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塗山蘇蘇當然是無所謂，這裡本來就是回憶之鏡，他們只是圍觀劇情的旁觀者，只要跟著主角的第一視角，沒有什麼地方是他們不能去的。 所以，重點全在清瞳身上。她是妖，而且弱得令人髮指，這麼強的結界對她來說就是烈火煉獄，只要踏入的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可蜘蛛精似乎早有對策，胸有成竹的朝著結界爬了過去。 「喂，你……」 明知道蜘蛛精聽不到，白月初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但話都沒說完就愣住。 因為他看見那隻小蜘蛛精自己吐出了妖丹！ 妖丹對於妖的重要程度，相當於心臟之於人，如果妖丹破碎，重則當場身隕，輕則靈智全失，妖力全無，而且肉身也會孱弱到連普通動物都不如，簡而言之，只要妖丹出了問題，那麼這隻妖就是立刻死和稍微晚點死的區別。 但凡妖類，都將自己的妖丹看的極為重要，別說是自己吐出來，就算偶爾別人問上一句，可能會被打上圖謀不軌的標籤。 畢竟……就算是人類，也不會有人隨便問，你心臟最近長勢怎麼樣啊？掏出來給我看看？ 這麼問的，一般不是腦子有病，就是變態了。 擱在妖身上也同樣適用。 況且，吐出妖丹對妖本身也不是沒有傷害的。 人類挖了心臟，就算馬上塞回去，也是百分百原地暴斃的下場的。 至於妖類，情況要稍微好點。 他們吐出妖丹之後再吞回去，修養個十天半個月就能恢復，可從吐出妖丹的這一刻開始，妖就要每時每刻承受千刀萬剮般的痛苦。 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又死不了妖。 可據白月初所知，因為承受不了這種丟失妖丹的痛苦折磨，而選擇自我了斷的妖並不少。 軟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至少比一劍封喉疼多了，也難挨多了。 看著清瞳妖丹上晦暗的色澤，白月初的眉頭皺的愈發緊了。 這不是妖丹第一次被逼出後該有的顏色！ 妖丹本身雖然會根據妖怪的天賦能力出現不同的顏色，可無論顏色是什麼，第一次吐出來前，必定是在丹田內被蘊養的光潤剔透的。 這種晦暗的色澤，要麼是清瞳的內丹出現了問題，要麼就是……曾經吐出來過。 以風庭雲的性格，應該不會從結界外撿清瞳回去王權家，那就只能是，她發現清瞳時，這個蜘蛛精就已經在結界之內了！ 至於清瞳是什麼混進去的？ 看看這個熟練的吐妖丹動作，想想她一路上胸有成竹，只管狂奔的狀態，白月初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這蜘蛛精怕不是想死？？ 妖丹脫離身體的時間越久，對妖本身的傷害就越大，每次脫離，都會對妖丹產生不可逆的傷害，次數越多，修復的可能性就越小。 看清瞳這顆妖丹幾個月養下來都還是灰撲撲的樣子，估計這個時間是短不了的。 「……她費盡心思混進王權家，到底是想幹什麼？」 不惜以損傷自身為代價，也要進去…… 白月初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是為了去找那個大道士哥哥嗎？」塗山蘇蘇看的挺開，既然兩個人能得到苦情樹的認可，那肯定就是相愛的呀，相愛的兩個人，想在一起不是挺正常嘛，哪裡不對？？ 白月初：「……」順序不對啊，蠢貨！ 談戀愛了進去找是正常的，可現階段兩人明顯既沒談，也沒戀的，這麼拚死進去找什麼找？ 更別說清瞳第一次進王權家的時候，可壓根不認識那個年輕道士！ 不等白月初想出個所以然來，吐出妖丹的清瞳嘴角就滲出了鮮血，身體也因為劇痛而緊縮成一團。 就算是疼到意識模糊，蜘蛛精也還是死咬著牙關，不肯讓血吐出來。 妖血也會引起結界的反應，她得忍住，不能被別人發現，否則會給他添麻煩。 忍住…… 一定要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