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肖筱那丫頭平時乖巧得話都不敢多說，怎麼突然間這麼硬氣？就算她替薛家齊出主意也不至於換來如此冷言冷語，這裡面多半是有蹊蹺。     「你昨天一天都和她呆在寢室。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她問張晴蓓。     張晴蓓自然是不會提聊天記錄的事，轉了個彎扯到華麟身上：「估計是你平時和華麟太恩愛刺激到她了吧？」     「不對，我和華麟好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她突然反應這麼大。肯定是有別的事。」姜芯一整節課都神神叨叨想著昨晚發生的事。     下課鈴響，張晴蓓把文具盒收到書包里，拉上姜芯。「別想了，先吃飯去。」     華麟如一隻大金毛從後排沖了上來，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小草，今兒咱上哪吃？」     他還是三無不時喜歡叫姜芯的這個遊戲昵稱，儘管她三令五申說不好聽。     姜芯拍拍張晴蓓的手：「你先走吧。中飯我和華麟一起。」     「哦。」其他寢室的女生已經三五結伴離開教室，張晴蓓只有一個人去食堂。走出教室前，她斜睨了姜芯一眼：「看你裝到幾時。」     姜芯拉著華麟的手：「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聽了別生氣……」     午飯時間，遲早早帶著苗倩玉在王叔的火鍋店裡開會。因為工作量不大，加上遲早早和王叔關係好，岑晏直接把這個項目全權交給了她負責，人員也隨她挑選。而他自己最近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忙什麼，神龍見首不見尾。     nca接項目的收益是要和參與的成員分成的，遲早早自然是想越少人參與越好，便只帶了一個做廣告的苗倩玉。     「這是我們給火鍋店做的廣告和促銷方案，您看看。」苗倩玉把文件夾推到老王面前。     除了廣告圖，方案里那一堆花花綠綠的數據圖老王看著頭都發暈。「小遲啊。我老花眼，看不太清。你直介面頭給我解釋吧。」     遲早早把文件拿回來，直接坐到老王身邊。相鄰的位置之間是個親密距離，如果關係不夠熟，會給人造成壓迫感。但同時這種壓迫感會讓你的提案更容易被對方採納，這是遲早早慣用的談判小伎倆。     「王叔，您看。這是我們小苗專門給你們店設計的logo，是一個皇冠的形狀，呼應王朝火鍋店的名字。廣告傳單里有特色菜品的推薦，王叔您做的炸貨在墮落街是一絕。用炸貨作為火鍋餐前餐後小食可以將你們與學校附近其他火鍋店迅速區分開來。然後重頭戲是這個9.9元的自助活動。」     「等等。9塊9？你的意思是9塊9任點？這樣我會虧死的！」     「您別急啊。聽我慢慢說。我們設計了自助的階梯，9.9是基礎套餐，可選的範圍是素菜和丸子，還有少量肉類。如果想選比較貴的肉類，海鮮一檔可以升級到19.9。」     「19.9也太便宜啦。」老王還是不買賬。     遲早早故意拉下臉來，給他一點壓力：「王叔，我自小在這條街混大的。菜幾毛錢，肉幾兩重，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這都是我替你算過成本的。只是少賺些，肯定不會虧本。」     「對。但你王叔我這把老骨頭忙碌一場，最後花了那麼多人力物力，賺這雞零狗碎一點。還不如多歇著呢。」     「您要不信我，我們沒法做事了。要不您另請高明吧！」遲早早放狠話，老王立馬向她討饒：「別啊。小遲，看在你小時候在我家也吃過不少飯。送佛送到西。」     遲早早口氣放緩，耐心給他解釋：「您知道您的消費受眾群是誰嗎？」     「什麼群？」王叔顯然沒聽懂。     「就是你的客人。」     「學生啊。」     「對啊。學生群體的消費特點是年紀輕，消費水平普遍偏低，貪便宜，貪新鮮。價格永遠是替您招攬他們的最佳利器。其次是口味，我們對學校附近一千米內的5家火鍋店做過調研，味道沒有太大的區別。而您的炸貨就是一個附加值，加上乾淨的環境，上好的服務。一定能培養出一批忠誠客戶！」     苗倩玉見王叔表情已經鬆動，趕緊再添把火。「學校附近的餐館都是做回頭客的生意。客戶忠誠度很重要。我們還做了一份員工培訓守則，對員工權利與義務做了明確規劃。雖然咱們店子不大，但一開始建立起明晰的制度，今後管理就會方便很多。」     「我們替您考慮的不止是這一兩天生意火爆而是長久的紅火。您再仔細考慮考慮。」     兩人一唱一和，老王哪裡招架的住。大筆一揮就同意了這份方案。     接下來的一周，遲早早和苗倩玉幾乎是泡在火鍋店，監督著策劃案的執行。一日三餐也是跟著員工在後廚吃。     如她們所料，9塊9的自助火鍋一經推出就吸引了一大批學生。每天座無虛席，到了晚飯，門口還排著隊。     老王的炸貨是放在調料台免費贈送的，吃過的學生都讚不絕口。     加上前台的老闆女兒小王妹妹又是個嘴甜的人精，和誰都能套幾句近乎。結賬的時候，送幾顆糖，賣賣乖，一來二去就和差不多同齡的大學生打成一片。     活動的最後幾天，遲早早還臨時想出一個集點數換禮物的招。來滿10次的客人就可以獲得一款小皇冠擺件。小皇冠一共12款，集齊還可以兌換一頓免費火鍋。     大學女生最愛這些小玩意兒，就算自助活動結束，她們為了集齊皇冠都會願意選擇王朝火鍋。這一下子就將王朝火鍋與其他火鍋店區分開來了。     原本一切都順順利利，眼見著獎金在朝她招手。沒想到樂極生悲，活動最後一天，橫生了變故。     有人在火鍋店吃完，上吐下瀉。而且不止一個兩個，幾乎在同一時間滿堂倒了一大片。     救護車呼呼地駛入並不寬敞地后街，將火鍋店門口堵得水泄不通。人一個一個抬出來，周圍來往的行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馬上就有越來越離譜的流言傳遍了整個亞大。     「后街的王朝火鍋店吃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