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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謝文東下了樓,剛到二樓走廊,左右站了不下二十號人,把他嚇了一跳,其中李爽嘿嘿奸笑一聲,最先開口道:「東哥,你這麼『快』啊!」「快什麼?」謝文東一楞,反問道。一見謝文東的表情,三眼馬上明白了,東哥和江琳在一個房間內這麼久什麼都沒做,他伸手一把掐住李爽肥大的耳朵,『怒氣沖沖』道:「你瞎說什麼鬼話!?」「哎……哎呀呀,不是你說東哥和……」沒等李爽說完,三眼一腳踢在他股上,嚷嚷道:「你別亂講話!啊?」「我……你……哎呀……」   第二天,晴。謝文東和江琳一大早湊到一起,將酒店的二樓從新規划了一番。將包房內的沙發撤出,換成一張張單人床,即使鮮花的面積不小,二樓的包房加起來不下二十間,也不夠他一半人住的,後來江琳提議,可以將三樓的部分房間租下,差不多應該夠用。謝文東一想,覺得有道理,把此事交給三眼去辦。直到傍晚,謝文東和江琳才袖出一點空閑,二人坐在一樓大廳邊吃飯邊閑聊,江琳眨動眼睛,問道:「昨天,我醉了之後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恩!」謝文東微點下頭,繼續悶聲吃飯。江琳見狀。眼珠一轉,又道:「我這人一喝醉了總是愛做出出格的事……」「昨晚,你沒例外。」謝文東擦擦嘴,抬頭笑道:「你想和我上床。」昨天看來,她以為謝文東是個靦腆的人,至少是個君子,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江琳臉色頓紅,乾咳兩聲,掩飾羞色,急忙改變話題道:「向問天是怎麼樣的人?很厲害嗎?」   「他?」謝文東回想,好久才長嘆道:「向問天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英雄。不過,能打敗他,那種感覺也一定妙不可言。」   江琳一愣,又道:「那你呢?」「我?呵呵,我只是個壞蛋。」謝文東端起茶杯,淺啄一口。就餐時,他有邊吃飯邊喝茶的習慣,這點他是和金鵬學的。江琳笑道:「你真是奇怪。一般人都會貶低自己的敵人而抬高自己的身份,你卻正好相反。」   「沒辦法。」謝文東聳肩道:「我找不到一個貶低他的借口,同樣,也找不到一個抬高自己的理由。」   「至少,昨天,你是一個君子。」江琳雙目放出光彩,直勾勾的罩在謝文東的面上。謝文東搖頭而笑,起身說道:「那沒什麼,我只是很守舊而已。」說完,他看了看手錶,沉思了一會,才道:「我有點事去解決,今天你最好不要再喝那麼多酒,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君子』。」江琳見他要走,也跟著站起身,本想問他要去解決什麼事,可轉念一想,忍住了,笑盈盈道:「你放心,即使喝酒,我耍酒風的程度也是因人而定的。」謝文東聽後仰面而笑,用手指點點她,沒再說什麼,走出酒吧。   剛剛吃過飯的三眼、高強緩步跟了出來。走到謝文東旁邊,三眼輕聲道:「老劉剛才打過電話,告訴我們可以走了。」   「恩!」謝文東點點頭,曲身上了轎車,汽車啟動,向市區的方向開去。一路無話,轎車在一坐住宅小區大門前停下,門口保安一見他們轎車的牌子,賓士標誌亮晶晶的,頓時矮了半截,上前客氣問道:「請問你們找哪一位,先登個記。」開車的是高強,三眼坐在副駕駛位置,他搖下車窗,上下看了看保安,一昂首,大嘴一撇道:「登記?老子進出市委都不登記,你算個屁,滾她媽一邊去!」說完,車窗一關,車慢悠悠開了進去。保安被他罵個大紅臉,等走遠之後,狠狠吐口吐沫,罵道:「不就有幾個臭錢嘛!媽的!」車上,三眼轉頭笑呵呵的對謝文東道:「東哥,一唬二嚇,這招到哪都好用啊!」   謝文東一笑,未置可否。高強慢慢將車停在路邊,三眼環視一圈車外的樓群,自言自語道:「一個局長,就住這地方?」謝文東道:「上海不比家裡那面,要避嫌嘛。」三眼道:「聽老劉說,這個分局長的名聲不錯,怕不好應付。」「正因為這樣,我才親自走一趟,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謝文東柔聲說道:「不管怎樣,我們必須得讓他站在我們這一邊,如果沒有官方的支持,咱們什麼都做不了,寸步難行。」「沒錯!」三眼感嘆道:「老雷就是個例子。」   二人正說著話,後方燈光一閃,進來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高強扭頭聚睛細看,說道:「東哥,來了。」   轎車在他們不遠處停下,先走下一位四十左右歲的中年人,接著,又下來個年輕人,夾著黑皮公文包,和中年人不知道說著什麼。不一會,青年將公文包交給中年人後重新上了車,調頭開出小區,而那中年人則邁著四方步,向一間樓洞內走去。   謝文東一甩頭,三眼和高強二人明白他的意思,紛紛下了車,快步兜了上去。中年人剛進入樓洞,聽見後面有腳步聲,也沒太在意,走到電梯前,還沒等按按扭,被一隻大手罩住。中年人一楞,轉頭一瞧,左右各站一人。左面這位年紀在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面似寒冬,沒有一絲感情。在看右面這位,三十歲左右,相貌剛毅,稜角分明,特別的是他眉中一道微紅的豎疤,活象是第三隻眼睛。中年人看罷,心中一顫,憑他多年經驗的知覺,這二人非善輩。他倒是沉著,加上上海的治安一向不錯。面不更色,問道:「你們有事?」三眼點頭,反問道:「王局長嗎?」「沒錯!你們找我?」中年人明知顧問道。   三眼笑道:「我大哥找你。」「你大哥是誰?」「見了面,你自然知道。」中年人看了看手錶,為難道:「太晚了,家裡人還在等我,看來,我哪都去不了。」「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三眼笑道:「我大哥就在門口。」說著話,向外弩了弩嘴。   中年人順勢看去,外邊道邊果然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裡面到底有沒有人,看不清楚。他不是笨蛋,怎麼會輕易上人家的車,萬一對方暗藏歹意,豈不中了圈套。他笑呵呵道:「既然想見我,而且這麼近,就讓你大哥出來吧。」   正說著話,電梯間『叮』的一聲響,門一開,從中走出兩人。高強反應極快,瞬間掏出槍來,暗中頂在中年人的腰上。面上難得一見的露出笑容,聲音親密而柔和的說道:「請你記住,我們不是在請求你,應該怎麼做,我想你很清楚。」說著,用槍尖在他的腰上推了推。從電梯內走出的那兩人看見三人後先是一楞,接著向中年人一笑,道:「王局,今天回來的挺早嘛!」   腰上頂著一把冷冰冰的手槍,中年人哪有心思和他們打招呼,恩了一聲,算是回應。三眼則對二人笑道:「今天王局不太舒服,我們送他上樓。」「哦!」那二人毫沒懷疑,關心的看了中年人一眼,走了。二人走沒影后,高強的臉又恢復了原樣,這回也不管中年人願意不願意,強拉著他走出樓洞,中年人被三眼和高強一左一右脅持著,被迫上了轎車。   剛進來,迎接他的是一隻白凈細長的手掌。「王局,第一次見面,多有得罪,還請海涵!」謝文東伸手笑眯眯道。   中年人本以為自己被綁架了,沒想到車內還真有人。他上下看了看謝文東,感覺對方更象是個學生,疑惑不解道:「要找我的人,不會是你吧。」「為什麼不會?」謝文東笑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謝文東。」   中年人明顯呆了一下,接著,面色變得昏暗無光,好象一瞬間老了五六歲,好一會,才無力道:「啊!我知道了。謝先生找我一定是有事吧。」「恩!確實有事。」「既然是謝先生親自找上門,事情不會小。」謝文東仰面大笑,說道:「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哦?」中年人到是奇怪了,問道:「是何事?」謝文東眼睛一眯,道:「我要你一隻眼睛。」   中年人笑了,謝文東的身份,他有耳聞,他的實力,他也知道,說道:「我雖一把年紀了,但沒有了眼睛還是很不方便。謝先生真會開玩笑!」謝文東面容一板,認真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現在是十分認真的和你說。」中年人臉色一變,看了看前面的三眼和高強,過了好半晌,說道:「我現在已經在謝先生的手裡,我還有反抗的餘地嗎?」   謝文東搖頭,道:「我要的不是你想的眼睛。」「那是什麼?」「我是要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你的管轄內。」「啊!原來如此!」到現在,中年人才弄明白謝文東的來意,暗鬆了一口氣,可很快,他又緊張起來,甚至比剛才更加緊張,謝文東所說的事,比要他一隻眼睛更令他為難。他搖搖頭,道:「我是警察。」「我知道。」謝文東伸手入懷,把中年人嚇了一跳,可他卻只是從懷中掏出煙來,點著。大家都是明白人,他直截了當道:「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太難做,若真是出了大事,我會給你個交代的。」中年人還是一個勁的搖頭,道:「我無法容忍別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些違法的勾當。」   謝文東點點頭,嘴角一挑,反問道:「那你能容忍自己整天過著提心弔膽的日子嗎?今天我,能把你請來,明天,後天也一樣可以。上了年紀,總是要安享晚年的嘛!」中年人額頭見了汗,沒有說話。謝文東又道:「即使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家裡的兒女想想、雖然,我不喜歡牽扯其他人,但是萬不得已,我也只能這樣。」中年人臉色更白,掏出手帕,擦擦臉上的汗跡。「做朋友,還是做對手,你一句話。不過,我不得不說,即使你再正直,你也無法改變中國的大環境,如你死了,下一任分局長或許可以和我合作得很愉快。具體怎麼做,自己好好想想吧。」一頓,又道:「對了,時間對於我很重要,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中年人低頭,臉色時紅時白,面容一會驚一會怒,看得出來,他心情異常複雜。十分鐘很快過去,謝文東一推車門,道:「不管你的決定怎麼樣,現在時間到了,你可以下車回家了。」   中年人沒有動,心中如同被颱風席捲的海面,波濤洶湧,駭浪滾滾,良久,反問道:「如果我做到你所說的,如果我真瞎了一隻『眼睛』,我會有什麼好處?」「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謝文東笑眯眯道:「我說出話,我就一定會做得到。」「明白了。」中年人下了車,一伸手道:「謝先生,歡迎到我家裡來做客,我們可以細談。」謝文東微微而笑,跟著下了車,頷首笑道:「那就打擾王局長了。」他轉頭示意三眼和高強留在樓下,單身和中年人上了樓。   沒有人知道他和中年人談了什麼,三眼和高強在車內足足等了近兩個小時,謝文東才笑眯眯的走出來。一見他的表情,二人心裡都有了底,三眼還是忍不住問道:「東哥,搞定了?」「恩!」謝文東輕輕答應一聲。三眼笑道:「如此簡單,以前我以為上海的官很難擺平呢!」謝文東道:「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只是上海人比較膽小,而且謹慎怕事,關鍵的時候未必能靠得住。」   「嘿嘿!」三眼冷笑,滿臉自信道:「只要收了我們的錢,還怕他不出力?!」「可惜,他沒要我們的錢。」謝文東搖頭。   「什麼?」三眼眼睛瞪得溜圓,驚訝道:「沒要我們的錢?那他還能幫我們嗎?」「我說了,上海人膽子比較小,他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慢慢習慣了就好了。」謝文東道。三眼長出口氣,仰面而笑道:「看來,我們又要為國家培養出一個貪官了。」   回到酒店時,天色大黑,謝文東巡視一周,見沒什麼異常,便回到天意酒吧內他那間小屋子。屁股還沒坐熱,門口傳來敲門聲,無奈吐了氣,起身開門一看,原來是江琳。她一身米色的休閑裝,頭髮梳到腦後,系個馬尾巴辮,臉上只著淡妝,增添一絲清純,和平時比起,整個人年輕了好幾歲,朝氣勃發,神采奕奕。即使是謝文東,也忍不住愣了兩秒鐘,由衷道:「我覺得,你不化妝的時候比化妝更漂亮。」「謝謝!」江琳姍姍一笑,道:「這是我今天聽到最動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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