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故事就是故事
安欣和楊健趕到,陸濤、張大慶都被戴上手銬。
安欣高啟強道「你們也得跟我回去一趟。」
「沒問題,我一切配合。」
楊健湊上來「高先生,這次多虧了你的消息,能不能也幫我們緝毒支隊一個忙?最近京海夜場酒吧經常會出現一些彩色麻古,就是毒品。我們知道白金翰是你開的,能不能幫我留意打聽一下,看是什麼人在賣?」
高啟盛聞言一驚。
高啟強點頭「我有孩子,知道毒品是個禍害,這個忙我幫。我保證,在白金翰絕沒人敢沾這個!」
楊健大喜。
安欣一行人帶著張大慶、陸濤和程程回到刑警隊的辦公區。張彪站起身帶頭鼓起了掌,其他人紛紛應和,刑警隊里掌聲一片。安欣和他的專案組成員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
張彪道「局長等著你去彙報呢,快去吧。」
安欣敲敲門走進局長辦公室「局長。」
郭文傑卻沒什麼好臉色,「抓到張大慶了?」
「對。還有另外兩個相關的嫌疑人,建工集團的程程、高啟強的司機陸濤,一網打盡!」
「張大慶是兇手嗎?」
「他親口承認了,有錄音。」
「誰錄的音?在哪兒錄的?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干會授人以柄?」
安欣一愣「知道,可是當時沒有其他辦法。」
「你現在就回去寫份報告,把你和高啟強之前溝通的所有細節都寫下來,一句都別漏掉。莽村工地那起命案高啟強還是最大的嫌疑人,你找他配合你破案,稍不留神就會把你自己給毀了!」
「局長,我有分寸。」
「我問你,孟德海是不是也想和高啟強合作?」
「是,孟書記打算把高速公路工程交給京海建工集團。」
「你們啊,驅虎吞狼,要小心被老虎反噬!去寫報告吧。」
泰叔的車停在漁港碼頭。高啟強、高啟盛的車遠遠開來。高啟強下了車,他走到泰叔的車前,恭恭敬敬地拉開車門。「爸,不好意思。」
「我以為你會把我的話聽到心裡去。」
高啟強微微一笑「爸,我必須收拾程程,否則不能服眾,但絕沒有對您不敬的意思。您把白金瀚買下來給我,我親爹可從沒給我花過那麼多錢。」
泰叔明白事情已經無法挽回,「程程是個人才,可惜了。」
「爸,她要真是個人才,就像我一樣,把自己撈出來!」
市局刑警隊里,安欣坐在電腦前寫報告,陸寒匆匆趕來,「安哥。張大慶改口了。」
安欣猛然起身。
A審訊室,張大慶低著頭。
安欣壓著怒火「張小慶是不是你殺的?」
張大慶點頭「是我殺的。」
「屍體是誰幫忙轉移的?」
「沒人幫忙,是我扔在卡車上的。」
「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我被高啟強嚇糊塗了,順嘴胡說的。」 「誰讓你躲進高啟強車裡的?」
「陸濤。」
「你跟陸濤怎麼認識的?」
「我忘了。
審訊室B,陸濤垂著頭,一言不發。
信息科里,安欣看著監控屏幕上沉默的陸濤,皺起了眉頭。「陸濤始終沒開口?」
姜超道「除了回答姓名、年齡,其他一句話不說。」
安欣深吸口氣「跟我走。」
審訊室C,程程背靠在審訊椅上,神態悠閑地哼著歌。
安欣調整好情緒,帶著姜超推門進屋。安欣帶著姜超坐下,故意整理桌子,小聲耳語,視程程如空氣一樣。
程程抬著頭「殺人的不是我!你們應該去抓真正的罪犯!」
安欣瞟了她一眼「協助殺人也是犯罪。」
「安警官,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但故事呢,只能是故事,不能成為法庭上的供詞,從前呢,有一戶人家,人家裡有一對兄弟,哥哥好賭,弟弟好鬥,兩人全是遊手好閒,讓父母操碎了心,終於有一次兩人闖下了彌天大禍,想逃出去躲風頭。可哥哥死性不改,沒兩天就把路費都輸光了,他們一路跑,一路躲避仇家的追殺,爭鬥越來越頻繁。一次喝多了酒,哥哥失手把弟弟打死了,哥哥害怕極了,他頭腦簡單,只好打電話找人來幫忙……來幫忙的人一想,反正弟弟已經死了,不如讓他的屍體變得更有用。就像是甘氟對人有害,卻正好拿來毒老鼠。
程程停住話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安欣。
姜超一直在記錄著。
安欣道「張大慶怎麼殺了他弟弟,他自己已經交代了;需要你說的是你怎麼幫他轉移屍體,栽贓嫁禍。」 「我剛才說的可不是張大慶,這只是我聽到的一段傳聞。用甘氟毒老鼠的人很多,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孟德海。」
「什麼意思?」
「孟書記要用高啟強對付李有田,和這故事裡的不是很像嗎?」
「交代你自己的問題!」
程程一臉迷茫「我?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裡?」
刑警隊里,安欣氣惱地往椅子里一坐,端起水杯喝了幾大口。
陸寒道「安哥,有個消息。」
「快說!」
「陸濤招了,協助轉移屍體,把兇器藏進高啟強的家裡,還借來賓館藏匿張大慶,他都說是自己乾的。」
「陸濤在撒謊。時間呢?他一個司機,能有那麼多時間?」
「查了,陸濤具備作案時間。」
安欣一愣「那就不是剛剛想出來的辦法,而是早就設計好的方案,萬一被抓,由陸濤頂罪,保住程程。查一下他們的關係!」
「是!」
話音未落,張彪走進辦公區。安欣看見張彪,怒火攻心,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摔在牆上。
張彪嚇了一跳「你幹嘛?」
安欣吼道「你跟張大慶說了什麼?」
「你瘋了吧?」
「張大慶翻供了!」
「他翻供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本來已經承認協助他的人是程程。你讓我去找局長,我就離開他幾分鐘,口供就全
變了!」
陸寒拉著安欣「這事我能證明,不是張哥的問題。」
安欣瞪眼「你怎麼證明?」
「登記的時候,我們倆一直在一起,他沒跟張大慶說什麼。」
張彪憤然推開安欣,整了整衣服。「整天疑神疑鬼。犯得著這樣嗎?」
陸寒道「會不會是他們提前商量好的?」
安欣搖頭「張大慶不是程程,他已經嚇破膽了,如果沒人教唆,絕不敢反悔。張彪,還有誰接觸過張大慶?」
「沒人了,我給他登記完,就交給李隊了。」
安欣一驚「等等,李響見過他?」
「廢話啊,他是隊長。」
「他們談了多久?」
陸寒道「我不知道,最後是李隊送他們去審訊室的。」
安欣咬緊牙關。
私人會所的門口,李響和王秘書扶著喝得醉醺醺的趙立冬從會所里出來。
車已經在門口停好,李響恭恭敬敬地打開車門,趙立冬拍拍李響的肩膀,鑽了進去。
王秘書鑽進了前面的副駕。
李響站得筆管條直,目送趙立冬遠去。
車前腳剛走,另一輛車就停在李響面前。
安欣跳下車,冷眼看著李響。「為什麼會和趙立冬在一起?」 「吃飯。」
「你都不再遮遮掩掩了?」
「領導叫我吃飯,我能不來嗎?」
「刑警隊天天見不著你人影,跑到這裡來和領導拉關係,是你叫張大慶改口的?」
李響沒回答,點起一支煙。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幹什麼?」
「不要把力氣都使在程程身上,她只是個小角色。再說,她確實沒殺人。」
「那你要對付誰?」
「趙立冬。」
安欣愕然。
「我接近他,就是為了搜集證據。」從兜里掏出幾張購物卡「這幾張購物卡是趙立冬剛送給我的,還有上次替他辦事送的油卡,加起來得有上萬了。」
「憑這幾張卡,你就想搞垮趙立冬?」
「我幫他做的事情越多,將來可以揭發他的材料就越多。我早就回不了頭了,趁著這身衣服還在身上,至少讓我做點好事。程程不會立案的,你不用再審了。」
李響轉身離去,走進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