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塗山紅紅。 就聽她清冷的話語一字一句地落下，「而他，在煉成虛空之淚的那一刻，應該也明白了。」 「所以你猜猜看，我和他心中所想的轉世續緣的定情法寶……用的是什麼？」 黑碳一瞬間齜目欲裂，她不可置信道：「莫非你們……」 塗山紅紅碧眸直視著那團黑碳，顧不上頸項的痛楚，一字一句道：「你的目的，是陷害我來讓我兩自相殘殺，為的是讓二貨道士因悔恨而煉成虛空之淚吧？」 「很可惜，這兩顆能產生虛空之淚的『眼球法寶』……其中的一顆，要跟著我們走了。」 「你剛剛也說過，妖死則緣滅，所以……如果想拿到完整的虛空之淚，你不但不能殺我……還要千般呵護，讓我健康地活下去見他……」 「不許啊！！！」 黑碳猛地鬆開了掐著她脖子的手，嘶啞地狂喊一聲。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瑩藍色的虛空之淚從老年東方月初的眼球中奪眶而出，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飛至倆人靈魂漂浮的方向。 虛空之中，兩道靈魂靜靜地凝視彼此，在繁星點綴的夜色下，如夢似幻。 「給我……停下來！！！」黑碳追在虛空之淚身後想要阻止。 然而下一瞬，虛空之淚化成巨大的泡影將兩道靈魂攏入其中，一道刺眼的強光從黑碳眼前炸開，將她阻擋在外。 「啊啊啊！！！」等她再次眼睛的那刻，光芒化為虛無，兩道靈魂一同消散，一切都已經無力回天。 黑碳齜目欲裂，咬牙切齒：「混蛋！！」 塗山紅紅的身子從空中緩緩墜落，金色的泡影在周身漂浮，她碧眸溫柔地看著東方月初的方向，嘴角含笑，「二貨道士，雖然我們中了計，但並沒有一敗塗地。」 「只不過，到了下輩子，你還能……認得出我嗎？」 她的身影倒地，妖力全無，一剎那變成了塗山蘇蘇的模樣。 觀眾席上的眾人沉默地看著這場月紅話劇落下帷幕。 空氣中有數秒死一樣的寂靜。 良久，王家家主不由地感慨道：「原來當年，是這麼回事！」 塗山蘇蘇碧眸顫動著望著塗山紅紅倒下後的樣子，在這瞬間恍然大悟道：「這麼說的話，那個傳說中的狐妖塗山紅紅……莫非，是我？」 她頭腦一向單純，很難想清楚複雜的事情。 但此刻通過這場從少時開始長達十年的過往，再到五十年後的話劇…… 親眼見證了塗山紅紅和東方月初的故事後，她終於從精彩的劇情中，摸清了這一重點。 白月初在此之前就有所懷疑，但這一刻真相揭開後，也終於能夠肯定，並且也縷清了所有思緒。 原來，塗山紅紅之所以變成塗山蘇蘇，是因為把全部的妖力和記憶都拿來作為轉世續緣的交換。 只為換一個東方月初。 想到塗山紅紅消失前最後那句「下輩子，你還能……認出我嗎？」，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複雜又沉悶。理智和感情在心底深處搖擺不定地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