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看看。」黎簇剛說完，梁灣就蹲了下來，已經把平面圖攤開在沙地上了，「這個有點意思。」 黎簇看去，那是一張側剖圖，看到標題，他就知道這是現在這個巨大的房間的側剖圖。「這個房間地下還有一個空腔有三十米深，是一個巨大的空間。這個水池是一個蓄水池，我們看到的只是水池的頂部，水池非常深，但是現在裡面也全部灌滿了沙子，然後——」梁灣指了指一個地方，「墓道在這兒，這個門通往這個陵墓其他的地方，完全被堵死。」 梁灣遞給黎簇一疊厚厚的圖紙，繼續說道：「這是整個建築群的所有分布情況。這是一個巨大的工程，分為兩部分。你看外緣整個建築群這一大圈，全部都是用現代建築繪圖法繪製的。中間的這一小部分，大概一平方公里的區域，是考古繪圖法。」 「什麼意思？」 「這是兩撥人做的，中間這撥人，做的不是繪圖設計，而是測繪，外面的人大部分是修繕和重建的工作。說明，在整個建築圈的核心，是一個完整的古代考古遺迹，他們圍繞著這個遺迹，修建和修補了外面所有的東西。」 「妖孽啊，娘子你原來在這兒趴著。」黎簇不敢停留，轉身往回遊去，爬上了岸。 「在水裡？」楊好問。黎簇點頭，就去找自己的背包，「咱們有沒有帶炸藥過來？」 「你是想把它們連那個洞一起炸沒嗎？」梁灣就道，「想辦法把這些蛇引上來啊。」 梁灣看著他：「你剛才還怕得要死呢。」 「你怎麼知道？」 此時，楊好已空手回來，道：「這裡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生火。」 黎簇心道：「一來，這裡誰也靠不住；二來，如果這裡真有這種蛇，那在水裡和在沙子里是一樣的。」 「我覺得不用擔心，他總有辦法讓我們就範。而且我們不是有血清嗎？」梁灣說。 黎簇心說你說得輕巧，你也沒看那蛇的樣子，你又不是法海，牛×轟轟的女人真的害死人。 黎簇身上起了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他轉身就想遊走，忽然他看到在那些盤繞著的黑色的頭髮中間，有一條白色的東西，比任何蛇都要粗大。 「白素貞。」黎簇拉起帳篷，抹掉頭髮上的水，「還有好多『青蛇』。」 梁灣笑笑，指了指一個方向，回答：「否則沒有其他解釋，四周還有很多可以進入的點，這裡是離中心最近的。通往皇陵核心部分的墓道，每隔十米都有封石堵塞，我們無法在墓道中行進。」她又指了指水池，「但是在這個水池底部，有通往其他區域的水槽，所有墓室的排水系統都是相通的，這個皇陵有著極其發達的排水系統，就像籠子一樣包住皇陵中心的墓室，所有的滲水全部都被『籠子的鐵杆』一樣的排水槽引入墓室最底層的積水池裡，然後排放到暗河中去，我覺得這些水槽應該就是通往核心的通道。」 「你的意思是不是，吳邪讓我們下來的目的，是前往這個皇陵的核心區域？」黎簇問。 真的被女士說中了。黎簇收著帳篷，控制自己的身形漂到那個洞的上方，手電筒往下照去，看到洞里一團一團的頭髮，糾結在一起，盤滿了那種毒蛇。 說著，黎簇脫掉了衣服，梁灣給他注射了血清，拿起手電筒，跳進了濾水池裡，潛入下去，迅速地在水下遊盪。 濾水池裡，他們的身後，一條半人高白蛇已經探出了水面，以攻擊的動作看著他們，身上所有的鱗片全部張開，看上去根本不是蛇。 楊好把他拉了上來，問道：「你看到啥了？」 那是一條碗口粗細的白蛇，沒有毛，但是身上的鱗片能夠張開，好像無數的小翅膀可以張合一般。 他們現在所處的房間，在整個皇陵遺址中是最靠近地表的房間，吳邪給他們的這個點，是他們能夠進入的離整個建築群中心那座古代皇陵的核心遺迹最近的點。 「我靠，裡面全是蛇哎。」黎簇罵道。 梁灣點頭，她努力回憶之前她調查出來的內容，「你看它邊緣上的這些線條都是非常高的防沙牆，顯然這邊季節性的風沙是一個非常難解決的問題。1979年古潼京工程的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建立防沙牆壁，來保護施工工地。他們不顧一切地想通過巨大工程的方式，把風沙擋在整個圈子之外。所以外面整個一圈的百分之六十的工程量都是為了引流風沙，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是在皇陵的內部，加固和重修皇陵遺址的關鍵部位。」 「有很多玄學上還未明白的設計，作用不明。」黎簇吸了口氣，他想起吳邪和他說的話。於是，他說道：「看樣子20世紀70年代末的工程主要目的是修復這些可能和玄學有關的部分。」 黎簇看了看四周，就道：「把所有那些能找到的空的容器堆起來，圍成一個圈，姐姐你先給我打一針血清，我去把帳篷撈上來，順便看看水下是否真的有通道。」 很快他就找到了帳篷，他上去扯了一下，發現帳篷非常沉，似乎被牢牢地吸在了水底，他用力一拉，四周的水流一下往水底涌了過去，他努力往後蹬水才沒有被吸進去。用手電筒一照，一個窨井蓋大小的洞，出現在水底。水流正往裡涌去，速度不快，但是能感覺到水的力量。 蘇萬沒有回答，只是眼神有些異樣地看著黎簇的身後，三個人都轉過頭去。 剛才在鏡子里看到的東西，就是這玩意兒？黎簇又仔細看了看，看不到蛇頭，只能看到露出的蛇身，鱗片的形狀也和其他蛇不一樣。 「白蛇？」楊好大笑，以為黎簇在開玩笑，黎簇道：「我找到通往裡面的洞了，但是裡面全是蛇，還有一條白的，特別大。不是白素貞，也是白晶晶。」 蘇萬在邊上，意識有點模糊，就道：「黎簇，你說的白蛇是不是很大啊，有碗口粗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