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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這就是法 第八十四章

  姜森走過來,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嘆道:「真是一個怪人。」謝文東笑道:「老森,你來很久了?」姜森道:「在那人剛出現的時候我就到了。」謝文東一嘆,拾起地上的斷刀,又看了看姜森手中的槍,可惜道:「那麼說,這一槍我並沒有蒙上?!」   姜森為難一笑,婉轉道:「槍法一直都不是東哥的強項。」高強突然發話問道:「老森,你消息最靈通,剛才那人是什麼來頭?」姜森搖搖頭,道:「在他沒出現之前,我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也沒聽說過有這樣一個人,不然,我不會沒有印象。」這是實話,憑那人的長相,見上一面幾年的時間都難以遺忘那副尊容,高強喃喃道:「他究竟會是什麼來頭呢?」謝文東仰面道:「不外乎三個可能,一是南洪門,再者魂組,最後,可能是和在江邊刺殺我的那些人有關。」   「哦?」高強眼睛一亮,道:「那我們真應該把他留住。」謝文東笑道:「可惜,那人的實力是我平生僅見的,剛才雖然我手中有槍,他的刀只剩下原來的一半。但他的眼神告訴我,他所說的話他確實能做到。」高強好勝,不服氣道:「我不相信他的速度能快過槍。」姜森嘆氣,目中閃過一絲迷茫,道:「剛才他刺出的那一刀簡直快得如同子彈的速度,一瞬間,刀就到了強子的喉嚨,我想,這可能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謝文東道:「可你還是打斷了他的刀。」姜森苦笑,道:「那只是下意識的,多年玩槍養出的本能。如果當時我和強子位置對換,不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而是正對其鋒,現在我可能早躺下了。」   謝文東收起槍,一抖衣襟,道:「不管他是誰,有多少厲害,最好別惹上我。」說完,一揮手,道:「上車。」   「彭玲呢?」高強問道。「她睡了。」坐在車內,謝文東問道:「老森,無名的住址你查清了?」姜森點頭一笑,道:「嗯,他們一行五個人,四男一女,住在『新加坡酒店』八樓。」「好!」謝文東點頭。他看了看錶,一算日期,自己回H市已半月有餘,南北之戰業已到了白熱化,該是回去的時候了,有些事情,早晚是要解決的。他淡然道:「再過幾天,我打算去南京。」   姜森心中一震,面上沒作何反應,只是接道:「好,東哥,那我得趁這三天的時間好好準備準備。」   高強嘴角一挑,並沒說話,不用問,自己這次定然會跟東哥一同前往。南北之間的大拼殺,姜森回來之後沒少和他談起,每次說起,都描述得繪聲繪色、手舞足蹈的,現在一想自己也能參加其中,精神頓時興奮起來。只是可惜得很,南北之戰再沒有出現過類似的大火拚。現在,北洪門在東心雷的帶領下,長驅直入,南洪門主要幹部隨蕭方的潰敗而暫時出現真空狀態,無人敢和氣勢凌人的東心雷對抗,紛紛退避,北洪門將雙方前線一直推到南洪門經濟腹地——上海。上海不比其他城市,他是中國大陸發展最前列的城市,其規劃和管理,可以和首都北京媲美,在這裡,想再次出重現千餘人的廝殺,很有可能會遭到軍方的直接圍剿,謝文東膽子大,但他絕不傻,向問天又何嘗不是如此。二人在這裡才真正展開鬥智鬥力的戰鬥。   第二天,謝文東一起床就先給彭玲打了電話,問她昨晚睡得怎樣。彭玲似乎氣還沒有全消,只答道:「沒有你,感覺床不再那麼擠了。」聽後,謝文東邊喝牛奶邊搖頭苦笑。坐他旁邊一起吃飯的三眼伸長耳朵,聽了個大概,笑道:「女人啊。當你忽略她的時候她會主動找你,希望你親近她,當你貼近她的時候又很快被甩到一旁,當你不存在。」李爽嘴角差點撇到耳朵下,悶聲道:「不要說得那麼高深,你很了解女人嗎?」三眼笑嘻嘻道:「至少比你了解,對了,小爽,你還是處男吧?」「你這該死的傢伙!」李爽被人說到痛處,臉色脹紅,高舉一根油條準備和三眼拚命,他手臂揮舞,油條在高強面前甩來甩去,後者眉頭皺起多高,不滿道:「幹什麼?還讓不讓人吃飯了?」謝文東看著這三個「活寶」,仰面大笑。   這時,下面小弟送上一份今天的報紙,頭版兩個大字「嚴打」格外醒目。他拍額頭一笑,道:「到年底了,又到嚴打期間了。」   「哧!」三眼嗤之以鼻,道:「年年嚴打,年年打不嚴。」這話正好被剛剛睡醒下樓「覓食」的任長風聽到,揉了揉眼睛,見眾人都在,嘿嘿一笑,道:「嚴打打的是沒靠山的小角色嘛!」說著,不請自來的搬把椅子坐到飯桌旁。   三眼看了看他,問道:「你是哪的人?」由於任長風一到H市就差點和三眼打起來,後者對他第一印象並不好,感覺他太盛氣凌人,誰都不放在眼中。而三眼在H市絕對是天王級人物,不管黑白兩道,什麼人物見了他不都客客氣氣的。兩個同樣高傲的人湊到一起,總是會有事發生的。任長風自豪道:「北京。」   「北京?」三眼哈哈一笑,道:「好地方,首都嘛!」廢話!任長風橫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有謝文東在場,早抉他幾句了。三眼又道:「不過我想問一下,北京的人是不是都像你這樣沒禮貌,臉皮也厚得嚇人?!」姜森一聽這話,急忙轉頭,剛喝還沒來得急下咽的牛奶都噴了出來。憑任長風的脾氣,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會有怎樣的反應。果然,任長風啪的一拍桌案,桌子上的盤子碗筷都被震起好高,指著三眼的鼻子,剛想破口大罵,可轉頭一看謝文東,強壓怒火,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在東哥面前失態。算了,我忍了。他長長吸了兩口氣,最後冷聲道:「沒見過世面的二流角色。」   他的話,立刻引起三眼兩位鐵兄弟的不滿。李爽和高強眉頭同是一皺,握起拳頭。喀嚓一聲輕響,李爽手中的筷子一折而斷,小眼睛噴著火焰,看向任長風。平時,三眼、李爽和高強之間爭吵不斷,特別是張高二人,以欺負李爽為樂,但真到針鋒相對的時候,三人絕對是抱成一團的。雖然任長風也算是謝文東的手下,畢竟是屬於北洪門那頭的,和文東會沒什麼關聯。如果不是謝文東領來的人,這三位恐怕早把任長風高傲的面孔打成西瓜狀。姜森和他一起共事時間較長,知道他就是這個脾氣,人其實不錯,見事不妙,急忙暗中拉了拉他衣角,連連搖頭。任長風正在氣頭上,毫不領情,一抖衣襟,不滿道:「你拉我幹什麼?我說的又都是實話。」這個傢伙!唉!姜森無奈嘆氣,對他實在無可奈何。   他的話無疑雪上加霜,連一向沉默的高強都快忍不住了,脾氣火暴的李爽更不用說,也不管是誰在場了,騰的站起身,一腳踢飛座下椅子,指著任長風怒氣衝天道:「你不服,就出來!」說罷,向屋外走去。任長風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二話沒說,站起身跟了出去。臨出門前,沖著三眼扔下一句話差點沒把他鼻子氣歪了。「你們,我還沒放在眼裡,怕你兄弟吃虧,你也可以一起上,我照單全收。」「我靠!」三眼咬牙切齒的對謝文東道:「東哥,你領來的這是個什麼人,他長臉了嗎?氣死我了!」   謝文東對三眼等人和任長風的矛盾,嚴格來說是文東會和北洪門之間的排斥,全當沒看見,依然慢條斯理的一口油條一口牛奶的吃著早餐。只是淡然道:「他,是一個高傲的人,不過,確實有他高傲的本錢。我,挺欣賞他的。」   「嘿嘿!」三眼怪笑一聲,扭扭脖子,脖骨發出嘎嘎的響聲,說道:「東哥,看來我真得和他比試比試了。在我印象中,能被東哥誇讚的人並不多。」謝文東舉目想了良久,好一會才很認真的說道:「確實不多。」   任長風和李爽走出別墅,前者不知從哪拉過一條布帶,用手拽了拽,感覺還算結實,解開衣扣,甩掉外套,從腰間拔出隨身攜帶的配刀,邊將布帶纏裹刀身邊哼聲道:「小子,一會別把你打得滿地找牙喊媽!」任長風嗤笑,拿出唐刀,釘子步一站,傲然道:「儘管放馬過來。」李爽以前沒見過唐刀,多少有些好奇,仔細打量,刀長大約有三尺,兩指粗細,刀身筆直,只是前端微微有些彎曲,渾體黑透,暗無光澤,他第一感覺這是一把日本倭刀,冷笑道:「中國人用日本的傢伙,一看你也不怎麼樣?」「農民!」任長風鼻子哼了一聲,打心眼裡瞧不起他,愛惜的一扶帶鞘的刀身,懶得廢話,道:「告訴你,這叫唐刀,不過和你說也沒用,你可能連唐刀這個名字都沒聽過。」李爽老臉一紅,被任長風說對了,他確實沒聽過,不過他會不懂裝懂,眼睛一眯,老神在在道:「怎麼不知道?唐刀不就是唐朝時候的刀嗎?拿個破古董就敢唬人了?」任長風吐血。   隨後出來的三眼一扶額頭,真是丟人啊!他大聲對李爽道:「哪來那些廢話,你要是不打就滾一邊去。」   李爽不再多言,活動一下筋骨,打開架勢,準備動手。他的樣子很怪,上身前傾,刀和手臂一條直線的背在身後,探著頭,好像歡迎對方來砍他的腦袋。這種姿勢對於經過系統訓練的任長風來說簡直可笑到極點,不過,對於李爽,這是他最舒服,最適合出手的姿勢。院子里的小弟們見這架勢,不明白怎麼回事,紛紛圍上來。三眼怕引起誤會,大聲道:「沒事,只是普通切磋。」「哦!」眾人明白的點點頭,不過一個都沒離開,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這時,李爽突然動了,隨著一聲暴喝,探著頭向任長風衝去,兩條小短腿快步如飛,其速度之迅猛像是一頭奔跑中的犀牛。當他的頭快接近任長風的時候,掄起背在身後的手臂,一刀劈了下去。刀身雖然纏有布帶,但刀借人的衝力,加上手臂的力量,何止千斤重,下落時仍發出刺耳尖銳的叫聲。任長風穩如泰山,不躲不閃,他也想試試李爽的臂力有多大。大喝一聲:「好!」舉刀迎接。「嘭!」一聲悶響,二人一觸即分,任長風倒退出三步才穩住身軀,連連搖晃,從虎口到肩膀,一陣酥麻。李爽退了一步,掌心發麻,虎口疼痛欲裂。二人心中幾乎同時叫了一聲:不錯!   三眼在旁看得真切,暗暗點頭,看來這任長鳳確實非平常人。他雖比李爽多退兩步,但是防守一方,原地硬接,比藉助衝力的李爽多吃不少虧,實際上這一回合二人應算平手。   「該我了!」一個碰撞,任長鳳對李爽不敢再小瞧,收起大意之心,不過鬥志已被激起,哈哈一笑,飛身跳起,至上而下,一刀刺向李爽的腦門。這刀是他最常用的一招,也是試探性的,又疾又刁,而且角度多變,既可以化刺改劃,又可以變成下劈。李爽的招式多是自己在打鬥中摸索出來的,沒什麼正規而言,以在相對短的時間內用最大的力量打擊對方最脆弱的地方為目的。見任長風來得詭異,嘿嘿一笑,半退小步,微微夠躲開對方刀尖的,接著,從左至右,橫著划出一刀。   任長風讚賞一笑,看來這小胖子比他想像中要聰明得多,也厲害得多。他人凌空下落,李爽一刀襲來,避無可避,只好收刀自救,後面就算有千招萬式也使不出來了。「嘭!」兩刀接實,又是一聲悶響,任長風身軀被震得斜著飛出去。他盡量在落地之前將身子控制好,哪知雙腳剛剛一沾地,一個打滑,摔個大腚鐓。若是在平常,以他的身手站穩不是問題,可他忘了這是北方,地面還有厚厚的一層雪。見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李爽心中一喜,這機會他哪能放過,興沖沖舉刀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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