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雷電交轟
玄遠在看到這個光球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異常嚴肅,雖然只一個光球,但它卻好象吸收了周圍空氣中所有的能量元素,在幾十米範圍之內,竟然形成了一個帶有龐大吸扯力的力場。玄遠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前沖的身形,臉色凝重的注視著面前這個逐漸靠近自己的力場,他已經沒有時間驚訝了,再也顧不得保留實力,身上的金色鬥氣光芒大放,他雙手不斷幻化出千變萬化的手勢,一層層金色的波動在他身前不斷的凝聚著。玄遠嗔目大喝道:「神波盪海。」金色能量驟然在他身前凝聚,隨著他雙手的推出,澎湃的金色能量如同海浪般向阿獃發出帶有轟鳴聲的光球撲去。阿獃憑藉著自己僅存的意念勉強控制著自己發出的能量。
當金色的海浪碰到淡綠色光球的時候,那龐大的吸扯之力,竟然將部分金色能量吸收到自己周圍,在淡綠色光球外形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環。阿獃低聲沉喝道:「雷電交轟,破——」在他的呼喊之下,淡綠色的光球快速旋轉起來,吸扯之力猛然大增,阿獃充滿期待的注視著天空。終於,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原本晴朗的天空在瞬間之內竟然陰暗了下來,一片不算很大的烏雲籠罩在眾人上空,突然,天空中響起一聲滾雷,一道刺目的藍色閃電驟然而下,準確的轟擊在淡綠色光球之中,龐大的能量驟然爆發了,雷電交轟成功的引來了真正的天雷。轟然巨響聲中,所有人都暫時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玄遠第一個清醒過來,在天象出現的時候,他就發現不妙,迅速將自己發出的神波盪海能量完全收縮,護在身體周圍,同時催動起體內剩餘的全部能量,形成一層厚實的護體鬥氣。他是整個風暴的中心,在轟然巨響聲中,他的聽覺和視覺暫時的消失了,劇烈的震蕩使他的身體如同大浪中掙扎的小舟一樣,不斷的飄蕩著,護體的鬥氣迅速的消失著,當爆發的能量達到極限時,他暫時失去了知覺,直到此刻才完全清醒過來。他發現,自己堂堂的神聖教廷審判所審判長竟然撲跌在地,身上的白袍大部分地方已經變成了焦黑,頭上那些自己引以為豪的銀白色長髮根根豎立,大部分都已經燒焦了,下頜的鬍鬚更是點滴皆無,陣陣刺痛不斷從身體各個部位傳來,有生以來,他第一次變得如此狼狽,體內的真氣殘存無幾,全身酸軟的用不出力量。
雷電交轟的威力,根本不是天羅地網可以同日而語的,即使是天罡劍聖運用此招,也要耗費接近四成的功力,當然,他用出的雷電交轟自然要比阿獃的威力大的多了。雷電交轟和另一招絕學都是天罡劍聖在晚年領悟出來的,其最神奇的地方就在它是利用天地間存在的能量加上自身的功力而來,威力之大,連天罡劍聖自己都不敢輕用。天羅地網只是天罡劍聖根據阿獃當時的狀況,臨時想出的一招利用生生變攻敵的招數而已,和雷電交轟相比,簡直是天差地遠,當時天罡劍聖並沒有向阿獃解說清楚,只是將三招的修鍊方法傳授給他。這雷電交轟是天罡劍聖在無意中領悟的。因為天罡山海拔極高,當雷雨發生的時候,天罡劍聖曾經親眼目睹一道巨雷將天罡山脈的一個小山峰給炸平了,那種大自然的力量讓天罡劍聖大為吃驚,於是,經過近十年的冥思苦想,他終於研究出如何利用自己本身的鬥氣引來天雷。雷電交轟的原理非常簡單,就是利用陰陽相吸的方法,以生生變的方法催動至陽至剛的生生真氣發出一個蘊涵著龐大能量的能量團,再以同樣的功力變換出一道細小的能量片,兩者相互發生劇烈的摩擦後,就會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形成一個陽雷。只要功力夠深,發出的陽雷有足夠的吸力,自然就能引來天上的陰雷,陰陽相交,所爆發出的破壞力之大,連當初創出此招的天罡劍聖也是嘆為觀止。自身製造的陽雷能量越大,所引來的陰雷自然也就越強,雷電交轟的威力自然會隨之增加。在天罡山上的時候,阿獃和天罡劍聖學習此招之後,實驗了不知道多少回,陽雷他是做出來了,但從來都沒有成功的引來陰雷。天罡劍聖曾經告訴過他,一旦陰陽雙雷碰撞,一定要立刻遠離,否則會同樣被波及的,爆炸的能量可不會分清敵友,如果他能將生生變修鍊到最高層次,幻化出金色的固態能量形成金雷銀電,再用出此招,其威力之大,絕不在魔法中的禁咒之下。
阿獃今天之所以能用出威力強大的雷電交轟,固然和他平日里刻苦的修鍊有關,但玄遠對他的刺激也是激發他得以突破的源泉,雖然阿獃突破生生決最後一重還需要時間,但用出了真正的雷電交轟,已經使他的武學層次遠遠超過了先前。
玄遠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斷的喘息著,四十歲以後,他還是第一次受傷,而且竟然傷的如此之重。他從懷中掏出一顆金色的丹藥塞入自己口中,在教廷煉製的神丹幫助下,終於舒服了許多。他茫然四顧,發現以自己為中心,方圓五十米之內竟然完全變成了一片焦土。四名聖審判者以及被禁制住的岩石等人雖然距離風暴的中心比較遠,但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尤其是四名聖審判者,他們為了護住岩石等人,功力大損,和岩石等人都跌倒在地,尚沒有爬起來的能力。
玄遠向阿獃的方向看去,只見阿獃所靠的那棵大樹只剩下一堆焦碳,他身上的衣服完全消失了,黑色的長髮變成了一堆碳灰,臉也是黑黑的,軟倒在地生死不知。玄遠暗暗苦笑,自己只是想試試他的能力有多大而已,沒想到他竟然用出一招連自己都無法抵擋的招數,到現在為止,自己還沒有弄清楚,他所謂的這雷電交轟到底是武技還是魔法。
此時,四名聖審判者和岩石等人也先後爬了起來,每人都是一身狼狽,岩石等人身上的禁制已經在龐大的雷電交轟中消失了,當他們看到阿獃的情況時,不由得同時驚呼出聲,岩石怒視著站在原地的玄遠,他想替阿獃報仇,但他們都在雷電交轟中受到了重創,能維持走路已經很不錯了。岩石兄弟和卓雲、星兒一步步向阿獃走去。玄遠並沒有攔阻他們,他在不斷的催動自己的真氣修復著受損的經脈。
岩石他們終於走到了阿獃的身旁,看著阿獃一臉焦黑全身毫無生機的樣子,岩石全身一軟昏倒在阿獃身旁。
星兒和卓雲由於剛才在最後面,所以受到的創傷也最輕,尤其是星兒,精靈王血脈的能量再一次保護了她,她撲倒在阿獃身上放聲痛哭,在這一刻,她突然感覺到,阿獃對自己來說是那麼的重要。如果沒有他,自己恐怕還在日落城被監禁著,甚至有可能因為失去精靈王血脈而對精靈族造成致命的打擊,一個多月的相處,阿獃的善良質樸以及捨己為人的情操深深的打動了這位小公主的心,她不斷哽咽的哭泣著,晶瑩的淚水不斷流淌而下,滴落在阿獃臉上。突然,星兒感覺到自己身下的阿獃似乎仍然有著微弱的心跳,頓時大喜過望,趕忙吟唱道:「以精靈王血脈為引,世上萬物的生命源泉啊!我請求您,拯救眼前的生靈吧。」一股淡綠色的光芒從星兒的小手中流入阿獃的身體,在綠色的光芒包裹下,阿獃的心跳漸漸的清晰了,發出了微弱的呻吟聲。
卓雲和岩力見狀大喜,岩石趕忙將自己剩餘的真氣輸入到阿獃體內,而卓雲怕星兒能量消耗過大,趕忙替下了她。
在阿獃使出雷電交轟的時候,他也沒想到這個絕招的威力竟然會如此之大,陰雷和陽雷碰撞的瞬間,他內心深處產生了強烈的恐懼,那龐大到無可抵禦的能量驟然散發,他是除了玄遠以外,離這個能量爆發中心最近的人,但是,他又沒有玄遠那強大的功力來保護自己。在生死關頭,阿獃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神龍之血,勉強念了一個最簡短的防禦咒語,藍色的光暈閃動,護住了他的全身,但是,如此微弱的防禦怎麼能抵擋住肆虐的雷電之能呢,那單薄的防禦魔法幾乎瞬間而破,就在阿獃以為自己要命喪之時,左手上帶著的下級神器守護之戒再次挽救了他的生命,白色的光暈前所未有的強大,將他的身體完全包裹住。但是,阿獃並不清楚守護之戒的用法,根本無法完全發揮出它的能力,守護之戒自然產生的防禦力還不足以抵擋雷電的肆虐,阿獃的身體還是受到了重創,全身焦黑的失去了知覺。強力的電擊麻痹了他的心臟,在迷幻之森中所吃的往生果發揮出了全部的效力,阿獃體內的器官雖然暫時失去了功效,但龐大的生機還是硬生生的將他的生命拉了回來。經過星兒那充滿生機的精靈魔法滋潤,和岩力的鬥氣灌注,他總算揀回了一條性命。
此時,玄遠也已經調息的差不多了,他托著全身疼痛的身體,緩緩的來到了阿獃等人身旁。岩力一看他過來,頓時怒喝道:「你來幹什麼?你個老怪物,想殺,就先殺了我吧。」說著,挺起自己堅實的胸脯,毅然擋在阿獃面前。
玄遠苦笑一聲,全身的疼痛使他的面部有些痙攣,勉強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殺你們了。這小子死了沒有?」
岩力大怒道:「你才死了。不,你死一百回,阿獃也不會死的。」
此時,玄遠已經沒有心情和岩力制氣了,他皺眉道:「沒死么?那就還有希望。把這個給他吃了,你們也一人吃一顆。」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五顆清香撲鼻的金丹。這些金丹是非常珍貴的,是教廷通過自己的影響力,按照上古配方收集上百種珍貴藥材經過長時間煉製而成。只有教廷的重要人物才會配有,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即使像聖審判者這樣的級別,每人身上也只配有一顆而已。玄遠身為教廷的審判長,當初在教皇給他十顆療傷金丹的時候,他還撲之以鼻的不想收,是教皇勉強才塞給他的,沒想到今天到起了作用。
岩力毫不領情的冷哼道:「打不過我們阿獃,就想用毒藥來害我們么?別做夢了,我們才不會吃你的東西。」
玄遠皺了皺眉,道:「如果你不想他死,就按照我的話去做,雖然我現在身受重傷,但殺你這樣的,還用不著使毒。實話告訴你,我是教廷的人。此來,只是想試試這小子的功力而已,並非想殺你們,也不是你們的敵人。誰知道這小子這麼變態,居然用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招數。」
岩力一楞,道:「什麼?你是教廷的人?我們在落日帝國已經夠倒霉的了,你們教廷居然還來插一手。什麼距離天神最近的人,我看,你們就是一群吃閑飯,什麼都做的神棍。」他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從玄遠先前的表現看,他知道,玄遠並沒有撒謊,他那充滿神聖氣息的功力,也只有教廷中人才有可能具備。岩力一把抓過玄遠手中的五顆丹藥,先塞到自己嘴裡一顆。金丹入口既化,嘴裡充滿清香,一股暖流從丹田升起,他頓時覺得全身舒服了許多。將真氣運行一周後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這才將其餘的金丹分給阿獃等人。
吃過金丹之後,阿獃和岩石都顯得平靜了許多,岩石的氣息平穩了,傷勢在藥力的作用下快速的恢復著,阿獃雖然仍然昏沉著,但他的心跳卻有力了許多。玄遠見他們的形勢穩定住了,轉身走回了四名聖審判者之中,五人一起坐在地上,打坐調息。
當夜幕降臨之時,除了阿獃,其他人的身體狀況都恢復了許多,聽了聖審判者開迪的解釋,眾人對玄遠幾人的敵意減輕了不小。
玄遠自從入定以後,就從沒說過一句話。玄遠盤坐在離眾人不遠的樹下,心中暗想,雖然身體已經恢復了,但頭髮和鬍鬚都被雷電轟沒了,他只得將頭上剩餘的長髮完全用鬥氣剃掉,這個樣子要是被自己那個教皇哥哥看到,還不知道要怎麼取笑自己呢,堂堂的教廷審判長居然變成了光頭,簡直是……,都怪這個叫阿獃的小子,竟然弄的自己如此狼狽,真想和他再打一場,自己全力攻擊,他恐怕根本用不出那個損人不利己的招數。但是,過去了一天,那小子還沒有清醒,自己又怎麼再和他過招呢?雖然他死不了,但等他醒過來,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算了,自己就幫幫他吧,回去也好向教皇交代。想到這裡,他站起身,走向阿獃。
岩石警惕的看著走過來的玄遠,疑惑的問道:「你想幹什麼?」看著玄遠的光頭,岩石險些笑出聲來,玄遠原本沉凝的氣質全被現在的光頭形象給破壞了,看上去到是和自己兄弟差不多,大小三個光頭倒也有趣。
玄遠沒好氣的瞪了岩石一眼,道:「這小子老不醒,誰有工夫跟他耗在這裡,我看看能不能讓他清醒過來。」
岩石皺了皺眉,閃開身,玄遠走到阿獃身旁,他拉起阿獃的手,按在阿獃的腕脈上,將自己的神聖鬥氣輸入到阿獃體內。一會兒的工夫,玄遠不禁眉頭緊鎖,阿獃的身體比他想像的還要糟,體內的經脈被破壞的七七八八,有的經脈甚至斷成數截,怪不得他醒不了。如果不是他體內勃勃生機維護著經脈的一絲連續,恐怕就算保住性命也會成為一個廢人。
岩石看著玄遠沉重的臉色不由得心頭一沉,問道:「那個,那個什麼長,我兄弟他怎麼樣了?」
玄遠瞪了岩石一眼,道:「笨蛋,是審判長。你兄弟他如果十天之內得不到有效的治療,就廢掉了。」
岩石大驚失色道:「你說什麼?說清楚了,什麼叫廢掉了?」
玄遠哼了一聲,道:「他用的那個什麼雷電交轟過於霸道,結果玩兒火*,體內百分之三十的經脈完全被震斷了,而且有很多都是非常重要的主幹經脈。難道你沒察覺么?」
岩石一楞,失聲道:「不可能的,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玄遠皺了皺眉頭,道:「昨天恐怕他的經脈就已經受到了重創,只是由於破損的靜脈完全僵硬了,一時間還沒出現什麼強烈的反映,所以你們才會沒有發覺。現在,他體內的經脈斷裂了許多,如果不是靠澎湃的生機支撐著,恐怕現在已經死了。所以我說,十天之內必須修復他的經脈,否則,長時間體內氣流和血脈運轉不通,他不死也會變成殘廢。」
聽到玄遠的話,眾人都圍了上來。突然,岩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虎目通紅的看著玄遠,道:「審判長,我知道您一定有辦法救我兄弟的。求求您,幫幫他吧。您不是也不想看他死么?只要您能讓他恢復正常,我岩石就算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
岩力、卓雲和星兒也全都跪了下來,四人的眼中都流出淚水,阿獃為了他們付出的太多了,彼此之間深厚的感情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就算現在讓他們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回阿獃的,他們也會毫不猶豫。
玄遠看著跪在地上的四人,嘆息一聲,道:「你們都起來吧,這也要怪我,將他逼的太深了,他才會用出如此強大的攻擊,不過,他確實是個好孩子,直到最後他都沒有使用過冥王箭。對手難求,他年紀如此之輕就能有了現在的成績很不容易,我也不想讓他就這麼死去。不過,我並沒有救他的能力。他的經脈根本不是真氣可以修復的,只有教廷的神聖魔法才有可能治好。這樣吧,我再喂他吃一顆金丹,然後立即上路,回到教廷之後,我讓那些紅衣祭祀們想想辦法,他們的光系魔法造詣應該可以將他救回來。」
岩石四人趕忙道謝,即使有一線希望他們也會去努力,最起碼現在阿獃還有恢復的機會。
眾人收拾停當,玄遠的功力最高,他親自背負阿獃,用自己強大的神聖鬥氣和金丹暫時穩住了阿獃的傷勢,一行十人,朝著神聖教廷的方向飛速而去。
日落城在整片天元大陸的最西邊,而教廷在大陸的中央,一般人即使快馬加鞭,也需要二十天以上的時間才能趕到。玄遠等人畢竟都是功力深厚的武者,他們按照地圖,盡量保持直線向教廷而去,遇山翻山,遇河強渡,每天幾乎之休息三、四個小時,用了九天的時間,終於進入了神聖教廷地界。
這九天以來,最輕鬆的倒要數卓雲和星兒了。不論什麼地形,她們都可以憑藉自己的翅膀飛過,而且,不斷的經過森林、湖泊,她們吸收著天地自然之氣,倒也並不覺的疲倦。但是,卻苦了岩石兄弟,本來速度就不是他們擅長的,但玄遠似乎有意為難他們似的,毫不減速,每天都要賓士數百公里的路程。為了阿獃,岩石兄弟一直咬牙苦忍著,九天之中,他們的腳早已經長滿了水皰,體力嚴重透支,但他們卻從沒有叫過一聲苦,始終沒有落於人後,終於跟著玄遠來到了神聖教廷。他們的表現看在玄遠眼內,他不由得暗暗點頭,這兩兄弟的資質雖然只是中上,但他們堅毅的性格和對兄弟之情的執著,卻讓玄遠欣賞不已。
「時間還來的及,咱們走慢一些吧。這小子的傷勢並沒有惡化。」玄遠淡淡的說道。
岩石和岩力不斷的喘息著,岩石氣喘吁吁的道:「我,我們不累,審判長,咱們快走吧,早一點到教廷,我阿獃兄弟恢復的可能性就會大一點。」
玄遠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累,我可累了,你們只是空著手跑,沒見我還要背著一個人么?好了,別說了。用不了多久就到教廷山了,誤不了你兄弟的。」
又過了半個時辰,眾人終於來到了教廷山上,誰也沒有心思欣賞周圍的美景,跟著審判長玄遠直接來到教廷的祈神殿之中。祈神殿只有教廷高級人員議事的時候才會用到,此時正直中午時間,空擋的大殿內一個人也沒有。
玄遠將阿獃放在祭壇上,轉身吩咐手下的四名聖審判者道:「開迪,你去向教皇彙報,就說我回來了,讓他到這裡來一趟。然後你們就下去休息吧,這一年多來,你們也辛苦了。」
「是,審判長大人。」四名聖審判者化為四道流光消失在大殿之內,玄遠小心的探詢著阿獃的經脈,還好,九天的奔波並沒有讓他的傷勢惡化,但九天粒米未進,以他體內的生機也無法剋制自己體內機能降到了最低點,如果三天之內不施以有效的救治,恐怕阿獃就要魂歸極樂了。玄遠並沒有告訴岩石等人,他用的這種壓制阿獃傷勢的方法,也徹底斷絕了阿獃的退路,雖然這種方法使阿獃保留了一絲恢復的希望,但如果不能完全恢復,生命潛力用盡的他,連選擇殘廢的可能都沒有。
岩石四人圍在祭壇旁邊焦急的等待著,看著玄遠似乎並不著急的樣子,岩石不禁問道:「我說審判長,您有把握讓阿獃恢復么?」
玄遠搖了搖頭,淡然道:「沒把握。不過,如果連教皇也治不好他,恐怕大陸上將沒有任何人能做到。他只有死路一條。」
神聖的氣息突然傳來,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祈神殿中央的祭壇之前,那澎湃的神聖能量使岩石四人產生一種崇敬的感覺,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不敢正視來人。
正在指導玄月修鍊的教皇接到聖審判長的通知後立刻用自己的神聖魔法挪移而來,當他看到自己的兄弟玄遠時不禁一楞,玄遠的裝束雖然和平時一樣,但頭上卻多了一頂大斗笠。
玄遠淡淡的道:「教皇大人。」
教皇恩了一聲,問道:「審判長,你怎麼想起帶帽子來了,以前我可沒記得你有這個習慣。」
玄遠表面非常鎮靜,淡淡的說道:「外面太陽曬,帶個帽子省得變黑了。」
教皇又是一楞,臉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掃了岩石四人和祭壇上的阿獃一眼,「他們是什麼人,我可是第一次見你帶外人回來。」
阿獃皮膚上的焦黑雖然已經去掉了,但頭上的黑色長髮卻無法恢復,也許是玄遠為了報復,將他也和自己一樣,剃成了光頭。阿獃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裡,教皇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少年身受重創,性命垂危。
玄遠道:「教皇大人,還要麻煩您救救他,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子。」
教皇心中一驚,皺眉道:「怎麼,你打傷了他,我不是跟你說過,只是讓你去試試他的功力么?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下手還不知道輕重。」
玄遠一想起那天的情景,就氣不往一處來,冷哼道:「你要弄清楚,他可不是我打傷的,而是他自己傷的自己,不信,你可以問問他這些朋友。」
教皇看了岩石四人一眼,他知道,自己這個兄弟雖然脾氣怪異,但卻從不說慌,他走到阿獃身旁,捏起他的腕脈,神聖的能量在他的刻意催動下探詢著阿獃的身體。淡淡的白色光芒將阿獃的身體包裹在內,岩石四人不禁上前一步,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焦急的看著。
半晌,教皇鬆開阿獃的手,臉上流露出一絲驚駭的神色,喃喃的道:「不可能啊!按說他應該死了才對,怎麼還活著。」
聽了教皇的話,岩石全身一震,差點摔倒在地,也顧不上對方是什麼身份了,焦急的懇求道:「教皇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兄弟吧。」
教皇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思索了一下,問道:「你放心,就算你不求我我也會救他的,我問你,他以前是不是吃過什麼天材地寶之類的東西?你們把他受創的經過詳細的說一遍,我才好選擇救他的方法。」
岩石搖了搖頭,道:「他吃沒吃過什麼我不知道,那天,審判長他突然出現……」當下,岩石將自己看到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聽完他的敘述,教皇臉色大變,凝神注視著阿獃目光連閃。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兄弟的功力高低,而這個年紀不過二十的青年,居然可以引動天象攻擊,除了教廷最高級的神聖魔法以外,他還沒聽說過有類似的魔法。而阿獃用武技居然做到了。他將目光從阿獃身上轉向玄遠,似乎在等著他證實岩石的話。
玄遠哼了一聲,他知道自己的樣子早晚會被教皇看到,一把拉下自己的斗笠,道:「看什麼看,有本事,你接一次他那個什麼雷電交轟,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我不信你能比我好多少。」
教皇看到自己兄弟的頭髮和鬍子都沒有了,甚至連眉毛也只剩下幾根,楞了一下,他又看看重傷的阿獃和岩石兄弟不由得放聲大笑,「啊!兄弟,你,你怎麼變成了一顆沒有殼的雞蛋。你們四個都一樣,到像是一家人了。難道你收了他們做徒弟不成。」
玄遠老臉一紅,惱羞成怒的道:「你哪兒那麼多廢話,你救不救他,要是不救,我乾脆一掌劈死他,讓他死個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