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入口,行動
龍非夜的話剛說完,顧北月就道,「應該就在峭壁上的,殿下,今夜我隨你走一趟,先探個究竟。」
激動著的顧七少總算想起當初在君臨山地宮裡,他和韓芸汐,龍非夜為了逃大火,被逼到懸崖,差點就掉下深淵。
那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人對他不離不棄,他終於也冷靜了下來。
救人,不僅僅需要一腔的熱血,更需要一顆足夠冷靜的心。
「把所有出口找出來,全堵上!」顧七少冷冷說。
這傢伙若是冷靜下來,其實一點都不蠢。龍非夜和顧北月正是這個意思,即便是調派所有人手包圍住風明山,都還不算保險,畢竟風明山之大,令人防不勝防。但是,如果能把地宮的出口都尋出來,集中力量埋伏重兵,那就會事半功倍。
是夜,龍非夜和顧北月親自去了毒宗祭壇所在的那片黑森林,從森林裡飛上風明山的峭壁。
也就龍非夜和顧北月這等能耐的人才能在如此高聳,幾乎沒有可攀援、立足借力的牆壁上飛走。一邊要提防被人發現,另一邊還要尋找隱藏峭壁上的懸崖,山洞。
他們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幾乎把延綿有千米,高不可丈量的大峭壁搜了一遍,發現峭壁上只有一個出口。
龍非夜和顧北月沒有回醫城,而是讓顧七少和唐離過來。
「唐離,你和顧北月一道,從這個山洞進去。我和顧七少到山上去,從樹洞入。記住,太陽一露頭,就行動!」龍非夜冷冷交待。
雖然唐離的武功跟他們幾個比起來,算很一般,但是唐離手上多的是令人防不勝防的暗器。再者,寧靜在這裡,他當然要親自來救!
把唐離交給顧北月,龍非夜還是放心的,顧北月躲避攻擊和逃脫的速度無人能及,以他一人之力要傷白彥青不太可能,但是,白彥青要傷到他,毒到他,也沒那麼容易。
龍非夜不熟毒術,但是和顧七少這個不死不滅的傢伙在一起,也足夠可以應對白彥青的毒術了。若是他們遇到白彥青,顧七少負責纏住白彥青,他便可以救人。
而之所以分頭行動,亦是保險之舉,畢竟兩個入口都可能會有防守,萬一他們都被發現,白彥青一人難分兩身,無暇兩股。只要他們中的一對纏住白彥青,另一對便有救人,甚至是偷襲的機會。
龍非夜又吩咐了楚西風,待天亮,他們幾個行動之後,立馬調派守在山下的所有人手埋伏在兩個入口處,而醫城外圍的埋伏保持不動。
把唐離留給了顧北月,自己和顧七少繞到山中去,一路秘密潛到顧北月發現的那個樹洞邊,埋伏!
還有約莫一個時辰,太陽就會出來了。
這一個時辰,是黎民來臨前的黑夜,對於他們四人來說,都是最漫長的一次等待。
對於龍非夜來說,等待是韓芸汐那自信從容的笑容,是韓芸汐腹中他最小心翼翼期盼的小傢伙;
對於顧北月來說,等待的依舊是肩上那份指責,是心底那麼守護;
對顧七少來說,等待也不過是那一句「毒丫頭」;
對唐離來說,等待或許會是一句遲早了好久,欠了寧靜好久的告白,一句他和寧靜之間最真實的言語。
此時此刻,韓芸汐她們在做什麼?
韓芸汐已經醒了,雖然任四小姐說她其實可以下榻了,她還是謹慎得很,依舊成日平躺著。
在小黑屋裡的那三個月,她是一點心思都無法修鍊儲毒空間,甚至都無法感受到小東西的存在。
但是,打從把消息從出去之後,她的心就安了好多。這些日子她躺著沒事做,基本都是閉眼修行。心一靜,便立馬感受到小東西的存在,甚至可以感受到小東西暴躁的情緒。
其實,這個時候她再修行也沒有太大的提升空間,她只是努力得想多修一些,離晉級會再近一些。
晉級的契機,到底是什麼呢?
任四小姐一開始還惶恐不安,幾日下來,她倒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這會兒正酣睡著。
寧靜被獨自關在一間密室里,之前蘇小玉騙了白彥青,騙了好吃好喝的,還騙了不少滋補的藥材。若非那幾日養一下,讓她緩了一口氣,天知道她會不會死在虎牢那片山林里?
後來,白彥青知道蘇小玉其實並不知道迷蝶夢的下落,她們兩人差點就被殺了。刀都架到脖子上,蘇小玉還是堅信白彥青不會殺她們。
她當時一直不明白,如今看來,白彥青那個時候就有劫持韓芸汐的打算了,無非是想拿她們兩人來威脅韓芸汐乖乖聽話。
雖然命還有,可是,她依舊非常虛弱,甚至是站久一點點都辦不到,會昏,雙腿特別酸痛。
她靠坐在角落裡,輕輕舔著沒掉牙的牙槽,失落極了。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未嫁人之前是怎樣個女扮男裝,意氣風發的樣子。但是,她並不後悔遇到唐離,更不後悔為唐離生下女兒。
思念唐離之餘,她更加思念的是女兒,那個生下來她都沒抱過幾回的女兒。剛出生的孩子,一日一個樣,這都幾個月了,女兒變成什麼樣子了呢?她會不會已經認不出來了?女兒開始會認人了嗎?她還記不記得被娘親抱過,餵過?還記不記得自己也是有娘親的?
每每夜裡,寧靜腦海里浮現出那張稚嫩的小臉蛋,就忍不住哭,哭得心肝脾肺腎都碎了。
蘇小玉其實就被關在寧靜隔壁,石室密閉,她聽不到寧靜的哭聲,也不知道寧靜就在自己隔壁。比起寧靜的失落,她的狀態算是非常好的。
她一邊堅信她主子有能耐把消息送出去,一邊已經開始在琢磨逮住白彥青之後,怎麼拿白彥青這個不死之身來研究新的酷刑出來。沒研究個百個千個,她是不會甘心的!當然,在研究新酷刑之前,她得先讓寧靜把仇報了,讓白彥青嘗一嘗拔牙的滋味!
就蘇小玉這等脾氣和心性的人,長大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敢娶走。
在這座地宮裡,還有兩個被囚禁的人。一個是穆清武,一個是端木瑤。
穆清武自從被劫持之後,換了三個地方,最後被關到了地宮裡。他至今都還不知道自己被什麼人劫持了,不知道雲空大陸已經經歷了一場戰亂,恢復了和平,更不知道他在穆家是離族之後,離族因為曾經的過錯,因為他父親觸怒了眾怒,已經被龍非夜滅了。如今,哪怕是那些逃走的離族人,都不敢暴露身份,生怕成為公敵。
穆清武這一生坦蕩,頂天獨立,光明磊落。他若知曉這些殘忍的真相,知道自己族人不堪的過去,會做何感想?
被關押至今,除了一日三餐的送飯人之外,沒有任何人來過。他問過無數次,劫持他的人是誰,為何要劫持他,那送飯人終究一言不發。
那麼久了,他都快自己是一個被劫匪遺忘了的人質。
是的,穆清武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已經被白彥青遺忘了。也幸好是被遺忘,否則白彥青早就叫人停掉三餐,穆清武會被活活餓死!
同樣被遺忘的還有端木瑤。
端木瑤但凡還有一點點頭腦,都不應該把三尊者直接交給白彥青。可惜,她就是沒頭腦!
邪劍門已經被滅,天山也恢復了秩序,她對於白彥青來說,還有什麼利用價值?當她把三尊者交給白彥青之後,當她埋伏在天寧皇都的人劫持了穆清武之後,她就成為白彥青的一顆棄子。
當白彥青把韓芸汐關押到這個地宮的時候,她愚蠢地要求白彥青把韓芸汐交給她。於是,從那一開始她就被囚禁在密室里,無論她怎麼鬧,白彥青都沒有再見她一面。
若非白彥青把她遺忘,她估計早就餓死了。沒有被餓死,對於她來說,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此時此刻,白彥青就在關押韓芸汐密室旁邊的石室里和郝三喝酒。
「主子,待韓芸汐和龍非夜反目成仇了,你有何打算?」這個問題,在郝三心裡藏了很久很久。
主子這輩子為愛而活,更仇恨而活,卻從來沒有為自己打算過。
白彥青沒作聲,一杯酒全倒入口中,酒杯重重擲在石桌上。雖然他沒理睬郝三,但是,郝三的問題無疑在他心裡掀起了波瀾。
報復了沐心的女兒,報復了沐心,之後呢?他還能做什麼?他不死,不滅,將來無比漫長的歲月里,他該何去何從?
郝三猶豫了好久,試探地問,「主子,待韓芸汐和龍非夜自相殘殺,都斃命而去,這天下就無主了呀!」
郝三一直都盼著主子能奪下這天下,他也能享一享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呀!
郝三的暗示那麼明顯,只可惜白彥青並沒有聽進去!他冷笑道,「無主的天下才有意思!」
無主的天下便是戰火紛飛,流離失所,瘟疫肆掠,民不聊生的天下呀!
郝三眼底掠過一抹無奈,沒再做聲。
而此時此刻,外頭的天已經亮了,太陽露了頭。
龍非夜和顧七少,顧北月和唐離幾乎同時潛入地宮。他們進入地宮沒多久,都遇到了第一重阻礙,一摸一樣的阻礙。
這阻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