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天氣越來越冷,周瑾休假在家,因為身體的原因,近來很少出門。
偶爾她會跟東城區緝槍大隊的人打打遊戲,他們說,江寒聲以前在東城區坐鎮時,他們破案率屢次拿全市第一,可惜了,江寒聲現在做了重案組的女婿。
以前兩隊沒少爭奇鬥豔,重案組罵他們請外援,他們罵重案組是酸葡萄,現在風水輪流轉——
周瑾說他們:「什麼叫可惜了?一群檸檬怪。」
氣得她在遊戲中把緝槍大隊的人一通亂殺,揚言要把他們的選手殺斷代。
最後緝槍大隊的人灰頭土臉地下線,回頭認真叮囑自家隊長,打聯賽的時候一定要禁用周瑾。
不打遊戲的時候,她就去陽台鼓搗江寒聲養得花花草草。
這項活動剛進行了兩天,就被江寒聲明令禁止,不許再碰那些可憐的小植物一下。
周瑾敗興而歸,無聊的時候翻一翻江寒聲書架上的書,看看他推薦的電影。
當然,打遊戲、養花草、看書看電影等等這些都是次要的,她日常最主要活動還是——
調戲江寒聲。
江寒聲近來在醫院、家裡、學校叄處跑,每次回家不是在工作就是在睡覺,這讓周瑾隱隱感覺到一點點婚姻危機。
今天外面下了一場夾著細雪的小雨,江寒聲從外面回來,滿身寒氣,連肩膀上都是濕漉漉的。
周瑾走到玄關前,她一側身體靠在牆上,身上就穿了一件翡翠綠的絲綢睡裙,右邊的弔帶滑落向一邊。
裙上胸乳雪白,裙下雙腿修長。
她彎起眼睛,看向江寒聲,「你回家啦?」
江寒聲看了她一眼,然後一臉淡定地挪開視線。
他抬手將家裡的暖氣開得更足,溫聲問她:「恩,吃飯了嗎?」
「沒有,剛洗過澡。」
她想去接江寒聲手裡的東西,被他避開了,江寒聲說:「我身上涼。」
他越過周瑾,把蔬菜、水果和牛奶一一碼進冰箱里,然後換上浴袍,準備去洗澡。
周瑾把肩頭的弔帶重新穿好,氣鼓鼓地說了一句,「眼瞎么?」
捫心自問,她在家養病這些天,江寒聲對她比以前更好、更體貼了,可是每當氣氛開始升溫,兩人間剛擦出一點曖昧時,江寒聲總是不著痕迹地中止。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次次如此,周瑾禁不住懷疑江寒聲是不是哪裡出了毛病。
浴室里水流在嘩嘩地響。
周瑾仰在沙發上啃《指環王》,江寒聲這次洗得時間格外漫長,等了很久,她才聽到吹風機的響聲。
她放下書,蹦著到浴室門口,抬手敲了敲。
江寒聲很快打開門,他上半身赤裸著,浴巾系在腰際。看著她的眼睛很黑,此刻跟經水洗過一樣透亮,帶了點無辜的意味。
周瑾覺得他現在很像只鹿。
他問:「怎麼了,周瑾?」周瑾看他白皙的臉上有些許紅意,薄薄的嘴唇透著玫瑰色,心裡說不上來的癢。
她說:「要不要我幫你吹頭髮?」
江寒聲一笑:「好。」
江寒聲坐下,周瑾拿起吹風機,調到最低檔,溫柔的暖風在緩緩地吹著。
江寒聲閉著眼睛,感受周瑾的手指在他的發梢上撫摸、輕捻。
周瑾給他吹到半干後就關掉了吹風機,她低頭,仔細嗅嗅他頭髮上的香氣,說:「欸,玫瑰香。」
她的手從他的肩膀上溜下去,他赤裸著胸膛,肌肉線條格外勻稱緊實,然後,周瑾從背後摟住他。
周瑾貼在他耳邊,道:「我聽說東城區的緝槍大隊的人給你起外號,叫『國有小玫瑰』……」
江寒聲對這樣的外號很不感冒,抗拒地說:「沒有的事。」
周瑾一笑,咬了一口他發紅的耳尖,說:「對的,現在是私有了,周警官私有。」
江寒聲更窘迫了,無奈地笑著,將她從自己背上拽下來,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裡。
他說:「胡說什麼……」
周瑾撫摸他的肩頸,眨眨眼睛,說:「怎麼,你還不願意呀?」
「願意的。」
江寒聲淺淺親吻了她一下,也沒繼續,手掌覆在周瑾的大腿上,促使讓她起身。
江寒聲說:「我去做飯。」
周瑾蹭地跳起來,也沒走,後背靠在牆壁上,以一種探究的、又充滿懷疑的目光看著江寒聲。
江寒聲顯然看懂了她的眼神,問:「我有什麼問題嗎?」
周瑾抬手半遮著嘴巴,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問他說:「江寒聲,你是不是不行了?」
「……」
下一刻,江寒聲就抬手把她摁到牆上,他低頭望著她,丹鳳眼眯了眯,眼尾更狹長。
他說:「這是激將法?」
他姿態強硬,屈膝抵進周瑾的雙腿之間,周瑾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又很快咬住了唇。
江寒聲身上那股鋒銳的侵略性真是絲毫不減。
他抱住周瑾,深深地望著她,似笑非笑道:「私有化需要付出一定代價,周警官。」
周瑾攀著他的肩頸,腿纏上他的腰。她被他牢牢抱在懷裡,也不怕摔下去,雙手捧住他的臉親了一口。
周瑾明知故問:「是嗎?什麼代價?」
江寒聲突然銜住她的唇,在嘴裡吮咬,像是野獸在享用獵物,他的親吻有些歇斯底里,瘋狂又肆意。
周瑾想笑,可喉嚨里就能發出兩聲模糊的哼叫,承受他的親吻。
江寒聲托著她的腿和臀到了辦公桌,他把周瑾放好,手指將她的肩帶重新撥開,從一側滑落下去,完全露出好看的鎖骨。他握住她的肩頭,唇落在她的鎖骨上,意亂情迷似的流連著。
睜開眼睛時,江寒聲餘光瞥見桌子上兩隻嶄新的水杯,動作一滯,人也很快從情慾中清醒過來。
他無法不想到那天,他失去控制情緒的能力後打碎得那兩隻玻璃杯……
江寒聲掌心貼在周瑾的腰上,啞聲說:「我去做飯了,好不好?」
周瑾見他還是不肯繼續,也不想強求了,手指尖勾著他的喉結,決定問他:「為什麼?江教授,你是不愛我了嗎?」
江寒聲:「……」
讓周瑾問出這種問題,簡直就是他的失敗。
正當他打算開口時,門鈴連續「叮咚」兩聲,強行打斷了這次對話。
江寒聲還沒穿好衣服,周瑾讓他回浴室,自己去開門。
按門鈴的是快遞員,周瑾簽收了一份裝著文件的快遞,她多注意了兩眼,見發件地址是海州的一家4S店。
她還以為江寒聲買了一輛新車。
等江寒聲從浴室出來,周瑾一邊把文件袋遞給他,一邊問:「你什麼時候買車了?」
江寒聲回答:「沒有。」
「那這是什麼?」
江寒聲將文件袋拆開以後,才發現是一張長長的賠償賬單。
周瑾湊過去,看著賬單款項上的六位數,當即覺得兩眼一黑,問他:「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江寒聲想了想,解釋道:「在匡山報廢的那輛。我下飛機以後,直接在朋友的店裡提的車。」
周瑾見他特別淡定,一臉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樣子,不得不解釋:「江教授,你不是警隊在編人員,這種情況很難申請到全款報銷的。」
江寒聲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恩,我自己承擔就好。」
「……」周瑾並不打算讓他一個人承受那麼大的經濟壓力,小心翼翼地問他,「那這種能分期付款嗎?」
江寒聲一聽,才終於明白周瑾在擔心什麼,他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再次重申道:「周瑾,我的工資還可以。」
周瑾非常認真地回答:「我的工資說它不可以。」
江寒聲聽後,忍不住笑起來。
看來,周瑾拿到他的銀行卡以後好像就沒查過存款。
周瑾一揚眉毛,說:「你還笑!你太敗家了!」
江寒聲手抵著唇,花了不少的忍耐才斂住笑意。
他罕見地起了點壞心思,狀似無辜地問:「那我們把這套房子賣了,換一間小點兒的好嗎?」
周瑾反問:「可是以後有了小孩怎麼辦?」
江寒聲一愣。
自從回到海州以後,他有意避著這個話題,或者說,他躲避著傷害周瑾那一天所做的一切。他不想再讓周瑾記起來那些不好的事情,卻沒想到她會這麼自然又主動提及小孩。
江寒聲沉默了一會兒,朝周瑾伸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來。
「周瑾,關於孩子的問題,我想我們需要再好好談一談。」
周瑾難得見他這麼坦誠的態度,「好,你想說什麼?」
短時間內,沒有了下文。江寒聲只是默然地看著她,目光殷切又炙熱。
周瑾湊近過去,眨著眼睛再問他:「你想說什麼?」
房間里的燈光都變得柔和起來,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彼此聽得清清楚楚。
很快他的唇貼住她的,趁機親吻了一下。周瑾沒有躲開,閉上眼睛等待他下次親吻。
江寒聲按住她的後頸,說:「我愛你,周瑾,我愛你……」
每說一句,他就吻她一次。
江寒聲停下來,額頭抵著她的,他低聲說:「我知道我想要什麼,我想要的不是一個孩子,我想要的是餘生的每一天都能跟你在一起度過。周瑾,就算沒有孩子也可以,我們兩個人也會是一個家庭。」
因為有了周瑾,其餘得到的一切都只是錦上添花。他願意跟全世界和解,父親也好,孩子也好,統統都沒關係,只要他有周瑾就夠了。
周瑾聽後,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推到沙發上,自己屈膝跨在他的腰際。
周瑾直著腰,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看他溫柔的眉眼,漂亮的嘴唇……
她問:「那如果,我想要呢?」
江寒聲怔然,注視著她的眼睛,裡面彷彿簇著明亮的火焰,燙得他心頭一緊。
周瑾笑著說:「我希望我跟你一起,把一個小孩帶到這個世界來。他會有一個很愛他、很愛他的爸爸,你可以教他走路,教他讀書,教他成長為一個幸福的人。你也能從他身上學會怎麼做父親,或者,學會怎麼做個快樂的小孩兒……」
她捧著他的臉親吻,輕輕地說:「他會跟我一樣愛你的,江寒聲。」
「周瑾,周瑾……」
他雙手緊緊擁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的頸窩間,胡亂地親吻著她的皮膚。
他聲音很低,帶著不易察覺地顫抖:「那天吵架的事,我很抱歉,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
周瑾笑得有些燦爛,再次捧住江寒聲的臉,直視他的眼睛。
周瑾說:「我現在需要你做的就是,理直氣壯一點,坦然地接受我對你的愛,不要總覺得虧欠,不要總說對不起。寒聲,我愛你。」
「……」
「你是不是總覺得我說這叄個字說得輕巧的?那以後我每天都要說,說到它有分量為止。」
他與她面對面,江寒聲在她直白熱烈的目光里,幾乎無處可藏。他該開心的,可此刻心臟已經狂跳到有些發疼的地步。
「周瑾。」
周瑾看他眼眶紅了,笑著低下頭,再吻了吻他的唇。
「現在,你還要拒絕我嗎?」*
此處應該有輛大車。待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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