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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2章 你的好人

顧七少的一句話讓沐靈兒暗淡的世界一下子明亮起來。 可是,依舊是顧七少的一句話,讓她徹底絕望,顧七少笑呵呵地說,「嘖嘖,我家傻丫頭終於長大了,不黏七哥哥了。」 他笑得那麼高興。 人,會有很多很多無奈,很多很多身不由己,但是,心,卻是絕對的自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矛盾的痛苦吧! 她即便跟金子走,即便不再追著七哥哥跑了,她的心裡也永遠都只有七哥哥一人呀! 可她連回答他的機會都沒有。 沐靈兒都想笑了,好好地嘲笑自己一番。 他不給機會,她也一定要爭取,畢竟這將會是她最堅強的一夜。 沐靈兒看著七哥哥的眼睛,認真地回答他,「七哥哥,你……也不要靈兒了嗎?」 這話一出,顧七少就愣,但是,很快他就哈哈大笑起來,「傻丫頭……」 「七哥哥,靈兒是認真的!靈兒沒跟你開玩笑!」沐靈兒打斷他,她就知道他又要一笑而過,當她的說笑。 顧七少卻忽然溫柔下來,他傾身過去,摸了摸沐靈兒的腦袋,認真說,「傻丫頭,七哥哥怎麼會不要你?不管你嫁給誰,你永遠都是七哥哥的傻丫頭。」 他柔軟的眼神,輕柔的話語是她渴望了多年的解藥,是唯一能解單相思的葯。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像是中了劇毒,從此無藥可救。 溫柔的七哥哥近在咫尺,她的心卻痛得無法言喻。 她就知道!就知道!就知道! 就知道七哥哥一直當她是妹妹,一直都這樣! 她的眼淚都忍不住留下來了,「七哥哥,那你幫我和金子逃走吧?」 顧七少替她擦掉眼淚,認真說,「聽話,金執事是什麼底子,你姐和姐夫都還沒弄清楚,萬一他真是黑族嫡親,你還嫁?」 「要是,他不是黑族嫡親;要是,他不會跟我姐為敵,我就能嫁他?」沐靈兒又問。 顧七少笑了,「傻丫頭,就算他是黑族嫡親,只要他真心待你,你真喜歡他,就能嫁!七哥哥,這不是怕你被騙嘛?咱們不著急,等查清楚他的底子。到時候你要嫁,七哥哥給你準備個大嫁妝!」 沐靈兒吸了吸鼻子,一直點頭,點個不停,「好,好……我聽話,我記住了,我誰的嫁妝都不要,就要七哥哥的。」 顧七少又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去吧,早點休息吧。」 明明都沒什麼好說的了,可是,沐靈兒卻捨不得離開。可七哥哥都讓車夫停下了,她只能下車。 沐靈兒一走,顧七少就鬆了一口氣。他回頭朝顧北月看去,以為顧北月會說點什麼,誰知道,顧北月卻還是閉著眼睛,像是真睡著了。 顧七少坐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湊到顧北月那邊去,他低聲,「那丫頭纏老子好些年了。」 顧北月不語,顧七少慵懶懶伸展了懶腰,又說,「總算解放了!」 顧北月還是不吭聲。 顧七少高舉的手臂攬過去,勾搭住顧北月的肩膀,笑呵呵道,「七爺今日高興,幫你守著,你去睡吧!」 顧北月這才睜眼,淡淡道,「七少,我看靈兒姑娘是故意試探你的,你高興什麼?」 顧七少太了解沐靈兒了,當然知道沐靈兒是故意激將他的,他回答說,「她不故意試探我,我哪來機會跟她說清楚?如今還了,七爺我無債一身輕!」 顧北月本無心多管閑,可顧七少既然都開口了,他還是多了嘴,「靈兒姑娘怕是被金子要挾了吧?」 沐靈兒雖然單純,卻不愚笨不至於被騙,極有可能是被威脅了什麼,所以哪怕大家都在,她也沒說實話。 可是,顧北月琢磨不透,沐靈兒又什麼好被金子威脅的。 「有她姐了。」顧七少呵呵笑了笑,又說,「還有個姐夫,不必咱們操心。」 顧北月挑眉看了顧七少一眼,似乎想說點什麼,可最後還是笑了笑,不多言。 顧七少這沒心沒肺的,雖殘忍,倒也乾脆,不至於害了人家一輩子。 論洒脫乾脆,顧七少或許還比不上顧北月呢。 顧北月不再討論這個問題,他不著痕迹地拿開他勾搭在肩上的手,淡淡道,「睡不著去守夜吧,畢竟這在北歷境內。」 顧七少一出馬,前後看了看,正要到車隊最前面去,卻見沐靈兒坐在前面那輛馬車外哭鼻子。 他立馬退了回來,只當什麼都沒瞧見,跑到車隊最後面去和影衛混了。 夜深深,馬車疾行。 金執事一等再等,好幾番忍不住,卻還是坐在車裡沒動。他答應給她一年的時間,怎麼可以連一夜都等不了? 他閉著眼睛,繼續靜坐,卻不知道沐靈兒就坐在外頭,無聲無息地掉眼淚。 要哭掉多少眼淚,才能完成一個告別儀式?才能說服自己,繼續堅強下去呢? 最後,車夫實在忍不住,勸了一句,「靈兒姑娘,你別這樣,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公主去,讓公主給你做主。別怕……」 金子一聽到這話,猛地揚起車簾,沐靈兒下意識回頭看過來,便撞上了金執事冰冷駭人的眸子。 見沐靈兒雙眸浮腫,紅得似血,小臉上淚跡斑斑,金執事的拳頭都握緊了。他瞪了她一眼,狠狠地甩下車簾,沒管她。 可是,沒多久他就開了口,「你還不進來?」 「我……」沐靈兒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甩了他一句,「你管我!」 話一說完,金執事就掀起帘子,毫不客氣地將沐靈兒拽進車去,壓在座位上! 沐靈兒掙紮起來,「你要幹嘛?你別忘了你現在在我姐手上!」 金執事不管,冷冷問,「顧七少又欺負你了?」 「沒有!」沐靈兒否認了。 「那你哭什麼?」金執事質問道。 「你管我哭什麼?你放開我,否則我叫人了!」沐靈兒很強硬。 金執事盯了她一眼,就放開了。 可是,沐靈兒剛要起身,他卻忽然又壓過來,將她壓在座上,吻住她的唇。這個吻,充滿了他的憤怒,強勢霸道。蠻橫地闖入之後,就沒給她反抗的餘地,糾纏住她的小舌。 沐靈兒想咬他都咬不了,她使勁地搖頭,金執事卻雙手捧住她的腦袋,禁錮住她。 沐靈兒只能打他,狠狠地打,甚至抓撓他。 終於,金執事還是放開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大口喘氣。她推開他,狠狠一巴掌扇過去,在他臉上留下了紅紅的巴掌印。 「靈兒姑娘,你沒事吧,你怎麼了?」車夫的聲音傳來。 沐靈兒頹然坐在一旁,淡淡道,「沒事,鬧著玩呢。」 這話一出,金執事就笑了,一邊笑,一邊無奈搖頭。他低聲,「沐靈兒,你大可說出真相,不必受制於我。」 沐靈兒沒回答他。 半晌,金執事才又問,「沐靈兒,我可以理解為……你捨不得我嗎?」 「不是!」沐靈兒立馬反駁。 「那是為何?」金執事問道,「我們不過是口頭協議罷了,你大可違約。」 沐靈兒朝他看去,反問道,「你明知道我有違約的機會,為何當初還答應我?」 金執事雙手將細碎的劉海捋起來,露出他俊美的眉宇,他輕笑自嘲,淡淡說,「因為我他媽的腦子壞了。」 沐靈兒當然知道他什麼意思,看著她心頭堵得難受,不知道該說什麼。 金執事卻冷冷問,「你呢?你腦子也壞了?」 「金子,你是好人。我不能害你。」沐靈兒認真說。她姐已經對金子很有戒備心了,她要再說出真相來,她姐還能放金子走? 她對他一點兒都不了解,但是,她看得出來,也感受得到,他渴望自由,渴望家鄉。 他說起冬烏大草原上的風景,那種嚮往和眷戀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 「金子,我答應你拿到賣身契,就一定會幫你拿到。我不喜歡你,你別再為難我,好嗎?」沐靈兒問道。 金執事冷笑起來,「沐靈兒,你在違背承諾的同時還要我相信你的承諾,你真當我金子是傻瓜嗎?」 沐靈兒看著他,無話可說。 金執事避開了她那梨花淚雨的小臉,冷冷道,「沐靈兒,除了你違背所有承諾,否則,我不會放棄。」 他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麼,按照之前說的,跟他走;要麼,揭穿他,讓他永遠得不到自由。 他以最渴望的自由為賭注,賭她的心。 翌日,韓芸汐休息夠了,就把沐靈兒叫過去。 她可謂軟硬兼施,可是,沐靈兒都一口咬定了,自己和金執事是真心相愛的。韓芸汐也不逼她,一邊派人去了冬烏族,一邊等著寧承醒。 金執事當年是被狄族買下的,如果真有什麼身世線索,也應該掌控在寧承手上才是。 君亦邪的死訊很快就傳遍北歷國各地,引起了北歷南部的恐慌。沒幾日三途關就傳來了好消息,寧家軍攻破了三途關,同三萬騎兵連夜進入北歷境內。 這消息一傳到龍非夜手上,龍非夜便讓影衛安排,讓大家在附近的一座莊園住下,等寧家軍到! 大家才剛剛安頓好,寧承就醒了。此時,就顧北月一人守在他身旁。 顧北月大喜,正要喊人過來,寧承卻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