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日降臨
暖融融的氣流從歐文的掌心流入阿獃的體內,歐文知道阿獃的腦子慢一些,所以將真氣移動的很慢,以便阿獃能夠記得住。歐文一邊運氣,一邊不斷的重複著修鍊的口訣。完整的按照行功路線運行了一個周天,竟然用了一晚的工夫。
阿獃在歐文的幫助下已經進入了入定狀態,歐文傳入的氣流和他體內往生果散於百脈中的生機逐漸融合,不斷緩慢的運轉著。他感覺全身彷彿處於一個巨大的暖爐之中,說不出的舒適,由於沒有了歐文的控制,他行功的速度逐漸增加,當他行功七周天之後,才清醒過來。
「怎麼樣?感覺如何。」早上歐文幫阿獃行功完畢後,自己調息了一會兒,就將院門反鎖,上席爾家待了一天,當席爾問起阿獃時,他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他知道,第一次修鍊生生決是非常重要的,阿獃不能受到任何打擾。
阿獃從床上下來,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吃驚的發現,天竟然已經黑了。雖然入定了一夜一天,但阿獃的血脈卻出奇的暢通,「叔叔,我全身好象都輕飄飄的,身體里有一絲什麼東西在不斷的動著,很舒服的感覺。」
歐文滿意的點點頭,道:「一天的工夫能作到這點已經很不錯了,記得我第一次修鍊的時候,足足用了七天才達到像你這樣的程度,可見往生果確實是修鍊生生決最大的補益。好了,你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吧,吃的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吃完飯,給你兩個小時的活動時間,你也可以練習你的魔法,但為了避免驚世駭俗,你只能在房間裡面練習,可千萬別把房子給燒了。」歐文之所以同意阿獃繼續修鍊魔法,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明白,自己的功夫雖然在大陸上算的上第一流,但在當殺手的幾十年中,結下的仇怨實在是太多了。如果阿獃能有一個另外的身份,在他以後替自己報仇時就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一天的修鍊讓阿獃的心情好了很多,他臉一紅,道:「叔叔,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把屋子燒了的。我先去吃飯了。」說著,快步跑了出去,他突然發現,這個劫走自己的叔叔,似乎也不那麼討厭了。
飯後,阿獃為了爭取時間,一點都沒有休息,立刻投入到魔法練習之中,由於練習的時間短,而且又要在房間內,他也只能用冥思的方法提高自己的精神力,修鍊魔法的冥思和修鍊真氣的入定是完全不同的。冥思由於本身修鍊的就是精神凝聚力,並不怕打擾,隨時都可以清醒過來。而入定不同,修鍊鬥氣相當於修鍊自身本體的潛在力量,必須要完成整個周天才能散功,所以,修鍊鬥氣最忌中途打攪,一旦受到驚擾,非常容易走火入魔。當阿獃冥思了兩個小時以後,歐文將他叫了起來。
「阿獃,其實你如果只是修鍊精神力,對修鍊生生決不但沒有影響,還有著一定的促進作用,精神力越強,你控制體內的真氣也就越容易些,這到是個不錯的辦法。魔法最基本的東西就是魔法力,也就是精神力。這樣吧,以後每天我給你三個小時的冥思時間,現階段,打坐修鍊真氣,你每天練習七個周天就足以了。剩餘的時間,你要和我學習一些知識。」
阿獃有些疑惑的說道:「如果我只是冥思增加魔法力而不練習魔法,會不會影響我的火焰魔法使用啊?」
歐文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聰明了。光冥思是肯定會影響魔法控制的。但我魔法力是魔法最根本的東西,你的魔法力高,才能發出威力強大的魔法,不是嗎?其實,等你的生生決修鍊到一定程度,魔法的用處不大。對於我來說,除非是魔導士以上級別,否則很難對我造成傷害。生生決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剋制一切的邪惡之氣,是最正宗的神聖類鬥氣。當鬥氣強度超過魔法的攻擊強度時,魔法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傷害。也許你現在還不明白,以後你會懂的。」
阿獃撓了撓頭,道:「那我就先冥思、打坐好了。叔叔,現在就開始打坐么?」
歐文點頭道:「開始時的基礎非常重要,生生決共分為九重,當你達到第三重之後,我才會教你別的,現在你就開始打坐吧。今天我不幫你,你還是按照昨天的運行路線修鍊,直到那股微弱的氣流在體內轉七圈,你就可以停下來了。」
阿獃坐到床上,在歐文的幫助下,擺出一個五心朝天的姿勢。歐文剛準備自己也去運功,阿獃突然又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阿獃?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歐文關切的問到,雖然生生決是正宗的修鍊方法,但也是很容易出差錯的。
阿獃臉一紅,低著頭道:「叔叔,昨天您教我的口訣我忘記了。還有,那氣流運行的路線,我也找不到了。」
歐文差點昏倒在地,昨天晚上他可是念了一晚上口訣啊,那麼慢的行功速度,阿獃居然會沒記住。
阿獃垂著頭說道:「叔叔,阿獃是不是很笨?」
歐文心道,和止是笨啊!簡直是太笨了。他走到阿獃身邊,道:「我再帶著你修鍊一圈,不過這回我會加快速度,你記住了。」說完,一邊念著口訣,一邊幫阿獃催動著體內的真氣運行起來。有他帶著修鍊一個周天,阿獃很快的就進入了狀態,獨自修鍊起來。到第二天黎明時分成功的運行了七遍生生決。
從這以後,阿獃進入了規律的生活狀態,早上從修鍊中醒過來以後,歐文開始教他西波族的索域聯邦語,雖然阿獃學的很慢,但他卻很有韌性,一般情況下,用正常人的三倍時間,到也能記得住了。下午時,歐文會給他幾個小時自由活動的時間,阿獃一般都會和席爾的幾個孫子一起玩耍,也正是由於和他們不斷的相處,讓阿獃活潑開朗起來。到了晚上,晚飯後,阿獃開始冥思,當所有鎮民都睡熟後,歐文會叫醒他改為修鍊生生決。剛開始的時候,阿獃總是記不住口訣和複雜的行功路線,直到歐文帶著他修鍊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勉強記住。歐文跟席爾說,自己是積攢了一定的積蓄來這裡養老的,所以現在他根本不工作,當殺手積攢的錢雖然並不全在他這裡,但也足夠他和阿獃生活的了。歐文自成年以來,從來沒有過過如此清閑,一個月過去,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原來的身份,完全融入了石塘鎮的生活之中。
這天,是神聖歷九八九年四月十四日。
一大早,阿獃和歐文就感覺到空氣中存在著一絲異樣。歐文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往常這個時候太陽應該已經高高升起了,但是今天卻仍然是一片陰暗,大片的烏雲遮擋住陽光,使大地異常昏暗。陣陣冷風吹過,站在歐文身旁的阿獃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突然覺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又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文皺眉道:「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天這麼暗?」
阿獃道:「是啊!好壓抑的感覺,全身都不舒服似的。叔叔,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啊!叔叔,你快看,天上的烏雲怎麼變成紅色的了。」
歐文吃了一驚,仰頭望去,果然,原本灰黑色的烏雲逐漸轉變成了紅色,這奇怪的天象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紅色的血雲漸漸的淡化了,太陽出現在天空正中,原本耀眼的金光變成了妖異的血光,將大地染成了一片血色。歐文失聲道:「血日臨天。」
阿獃楞楞的道:「叔叔,什麼是血日臨天。」
歐文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但心中卻有些難言的怪異感,血日臨天他也只是聽說過,據說是每千年才會出現一次,這一天,將是邪氣最盛的一天。歐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邪惡肆虐的能量充斥著全身,他勉強催動著生生真氣將邪惡感壓了下去,道:「阿獃,叔叔要打坐一會兒,你最好別出去,在家裡練練魔法吧。從今天晚上開始,你的運功周天數改為九次。」說完,歐文走回了房間,他必須要趕快修鍊生生決,才能壓制那澎湃欲出的邪氣。
神聖教廷,祈神殿。
四名身穿紅色大斗篷的人站立在大殿中央的高台四角,他們正是處理神聖教廷事務的四大紅衣祭祀。高台中央,一位鬚髮皆白身材瘦長的老人一手放在左胸上,另一隻手按住自己的額頭,他身上金色的祭祀袍和頭上的金冠,顯示著其尊貴的身份,在高台下方,是十二名圍繞著高台盤膝而坐的白衣祭祀。咒語聲不斷的在大殿中響起,神聖氣息不斷從祈神殿散發而出。
祈神殿外,總共一千八百名中、高級僧侶和神女同樣在吟唱著祈神咒,高昂的祈禱聲響澈天際,圍繞著祈神殿散發出的神聖氣息,澎湃的聖力不斷的沖向高空。天空中血日散發的妖異之氣和祈神殿散發出的神聖之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吟唱聲不斷,在吟唱聲中,天空突然飄下了淡紅色的雨滴,雨勢不大,卻將祭祀們那些潔白的祭祀袍染成了紅色。
祈神殿內,吟唱聲停了下來,高台中央的老人嘆息一聲,「血日當空,必出妖孽,血雨撒世,劫難以成。看來,天意還是不可違啊!」
一名紅衣祭祀道:「教皇大人,我們也算是儘力了,十幾年後,劫難來臨之時,只要能順利度過,這千年大劫也就算過去了。」
金衣老者點了點頭,道:「從現在開始,命令所有神職人員進入備戰期,同時,你們四個要開始準備了。同時,展開救世主計劃開始。千年大劫關係到整個大陸的形勢,按照教廷聖經記載的,千年的大劫就曾經造成生靈塗炭。希望這回能順利度過吧。只要能成功找到救世主,我們應付起來就能輕鬆的多了,所以你們必須要儘快去尋找。」心中暗暗嘆息,千年之前,正是因為浩劫的降臨,才會有今天的教廷。當時的浩劫席捲了整個大陸,各種生靈死傷無數,在最後時刻,天神顯世,化為救世主來到世間,終於驅除了邪惡,而邪惡被完全驅除的那天,也就是神聖曆元年,而那位救世主,也成了第一任教皇,在他臨死之時,曾經預言千年之後,劫難必生,今天的血日之兆,正好驗證了他的預言。十一年後,神聖歷千年之時,劫難將再次降臨人間,不知道那時,自己這個承接了神之力的教皇,是否能夠驅除劫難呢。看來,只有既希望於能夠找到新的救世主吧。
四名紅衣祭祀同時躬身道:「是,教皇大人。」
教皇環視一周,吟唱一聲,「願天神庇佑。」光芒一閃,消失在高台中央,四名紅衣祭祀催動著法力,飄落台下。突然,一名身穿白色衣裙,十歲左右,粉琢玉砌的小女孩兒跑了過來,拉住一名身材高大的紅衣祭祀,嗔道:「爸爸,爸爸,你們剛才在幹什麼啊!」
那名紅衣祭祀楞了一下,趕忙將女孩兒抱了起來,低聲道:「月月,誰讓你來這裡的,不是說好讓你跟家裡等著嗎?」
月月撅著小嘴道:「可是你和媽媽都出去了,就剩月月一個人,好無聊啊!」
其他三名紅衣祭祀已經離開了,十二名白衣祭祀站了起來,一名身材高佻的白衣祭祀上前幾步,從紅衣祭祀手中抱過月月,低聲道:「月月乖,媽媽現在就帶你回家。」
紅衣祭祀搖了搖頭,對於自己這個女兒,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
血日和血雨足足持續了一天時間才逐漸消散了,一切又變回了正常,阿獃一天始終悶悶不樂,連修鍊魔法的心情都沒有。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老是跳得特別快,似乎有什麼事發生了似的。血日和血雨消失,歐文才從入定中清醒過來,和邪惡之力足足對抗了一天,他顯得異常疲憊。
「叔叔,你打坐完了?」阿獃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歐文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歐文點了點頭,猶有餘悸的說道:「好強的邪氣啊!看來,那傳說中的劫難確實是真有其事啊!」
阿獃顯然沒有明白歐文的話,說道:「今天席爾叔叔來過一回,我告訴他您病了正在休息。席爾叔叔說,今天所有的漁民都沒有出海打魚。說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歐文道:「好了,咱們先吃點東西吧,吃完飯你自己在家冥思,我去你席爾叔叔家一趟。」
阿獃乖巧的點了點頭,道:「好,吃飯吧。」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歐文就出門了,而阿獃則自己留在家裡開始進入了冥思狀態。
這突然的氣象異變,鬧的整片大陸都人心惶惶,有人歡喜,有人愁,卻沒有誰能說出這突如起來的血日是怎麼回事。這場異變,足足持續了幾個月才平息下來。大陸四國不斷實行一些安撫民心的政策,只是神聖教廷卻一直沒有就此事作出任何解釋,一時之間,對教會不滿之聲,已經悄悄的產生了。直到經過了長達一年的人心動蕩,血日和血雨造成的影響才完全消失,但大陸上,卻出現了一絲詭異的氣氛。
神聖歷九九零年五月,阿獃已經來石塘鎮一年零兩個月了。
「阿獃哥哥,你比剛來時長高了好多哦。」
已經十三歲的阿獃看著眼前比自己小兩歲的小姑娘席菲,微笑道:「是嗎?最近吃的又多了,好象是長高了不少。」十三歲的阿獃,已經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了,在同齡孩子中,算的上比較高大了。一年以來,除了讓阿獃修鍊生生決以外,歐文並沒有教他其他功夫,一年來,阿獃已經能夠掌握索域聯邦話了。由於聯邦的六大種族只是口音不同,所以,歐文只教了阿獃西波音的索域聯邦語。阿獃修鍊的異常努力,經過他不懈的努力,一個晚上現在已經可以運行二十七周天了。生生決也已經修鍊到了第二重的境界。阿獃曾經問過歐文修鍊到什麼程度才能離開,歐文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訴他,他需要學的東西還非常多。現在歐文已經開始教導阿獃教廷語了,那畢竟是大陸通用的語言,是阿獃必須要學習的課程。今天剛剛上完語言課,阿獃和席爾的孫女、兩個孫子在海邊玩耍。由於修鍊了一年多的生生決,阿獃的身體比當初離開尼諾城時要強壯的多了,雖然說不上英俊,但他那憨厚質樸之氣深得這裡的村民喜愛。
「阿獃哥哥,咱們去海里游泳好不好。」席爾的長孫,已經八歲的席風說道。現在已經是五月天了,對於這些常年生活在海邊的孩子,已經完全可以開始游泳了。按照輩分,本來他們是應該叫阿獃叔叔的,但由於年紀相差不多,在沒有大人的情況下,他們都叫阿獃哥哥。
阿獃的水性並不是很好,只是在席菲的父親帶領下游過幾回,猶豫了一下,低著頭道:「你們去吧,我游不好的。」
只有四歲的席爾最小弟弟席雷嚷道:「我要去,我也要去。」
席菲道:「不行,你還太小,你快回家去,游泳是我們這些大孩子玩的,不加你。」
席雷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自己姐姐的衣角,「姐姐,姐姐,你帶我去吧。席雷回很乖的。」
阿獃蹲在地上,將席雷摟入懷中,「席雷乖,海水裡太危險了,你還小,不能游泳,阿獃哥也不游,咱們在岸邊玩沙子好不好。」
席雷看了看阿獃,點頭道:「好吧,不過,阿獃哥哥,你要給我堆一個大城堡才行哦。」
阿獃點了點頭,沖席菲道:「菲兒妹妹,你和小風去吧,我在這裡陪雷雷。不過,你們可不要游的太深啊,水裡面是很危險的。」
席菲和弟弟席風脫掉外衣,答應一聲,叫鬧著衝進了大海,他們一小就在父親的帶領下學會了游泳,平靜的海水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一會兒就游的不見了蹤影,阿獃和席雷在沙灘上玩兒起了沙子,阿獃的很有耐心,和只有四歲的席雷玩的非常高興。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飄來一片烏雲,海風頓時大了起來,平靜的海面掀起陣陣波瀾,起浪了。
阿獃站起身,凝望著遠方的海面,但他並沒有捕捉到席菲姐弟的身影,喃喃的說道:「怎麼還不回來,浪這麼大,會有危險的。」
席雷搖了搖阿獃的手,道:「阿獃哥哥,姐姐他們不會有事的。」
雨點傾瀉而下,隨著陣陣冷風飄灑在沙灘上,阿獃焦躁的走到海邊,向遠方看去,仍然沒有席菲他們的身影,他扭頭沖席雷道:「雷雷,下雨了,你先回家,告訴你爺爺,讓他們趕快過來,菲兒妹妹和小風還沒有回來。我在這裡等著。」
席雷點點頭,轉身向鎮里跑去。風更大了,浪也更高了,席菲和席風卻依然沒有蹤影,他們都是阿獃的好朋友,阿獃心裡,早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他焦急的走到海邊,任由海水沖濕了自己的褲管。
不行,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如果席菲和席風出了事,自己怎麼像席爾叔叔交代啊!想到這裡,阿獃脫掉外衣扔在一旁,快速的撲入大海之中。雖然他游泳的技術並不是很好,但生生決的修鍊使他的體魄非常強健,調整著呼吸,在浪花中不斷的拼搏著,一會兒的工夫,就已經被海浪帶進了大海深處,岸邊已經變成了一條直線模糊不清,他一邊游著,一邊不斷呼喊著席菲和席風的名字。但是,他的聲音已經被海浪完全蓋住,在這一望無際的海水中,又怎麼能叫的到人呢。直到現在,他仍然沒有意識到,自己也已經陷入了危險之中。
由於海上起了浪,席爾的三個兒子都提早收船回到家中,他們剛一進家門,正好遇到趕回報訊的席雷,顧不上休息,立刻趕到海邊。
席雷叫道:「爸爸,你看,那不是哥哥和姐姐嗎?」果然,席菲和席風兩人剛從海里走上了沙灘。
席菲也看到了他們,興奮的跑了過來,叫道:「爸爸,二叔、三叔,你們怎麼來了。」
席菲的父親席中沉聲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這麼大的浪居然也敢到海里游泳,要是讓海水捲走怎麼辦?」
席菲吐了吐舌頭,拉著自己父親的手,嬌聲道:「爸爸,不會的,我和風弟的水性那麼好,怎麼會有事呢?在浪里玩兒好過癮啊!就是往回遊的時候有些費勁。」他轉向自己的小弟,問道:「雷雷,阿獃哥哥呢,你沒和他在一起嗎?」
席雷一楞,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席白,道:「阿獃哥哥不是在岸邊等你們嗎?怎麼沒見他?」
席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兄弟,道:「大家快找找,阿獃一定不會丟下菲兒和風兒先回去的,他應該就在附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裡卻有些不祥之感,沙灘如此平坦,沒有任何遮蓋物,如果阿獃在,他們應該一眼就可以看到才對。
席風突然道:「爸爸,大伯,三叔,你們看,這不是阿獃哥哥的外衣嗎?」
席中、席發、席白跑到近前,果然,阿獃的外衣就在沙灘上,已經被雨水完全打濕了。三人面面相覷,席中色變道:「不好,阿獃一定是去海里找你們了。這下壞了,他的水性並不好,恐怕很難游回來。老三,你快去通知歐文叔叔,老二,咱們到海里去找找。」
此時的阿獃已經看不到岸邊了,在昏暗的烏雲下,浪花不斷拍打著他的身體,抹了抹臉上的海水,阿獃焦急的看著四周,「菲兒、小風,你們在哪裡啊!」他現在想的,依然是席菲和席風的安全,一個大浪過來,頓時讓阿獃喝了口鹹鹹的海水,那苦澀的滋味使他難受異常。體力,在一點點的消失著,危機逐漸降臨到阿獃身上。
浮在海面的阿獃突然覺得腳下傳來一陣巨痛,似乎什麼東西扎到了自己的腿,痛呼一聲,阿獃彎腰摸去,摸到了一個滑溜的軀體,那滑溜的軀體上有著一個尖刺,已經深深的扎入了他大腿的肌肉之中,鮮紅的血液從身體周圍的海水中泛起。阿獃雙手抓住那滑溜的軀體,用力拔出了體外,整條右腿完全麻痹了,血液不斷的流淌而出。阿獃倒吸一口涼氣,體內的生生真氣自動轉移到傷口部位,封住了那裡的血脈,沒有讓他再繼續流血。海水不斷刺激著傷處,阿獃疼的險些昏了過去。
握在手中的滑溜軀體突然劇烈的扭動起來,似乎想掙脫阿獃的雙手,阿獃將那軀體舉到眼前,竟然是一條身長兩尺的金色怪魚,它通體金光閃爍和阿獃以前見過的魚不光顏色不同,而且多出了一隻金光閃閃的尖嘴,剛在正是那和身體一樣長的嘴刺穿了阿獃的大腿。
阿獃一手攥住怪魚的嘴,另一隻手攥住它的尾巴,完全憑藉海水的浮力漂浮在海面上,由於失血不少,陣陣眩暈的感覺不斷傳來,一個又一個的海浪依然無休止的拍打著他的身體,那怪魚掙扎數回,卻無法掙脫阿獃有力的雙手。
阿獃楞楞的沖怪魚道:「你,你為什麼扎我,很疼的啊!」怪魚扭動兩下,身上的海水流過眼瞼,似乎流淚了一樣,兩隻閃爍著金光的怪眼哀怨的看著阿獃,似乎在求他將自己放了。
阿獃心中一軟,道:「我放了你吧,不過,你可不要在扎我了,以後也不可以再扎別人哦。」說著,向外一拋,將怪魚扔進了海中,金芒在海水裡閃了幾閃,怪魚消失不見了。
阿獃小心的摸了摸腿上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繼續大喊著,「菲兒,小風,你們在那裡,我是阿獃啊!」只喊了幾聲,他的嗓子就已經沙啞了,在海浪的不斷衝擊下,阿獃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就在阿獃快要暈倒的時候,金光一閃,那條金色的怪魚又回來了,它拿長嘴噌了噌阿獃的身體,嘴上叼著一個什麼東西。
阿獃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喘息著問道:「給我的么?」
怪魚竟然好象聽懂了一樣點了點頭。阿獃將怪魚嘴上的東西摘了下來,原來是一玫白色的玉石戒指,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阿獃眨了眨朦朧的雙眼,勉強將戒指套在左手食指上,一個巨浪打來,頓時將他擊的昏了過去。
岸邊,在席白的帶領下,歐文焦急的趕到阿獃下水的海灘,澎湃的巨浪不斷衝擊著岸上的沙灘,席菲、席風和席雷站在岸邊,席菲和席風顯然知道自己闖禍了,低著頭不吭聲,歐文急切的問道:「菲兒,你爸爸和你二叔找到阿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