙著呢,沒空理我,放寬心,我不會有事的。」她抿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背,「再,家駿他們正在搞新聞調查呢,不久就會有一篇重磅炸彈等著他,他不會有好日子過。」   他默默地看著她,輕聲又道:「閔慧,明天辭職,聽話。」   她堅定地搖頭:「no。」   他嘆了一口氣,轉身上車,汽車悄悄地離開了。   次日閔慧準點上班,如往日一樣,窩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寫程序,到了午飯時間,曹牧將她拉到樓下的吃店吃越南粉,低聲道:「你一上午在幹嘛呢?」   「寫程序呀。」閔慧吹了吹碗里的熱氣,將青檸汁擠到和粉的湯里,「還能幹嘛。」   「今天的財經頭條你沒聽?——bbg舉牌觀潮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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