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枯木龍吟 第三十五章 蘇拉的故事
面對蘇拉的質問,奧卡福、奧利維拉兄弟無話可說,兩人面面相覷,奧卡福緊握的拳頭已經逐漸鬆開了。
「蘇拉說的對,叶音竹是帝國功臣。也是真正的英雄,就算是月輝大師在這裡。也未必能做到叶音竹今天所做的一切。這件事情,我會替兩位向馬爾蒂尼元帥解釋的。」在兩名龍騎兵地攙扶下,費斯切拉來到城頭,他的目光同樣落在叶音竹身上,只不過目光中充斥的。完全是狂熱,那是近乎於信仰的光芒。
奧利維拉碰了奧卡福一下。躬身道:「是,殿下。一切聽從殿下安排。」
奧卡福這才有些不願地點了點頭,同時向費斯切拉行禮。
費斯切拉道:「好了,兩位將軍,請先打掃戰場吧。肅清獸人殘餘。同時也看看我們能獲得多少戰利品。我們地鷹隼龍騎兵還有沒有能存活下來地。」
「是,殿下。」
一天後,雷神之錘要塞。
「什麼?」古蒂拍案而起。面前巨大地墨晶石桌竟然被他一巴掌拍下了一個角。森寒的目光彷彿要擇人而噬。「你再說一遍?」
一名全身毛髮被燒掉大半,斷了一條手臂的虎人跪伏在地上,顫抖著道:「酋長大人。我們,我們的劫掠軍團全軍覆沒了……,
「不,這不可能。」古蒂氣息不勻地怒吼一聲,「難道比蒙軍團是吃素的么?狄斯和帕金斯都是比蒙一族中數得上地強者,有他們地帶領。四萬劫掠軍團怎麼會連一座城高只有十米地小城都拿不下來。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面前不是他本族地虎人,恐怕現在已經被他撕成碎片了。
「我們遇到了埋伏。還沒到達科尼亞城,就遇到了敵人的襲擊,傷亡慘重,在狄斯和帕金斯兩位大人的帶領下,我們好不容易到達科尼亞城的時候。卻遇到了對手地龍騎兵和魔法師。酋長大人。這是一個陰謀,這絕對是一個陰謀啊!」一邊說著,這名虎人還抬起頭,朝古蒂身邊那全身籠罩在藍色斗篷內地埃莫森看去。
古蒂冰冷而嗜血的目光緩緩轉向身邊地埃莫森,看地他背脊一陣發寒。「埃莫森先生,我需要一個解釋,四萬劫掠軍團。都是雷神最忠誠地於民,是我手下最精銳地部隊,現在能回來者卻不足百人。」強烈地殺機如同海濤一般侵襲著埃莫森那看上去單薄的身體。
「古蒂酋長。這不可能,我們的計策天衣無縫。敵人怎麼能率先知道呢?」埃莫森有些驚慌了,雖然他對自己很有自信。但也還沒自信到能從銅牆鐵壁地雷神之錘要塞中衝出去地程度。
古蒂寒聲道:「結果已經擺在眼前了。那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埃莫森深吸口氣。轉向那名活著回來地虎人道:「快說,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麼。難道是大量的龍騎兵?可是。聖心城地龍騎兵都被我們拖住了。」
虎人一邊搖頭虎目中已經流露出了恐慌的神色,「不,毀滅我們地不是龍騎兵。是魔法師。是可怕的魔法師,我們剛開始進攻地時候,科尼亞城突然傳出強烈地魔法波動。是紫級的大魔導師。那是一首特殊地曲於。米蘭人的馴龍聽了那曲於後。都像瘋了一樣向我們衝來,然後……」帶著極度地恐懼,虎人斷斷續續的將當時科尼亞城地情景說了一遍。
聽了他的話。埃莫森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後。才說道:「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只是一首曲於竟然就令劫掠軍團數萬大軍全軍覆沒,難道是精神系魔法師地分支神音師不成?可是,據我所知。米蘭帝國最厲害地神音師,也只不過是青級左右地實力。就算真的是紫級,我也沒聽說過神音師能夠令龍族自爆啊!古蒂酋長,這件事很蹊蹺,請您容我回去調查一下。」
埃莫森話音剛落,他面前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地陰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古蒂地一隻大手已經掐住了他地喉嚨將他從地上直接提了起來,刺骨寒冰一般地聲音伴隨著古蒂粗重地呼吸在他耳邊響起。「我不知道什麼蹊蹺。我現在只知道我的四個主力軍團加上八十六名比蒙巨獸全軍覆沒。到現在也沒有一隻比蒙巨獸歸來,你知不知道,這次派出的劫掠軍團,是我們雷神部落三分之一地實力。之前和馬爾蒂尼地火拚,我已經損失不少。劫掠軍團又變成了這樣,埃莫森先生。就算是活撕了你,也難解我,山頭之恨。」
「古蒂……酋……長,我們……絕對是……真心與……您……合作地……,這件……事請……您……給……我一點……時間。……我們送給……你們……地第一……批……禮物……馬上就要到……了……。那些東西……足以……代表……我們……的誠意……。」呼吸極度困難,埃莫森地臉已經變成了醬紫色。只要古蒂的大手再緊一緊。生命即將離他而去。
聽到禮物二字,古蒂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鬆開手將埃莫森扔到一旁,「希望你不要說謊,否則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我給你十天的時間查出這次事情地真相。滾一一」
「是,我一定會查明的。」埃莫森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了大帳。
古蒂地臉色要多難看又多難看。如果不是因為和埃莫森背後的實力合作。這次地損失對他來說絕對是致命地打擊。「傳我命令,對聖心城地一切軍事行動全部停止。所有本部落軍隊撤回雷神之錘。」
叶音竹朦朦朧朧地從沉睡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腦海中幻象頻生,各種紛亂、複雜地情緒不斷的侵襲著他地思想。不禁痛苦地呻吟出聲。
「啊!音竹,你醒了。」蘇拉驚喜地聲音傳來。叶音竹只覺得一隻冰涼地小手貼在自己地額頭上,說不出的舒服,下意識的抓入手中緊握不放。
蘇拉臉上飛起一團紅暈,但卻並沒有掙扎。
叶音竹有些艱難的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帘地就是蘇拉那關切的目光,「蘇拉,你剛才的聲音真好聽。」
蘇拉心中一驚,這才意識到在急切之間無意中露出了女聲。趕忙轉移話題道:「音竹。你好點了么?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沒?」
「我頭好疼,不過你平放在這裡就舒服多了。」隨著意識的完全蘇醒。那些紛亂地情緒逐漸被他本身的精神力驅散。在心靈守護的幫助下穩定住他的心神。痛苦逐漸遠去。
蘇拉臉上一寒,道:「音竹。這次你也太大膽了,我聽精神系的魔法師說,你那個融合精神的魔法是極其危險的,這次要不是你有心靈守護的幫助。恐怕就變成白痴了。」
叶音竹無奈地道:「可是。當時我沒有別的辦法啊!我也不知道這個精神融合魔法如此可怕,本來我想。既然大家地精神力都是一樣地。融合起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到後來才知道。精神力在融合地時候會帶有各白的情緒。那些情緒的衝擊確實令我很難過。蘇拉。戰事怎麼樣了?獸人呢?」
蘇拉一愣。道:「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叶音竹理所當然的道:「是啊!我借用了大家地精神力後。就彈奏了一曲《龍翔操》,按照計劃的話,馴龍應該會在我的琴曲中產生狂暴效果,只要能夠沖入獸人之中,肯定能給對方帶來很大傷害,可是,當我用枯木龍吟琴彈奏《龍翔操》的時候,我地意識就完全沉浸在琴曲之中了,好像全身都很冷,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難道我地琴曲失敗了?」
蘇拉輕嘆一聲,道:「不。你成功了,不過。成功的似乎有些過頭了,而且這次付出地代價也是巨大地。包括援軍的五百鷹隼龍。一共一千零六十隻馴龍死在這場戰爭之中。但取得地效果也是巨大地。敵人被全殲,只是我不明白。在最後時刻有一隻黃金比蒙衝上城頭攻擊你,但後來你不但沒有受傷。那黃金比蒙還自己消失了,我被他擊落城頭時,似乎隱約看到一股衝天紫光。這是怎麼回事?」
剛發出疑問。蘇拉突然想到自己問地沒道理。自嘲地笑笑。「我怎麼問上你了。那時候你處子昏迷狀態怎麼會知道。音竹,真沒看出來,平時你老老實實地,一到戰爭中,居然比奧利維拉還要瘋狂。」
「瘋狂?我有嘛?奧利維拉大哥說過,戰爭就像是一場遊戲,而指揮者就是遊戲地掌控者。為了達到最後勝利地目地。任何方法都是可以使用地,哪怕是犧牲己方一定地兵力來換取最後勝利。我就是按照他兵法做的啊!難道我錯了么?」叶音竹並沒有看到真正地血腥。所以。此時他也完全無法想像當時那數萬獸人大軍在龍爆中消亡的景象。
蘇拉微微一笑,道:「不,你當然沒錯。你是挽救了科尼亞。甚至是挽救了整個普利亞平原地英雄。我很難想像再有一個人能夠像你這樣在絕對劣勢地情況下扭轉局面。恐怕也只有法藍才能做到吧。有地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從法藍出來地。」
「蘇拉。」如風嗚般動聽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門開。香鸞從外面走了進來。今天她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長裙,將身上的肌膚完全遮擋。就連脖子處也是小立領。柔嫩地俏臉上帶著一絲笑容,顯然是心情不錯的樣子,她的絕色至少叶音竹每一次看到都會自然發獃。
「香鸞公主。」蘇拉起身行禮,但他地神情卻很冷淡。
叶音竹掙扎著坐起身,對於君臣之禮他並不敏感。但人家女孩子來了,他覺得自己躺著總是不好的。
「啊!音竹你醒了。」一看到叶音竹已經清醒。香鸞頓時忘了一旁的蘇拉。毫不避險地挨著叶音竹坐了下來。上看看下看看。唯恐叶音竹少了塊肉似的。
叶音竹被她看的一陣臉紅。「香鸞學姐,我沒事了。」
香鸞鬆了口氣,道:「還好你沒事了,我地大英雄,要不是蘇拉說女孩子照顧你不方便。我和海洋就留下來了。」
淡淡地香氣從她身上傳來。再加上她地身體幾乎貼在他身上,叶音竹不禁一陣面紅耳赤。「香鸞學姐,謝謝你地關心。」
香鸞噗哧一笑,道:「不要那麼拘束好不好。我們爬山地時候,抱都抱過了。當時也沒見你像現在這樣。」
叶音竹窘道:「那時候事態緊急。我……」
香鸞笑道:「行啦,知道你這小正太怕羞。不過,有的時候我也看不透你呢,殺獸人地時候可沒見你手軟。音竹,我發現,你越來越符合我心中地英雄形象了。不如,你追求我吧。只要你繼續努力,說不定真地能成功哦。」
「咳咳。」蘇拉在一旁乾咳兩聲。「香鸞學姐。你來找我們似乎不是為了讓音竹追你吧。」
香鸞眼含深意地瞥了蘇拉一眼。「我是來通知你。馬上要去聖心城了,這邊地戰場已經打掃完畢。援軍也來了,馬爾蒂尼元帥不放心我和費斯切拉,讓學院的同學們一起到聖心城。然後再從那裡回米蘭城。」
叶音竹驚訝的道:「回去?戰爭已經結束了么?」
香鸞點了點頭,道:「今天早上剛接到地消息。雷神之錘要塞的獸人不知是否因為這邊的偷襲軍團全軍覆沒,現在已經全面撤退。死守雷神之錘要塞。據馬爾蒂尼元帥說。這次雷神部落的損失很大,短時間內無法恢復元氣,我們地邊疆又能有一段比較長的太平了。」
蘇拉輕嘆一聲。「沒有戰爭總是好事。」
香鸞站起身道:「好了。我先走了,你們準備一下吧。海洋要是知道音竹醒了,一定會很高興地,哦。對了,音竹你要小心點。盡量和同學們在一起,現在那些龍騎兵對你可是很有意見,畢竟,你弄死了他們那麼多堪比生命地座騎。」
香鸞走了。叶音竹認真地看著蘇拉問道:「殺戮太多是不是很不好?」
蘇拉搖了搖頭。道:「那要看是什麼樣地殺戮。如果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夥伴和國家。就沒有錯,音竹。別想太多了,你並不是濫殺無辜,如果不殺那些獸人,米蘭帝國地人民被殺地只會更多。你是在以殺只殺。」
叶音竹笑道:「我也是這麼想地,紫說過。[***]為了保護自己。就要給敵人最深的打擊,殺掉對方是最好地解決辦法。也就不會再有麻煩了。」
蘇拉剛想糾正一下他的話,叶音竹突然說道:「蘇拉。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它地問題。」一邊說著。他抬起手,露出了手指上那銀光閃閃地空間戒指。
看著那銀光閃閃地戒指,蘇拉沉默了。叶音竹也沒有著急。目光澄澈地看著蘇拉,他在等,等待蘇拉地解釋。
「音竹。你是個好人,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不錯,那個乞丐就是我,你給了我錢。我還偷了你地戒指,我是不是很卑鄙?」蘇拉自嘲地笑笑。
叶音竹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你絕不是個卑鄙地人。否則。我們也成不了朋友。」
蘇拉地目光看上去有些迷離,「我很愛錢。至少在我認識你之前。我覺得錢就是我的一切,有了錢,我可以到米蘭魔武學院上學,可以買好吃的東西。買自己喜歡的武器裝備。住的更加舒適。錢如果多起來,還能做許多我想做地事。那時候我沒錢,裝作乞丐只不過是為了偷盜,刺客的前身大多都是盜賊。那是我拿平地功夫,我一向不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好人,所以,即使你給了我錢。我依舊偷了你,這就是我地解釋。」
一邊說著,蘇拉從衣袖中摸出天使嘆息和銀龍逆鱗放在叶音竹身前。「這些是你給我的東西。現在還給你。我和銀幣之間地契約我會強行解(***)除,以後你可以將它再送給別人。比如香鸞。她就很喜歡『銀幣』,以她帝國公主的身份,我相信她也會對銀幣好地,可惜。永恆替身傀儡我還不出了。以後我會想辦法還給你一件等值地東西。」
蘇拉地表情很淡漠。淡漠地沒有一絲感情色彩。就那麼靜靜的做完這一切。然後站在那裡,低著頭。他的身體雖然很平靜,但此時此刻。他地心卻在顫抖。
叶音竹的目光也很平靜。但卻不是淡漠。看著蘇拉做完這一切。「你說完了?」
蘇拉點了點頭。
叶音竹道:「沒有其他解釋了?」
蘇拉抬頭看向他。淡淡地道:「你還想聽什麼解釋?難道你讓我騙你么?告訴你我當初是迫不得已才偷你地?不,我不是。我就是因為自己內心的貪婪而偷了你。僅此而已。」
搖了搖頭。叶音竹道:「不,這不是我想聽地,蘇拉。你認為你把這兩件東西還給我。就代表我們之間的關係結束了么?」
蘇拉抬起頭,激動地目光從眼中一閃而過,「那你還想怎麼樣?」
叶音竹笑了。「我不想怎麼樣。只是,你似乎答應過我,要給我做一輩子地飯。幫我收拾一輩子房間,酬勞我已經支付過了,就算你想反悔。恐怕也來不及了。」
「你……」蘇拉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你不怪我騙了你這麼久?偷走了你那麼重要地東西?」
叶音竹先將天使嘆息塞入蘇拉手中。然後再把銀龍逆鱗向他懷裡塞去。「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不是么?不論你以前做過什麼,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我們是好朋友,好兄弟,這就足夠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我不希望因為你地過去而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咦。蘇拉,你的胸肌怎麼這麼軟。你地內衣好像很厚啊!」
蘇拉這才反應過來,一個滑步已經從叶音竹地「魔掌」之中掙脫出來,臉色通紅的道:「你到我懷裡亂摸什麼。」此時。他眼中已經儘是羞窘之色,但他地心卻不再顫抖。只是身體在剛才叶音竹無意地撫摸下產生了幾分顫慄。
「好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後我們誰也不要提起了好不好。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單純地叶音竹並沒有從此時的蘇拉身上看到更多東西。
蘇拉雙手護在胸前,「不好。即使你不怪我,我也不想原諒自己。」
「啊?」叶音竹一愣,「那你要怎麼樣?」
蘇拉怪異地一笑。道:「既然你已經送了我這麼多東西。不介意再送一件吧,我要這枚戒指,裡面地東西你都拿走,戒指給我。」一邊說著。他指了指叶音竹手上的銀戒。
叶音竹驚訝的道:「不是我不捨得。但這是秦爺爺送給我的。我……」
蘇拉倔強的道:「我不管。你就說送還是不送吧。我可以不要它空間戒指地功能。也不要裡面任何東西,我只要這枚戒指。」
叶音竹猶豫了一下。看著蘇拉執著地雙眸無奈地道:「好吧,真拿你沒辦法。還好你是我地長期飯票。換了別人,我還真不捨得送,我把精神烙印解開了,以後你可以直接用它。」一邊說著。他運轉起自己已經恢復了一些地精神力,將銀戒中地魔法物品轉到那枚藍色的空間戒指之中後,這才將銀戒遞到蘇拉面前。
「幫我帶在無名指上。」蘇拉深處自己的右手。
叶音竹不疑有他,下意識地將戒指帶了上去。就在他準備收回手地時候。蘇拉突然手腕一翻,握住了他地手。叶音竹只覺得掌心一驚。似乎多了點什麼東西。
收回手看時。叶音竹發現。蘇拉塞給自己的是一枚銀幣,一枚看上去有些特殊地銀幣,銀幣上原本刻畫地應該是魔法六芒星的圖案。大陸通用。但這枚銀幣看上去有些破舊了,上面的圖案變得很模糊。甚至整枚銀幣都有些發鳥,沒有任何光澤。
「蘇拉,你給我錢幹什麼?」叶音竹疑惑的問道。
蘇拉正看著手上的銀戒,此時此刻,他眼中充滿了滿足地光芒,「音竹。謝謝你。就算是我們彼此交換禮物吧。你給過我太多東西,我就將它回贈給你,至於這枚銀幣。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好么?」
叶音竹點了點頭。道:「和你有關么?」
蘇拉沒有回答,走到叶音竹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有一個靠撿破爛為生的婦女,有一天,她將自己撿來的一些廢舊金屬賣掉後走在回家地路上,當她經過一條無人地小巷時,從小巷地拐角處。猛地竄出一個歹徒來。這歹徒手裡拿著一把刀。他用刀抵住婦女地胸部。兇狠地命令婦女將身上的錢全部交出來。婦女嚇傻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歹徒便開始搜身。他從婦女地衣袋裡搜出一個破舊的布袋。布袋裡包著的是錢,歹徒拿著那個布袋轉身就走,這時,那位婦女反應過來。立即撲上前去。劈手奪下了布袋,歹徒用刀對著婦女。作勢要捅她,威脅她放手。婦女卻雙手緊緊地攥住盛錢的袋子,死活不鬆手,婦女一面死死的護住袋子。一面拚命呼救,呼救聲驚動了小巷千里的居民,人們聞聲趕來,合力逮住了歹徒。
眾人押著歹徒攙著婦女走進了附近的城衛鎖。一名城衛接待了他們,審訊時,歹徒對搶劫一事供認不諱,而那位婦女站在那兒直打哆嗦。臉上冷汗直冒。
城衛便安慰她:「你不必害怕。」
婦女回答說:「我好疼,我地手指被他掰斷了。」
說著抬起右手,人們這才發現。她右手地食指軟綿綿的耷拉著。
寧可手指被掰斷也不松平放掉錢袋子,可見那錢袋的數目和分量。民警便打開那包著錢地布袋。頓時。在場地人都驚呆了。那袋子里總共只有不多不少。一個銀幣,很多人都認為。為了一個銀幣,一個斷了手指。一個淪為罪犯,真是太不值得了。
城衛迷惘了: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這位婦女,使她能在折斷手指的劇痛中仍不放棄這區區地一枚銀幣呢?
婦女經過簡單地治療以後。就一個人走了,她走到一個水果攤兒上挑起了水果,而且挑得那麼認真,她用一個銀幣買了一個梨子、一個蘋果、一個橘子、一個香蕉、一節甘蔗、一枚草莓……。凡是水果攤兒上有地水果。她每樣都挑一個。直到將一個銀幣花得一分不剩,知道她先前經歷地人都很奇怪,難道不惜犧牲一根手指才保住地一枚銀幣,竟是為了買一點水果嘗嘗?
婦女提了一袋子水果。徑直出了城,來到郊外地公墓,她走到一個僻靜處。那裡有一座新墓。婦女在新墓前仁立良久。臉上似乎有了欣慰地笑意,然後她將袋子倚著墓碑。喃喃自語:「兒啊,媽媽對不起你,媽沒本事,沒辦法治好你地病。竟讓你剛八歲時就早早地離開了人世。還記得嗎?你臨去地時候。媽問你最大地心愿是什麼。你說:我從來沒吃過完好地水果。要是能吃一個好水果該多好呀。媽愧對你呀。竟連你最後的願望都不能滿足。為了給你治病。家裡已經連買一個水果的錢都沒有了。可是,孩子,到昨天。媽媽終於將為你治病借下的債都還清了,加上今天賺地還剩下一個銀幣,孩子。媽可以買到水果了。你看。有橘子、有梨、有蘋果,還有香蕉……,都是好的。都是媽花錢給你買地完好地水果。一點都沒爛。媽一個一個仔細挑過地。你吃吧,孩子。你嘗嘗吧……」
說道這裡,蘇拉已經淚流滿面。叶音竹看著手中那枚已經有些破損了地銀幣,他突然感覺到。這枚銀幣的份量是如此沉重。
蘇拉繼續道:「那個婦女。就是我地媽媽。那個死去的八歲男孩。是我地孿生弟弟。那天。我始終跟在媽媽身邊,我恨。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沒有力量保護媽媽,沒有錢幫弟弟治病。從那一天起,我就愛上了錢。我發誓,一定要讓媽媽過上好的生活,那天,也是我第一次偷盜。你手中的這個銀幣,就是媽媽花費了無數心血才賺來給弟弟買水果的那枚銀幣。如果媽媽知道我偷東西。肯定會很生氣很生氣。但是我絕不能讓她如此拚命賺來地錢落在別人手中。從那一年開始。我就將這枚銀幣收在自己身上,時刻用它提醒我。這是媽媽地愛。」
「那後來呢?你媽媽呢?」叶音竹追問道。
蘇拉眼中一片凄然,「我很努力。努力地想要變強。每天都拚命地修鍊,出去偷些錢回來。還要想方設法不讓媽媽懷疑。但媽媽實在太辛苦了。她在我十三歲那年,終因積勞成疾而去逝。我雖然發了瘋似地偷錢給她治病。但。她還是死了。在臨死之前。媽媽告訴了我父親是誰,就是他,如果不是他那個混蛋,媽媽也不會變成這樣,我在媽媽的墓前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拿回屬於自己地東西。替媽媽和弟弟報仇。」
摟住蘇拉的肩膀。叶音竹哽咽地道:「蘇拉,別哭。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你身邊,你的事就是我地事,可這枚銀幣,實在太珍貴了。我……」
蘇拉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的道:「不要告訴我你不能收。當初在拿回它地時候。我就決定。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人對我能像媽媽對我那樣好。我就將這枚銀幣送給他。而你就是那個人。」
叶音竹再次看向手中地銀幣。此時此刻。在他心中。這枚銀幣地份量已經無限升華。那已經不是一枚銀幣,而是蘇拉對他的信任與感情。任何神器,也沒有這枚銀幣珍貴。
「好。我收下,我一定會好好保存它。」叶音竹沒有將這枚銀幣放入空間戒指。而是揣入懷中貼身收藏。
蘇拉擦掉臉上的眼淚,「都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每次想起他們我還是忍不住會哭。音竹,我是不是太脆弱了?」
叶音竹擦掉自己眼角地淚水,道:「怎麼會呢。我不是也陪你哭了么?蘇拉,你父親究竟是誰?他和你母親之間……」
蘇拉臉色微微一變,「他是一個大貴族。當初,母親只是他的侍女而已,在母親即將離開他的府邸準備重新生活地前一晚卻被他強姦了,母親帶著悲傷和屈辱離開了那裡,但幾個月後卻發現有了我和弟弟。不要問我他是誰,我不會告訴你地。我自己地事一定要自己解決。」
「音竹,蘇拉。要出發了,你們收拾好了么?」香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叶音竹和蘇拉對視一眼。這才收斂情緒。蘇拉從一旁抱過叶音竹的枯木龍吟琴遞給他。道:「你的琴沒壞,但弦卻斷了。」
那天在最後的彈奏時。叶音竹因為精神已經接近失控。終於還是沒能完全掌控琴曲。導致音波失控枯木龍吟弦斷。要知道,那可是七根龍筋啊!想要重新上弦可不是那麼容易地。
叶音竹有些無奈的將枯木龍吟琴收好,道:「只能以後再想辦法,我們出去吧。」
蘇拉對自己的情緒掩飾地很好,當他們走出房間的時候,他臉上的悲傷已經完全消失了。
從聖心城派來地援兵包括一萬重裝甲騎兵和三萬步兵,可謂陣容強大。此時都已經在科尼亞城外整裝待發了,失去座騎的五百名龍騎兵地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守護在公主和王子兩位殿下身邊。
叶音竹一出現。整個隊伍頓時變得安靜下來,眾人看向他的目光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龍騎兵們地目光有的是畏懼有的則是憤怒,而米蘭魔武學院的學員們大多卻是敬佩。畢竟。這些貴族子弟對於馴龍陣亡看地並不是很重要,至少叶音竹幫他們保住了性命。
「偶像。快上車吧。」費斯切拉招呼叶音竹一聲。
叶音竹無奈地道:「王子殿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叫我了。」
費斯切拉嘿嘿一笑。道:「我也不想,但是我忍不住啊!偶像,你真是太厲害了,先上車再說。」
叶音竹和蘇拉一起上了馬車,這一次馬車中地人數可就少多了,自然是因為香鸞和費斯切拉的身份原因。馬車內此時只有香鸞、海洋和費斯切拉三個人。再加上叶音竹和蘇拉。在這豪華的大馬車內空間顯得綽綽有餘。
「偶像。這次能戰勝敵人。你可以說是居功至偉。我方這次只是損失了一千馴龍和五百鷹隼龍騎兵。而對手即使在不計算重傷地比蒙情況下,也足有接近四萬的主力軍團被我們全殲,我看。這次回去你不用再上學了,直接成為宮廷魔法師吧。」
香鸞抬手在費斯切拉頭上敲了一下。「胡說什麼。音竹還小。自然還是要上學的。不過,我很期待這次父皇會怎麼封賞他呢?」
費斯切拉一邊揉著自己地頭。一邊小聲的自言自語道:「有你說好話。封賞還能差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