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將目光轉向懷中的公主，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求助的意味。 對上他的目光，公主眼神不自覺地柔了下來，她聲音輕靈道：「放我下來吧，阿寬。」 儘管這個懷抱很溫暖，暖得她捨不得離開，但現在顯然不是個互訴衷腸的時機。 「是。」石寬回過神來，莫名緊張地垂下腦袋，將懷中的人兒輕輕放下。 公主雙腳落地，拿過他手中的簪子，一步步走到小王爺面前，「堂哥，我可以把簪子還給你，但你不能死。」 小王爺朝她重重地磕了個響頭，啞聲開口：「公主……我父親通敵叛國，我身為他的兒子，罪該萬死，請賜我死罪！」 「不可以！」公主沉聲拒絕，眼神黯然道：「我答應過青蛇姑娘，要放你一命。」 小王爺怔怔抬頭，「你說……什麼？」 「我不想隱瞞你，青蛇姑娘她，是真的愛你。」公主蹲下身來，眼眶含淚地看著他，逐字逐句道：「她答應帶我來戰場，就沒想過活著回去，她親口說過，只要放你一命，她願意以命抵命。」 只是沒想到，她會被親王以那樣殘酷的手段，焚燒殆盡，死無全屍。 「我不相信……她只是利用我而已，為什麼會……你在騙我！」小王爺失魂落魄地搖頭，「她沒理由，沒理由會對你坦白。」 「我沒有騙你。」公主雙眸澄澈，嗓音清悅道：「從一開始，她就是我父皇派去的間諜。」 「間諜？」小王爺瞳孔不住顫抖。 「是。」公主鄭重地點了點頭，「在她帶我離開宮廷之前，已經向我透露了一切，當年……她的同胞都被親王殘害，她之所以能活下來，是父皇憐憫，救了她一命。」 「所以她對付親王，一方面為了報仇，一方面也是為了報恩。」 「父皇的原計劃……是讓你看清親王的真面目，但並沒有要你們反目成仇，而是打算在必要的時候，利用你的性命來威脅親王。」 「可她……並沒有那麼做。」小王爺死死地攥緊拳頭，渾身都在發顫。 「是！她之所以故意讓你們父子勢同水火，反目成仇，不過是想讓你跟親王拉開距離，如果感情淡了，說不定你就不會受到牽連。」 公主黛眉微蹙，眸光泛紅，「可你最終還是捲入了戰局，所以……她為了保全你，甚至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 「她雖然不肯承認愛你，卻用實際的行動在表示，她捨不得傷你。」 「而她這次之所以帶我離開宮廷，為我做事，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保全你的性命。」 隨著公主最後一句話音落下，小王爺腦海中驟然間響起青雪杉消失前的畫面。 當時，她嘴唇一張一合，最後吐出的三個字是——我愛你。 乾澀的眼眶中猝不及防地湧起了洶湧的淚意。 淚水簌簌滾落，小王爺隱忍許久，在得知青雪杉為自己的付出之後，終於失聲痛哭起來。 該有多麼傷心絕望，才會讓一名七尺男兒哭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