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黎簇的推測
他觀看這半秒的時間累積起來可能有5個小時,從蘇萬家出來之後,他又坐在網吧里對著這一幀發獃。
他曾經不止一次,想說服自己,這不是他老爹,只是夜視光影下的錯覺,但是他無法欺騙自己。那人在這半秒內轉身的動作,和背影走路的狀態,都跟他老爹完全一致。
他看出老爹的情況很不對,有一些緊張。他老爸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緊張過。但是,從視頻中的表情來看,他老爸處在極度緊張的狀態。
按照黎簇對他老爸的理解,之前拍攝到的所有東西,一定不是令他老爸緊張的理由,一場沙暴,一個山體縫隙。他老爸是北京純爺們,不可能因為這些緊張成這樣。
看樣子,第一段視頻和第二段視頻之間,應該還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說來,在縫隙中的這些人,那種緊張的狀態,也不是很正常,確實像是經歷了某種可怕的事情之後的情緒代償。
交友不慎啊。
攝像機的鏡頭一定沒有動過,他對比了幾個時間點的背景輪廓,完全一致,但是攝像機的時間表達式,少了9分12秒。
他父親是這支探險隊里,活著回來,並且現在看來應該還健在的唯一的人。
黎簇解析了整個視頻,他用相關的軟體把這前後兩三秒的內容全部拆成幀數,他就發現其中有一個非常奇怪的點。
如此說來,自己經歷那些事情,倒也變得不算奇怪了。
他老爹其實從他小時候起就神神秘秘的,當著工廠里一個不大不小的幹部,卻沒有什麼實權,很忙,到處跑,很少和家人吐露自己的工作情況,恐怕連自己老娘都不知道老爹具體是幹什麼的。
沉默了很長時間,黎簇吐出一口長氣,感覺自己的手都有點麻了。他明白為什麼蘇萬把這個東西藏起來了,因為視頻里出現了他老爹,他一定看過這段視頻,被嚇呆了,也許以為自己也有事瞞著他。
黎簇縮在網吧的椅子上,抽了半包廉價煙。他覺得如果自己這個時候抽煙的狀態一直進行下去,估計40歲就會得肺癌死掉。恠
一晃一周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實在想不出有任何辦法可以帶著槍去內蒙古,他意識到自己可能不得不放棄武器,然後循規蹈矩地坐火車或者大巴。就在這個當口,楊好打來電話,說蘇萬好了,今天竟然出院了。
老爹是很久以前就參與了這樣的事情,還是說最近才參加的?
「雜,什麼事情都干,只要沒人干我就得頂上。」老爹是這麼總結自己的工作的。
他回憶老爹的所有細節,他發現,不僅老爹不了解自己,其實自己也不了解老爹。家
第二件事情,他回到了倉庫,帶了一把摺疊衝鋒槍、一些子彈、一些探險用的裝備、帳篷、壓縮餅乾,並整理了身上剩餘的現金。凌晨的時候,他偷偷回到了蘇萬家裡,駕輕就熟地把蘇萬老爸的車開了出去。
黎簇離開網吧之後,做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把自己家裡翻了個底朝天。老爸的錢和卡在被褥下面,翻出來的東西大多都是《故事會》這樣的雜誌、工作文件、以前的老電話本,竟然沒有一絲有用的資料。
黎簇總結了一下:他老爹參加了一支盜墓的隊伍,這支隊伍去了巴丹吉林沙漠中一個叫古潼京的地方,去尋找一塊奇特的岩山,而岩山之下應該有一處巨大的不知名的古代皇陵。後來,這支隊伍里的人大部分都死了,只有黃嚴和他老爹活著回來了。不過黃嚴後來還是死了,而老爹下落不明。黃嚴死前,還把一個奇怪的圖案,刻在了他的背上。
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去內蒙古的呢?飛機、火車、大巴都要過安檢,雖然火車和大巴的安檢非常簡陋,但是自己那麼大的包,很難混過去的。
路他很熟悉,無證駕駛了很多年,他也算半個老司機了。他直接開上了高速,憑藉著記憶和路牌,往內蒙古開去。
他父親並不是一個太謹慎的人,這樣的局面只能證明,父親確實是才參與到這種事情當中沒多久的。
老爹啊老爹,難怪老媽要和你離婚,你也太不靠譜點了。
剛開出北京五環的出口時,他突然意識到行不通。去內蒙古路途太遠,自己沒有駕照,甚至沒成年,只要被查到一次就前功盡棄,不僅車會沒收,還私藏槍支,那可是犯罪。黎簇只好垂頭喪氣又繞回了蘇萬家。
如此說來,他老爹也參與了。而且看沈瓊還有其他幾個孩子的狀態,這批人把孩子牽扯進來,似乎是一個常態。
這就是全部了。
他要去內蒙古的那個房間,但是從現在所有的跡象來看,結果很可能會非常可怕,參與這件事情的人,死的就剩他老爹了。他現在的狀況,顯然也在無數人覬覦的範圍內,不帶槍去可能直接就埋骨他鄉了。
視頻里沈瓊應該是第一次進行這種活動,而沈瓊的老爹應該不是第一次,但看狀況也不是很熟練。所以,十有八九是沈瓊的老爹接的活兒,攛掇他老爹一起乾的。
這段視頻是被剪輯過的,有9分12秒的內容,對方不願意讓黎簇看見。傢
他無奈地思考著。初始的衝勁也慢慢地消退,他甚至產生過步行前往的瘋狂念頭,但是最後理智讓他都放棄了。他帶著這些東西在網吧的沙發上睡著了,第二天漫無目的地在地壇公園待了一整天,然後回家了。
裡面有物流、洗錢、鑒定的人在,老爹是幹什麼的呢?自己真的不知道老爹的特長是什麼。他決定再回家就好好把家裡翻個底朝天,所有老爹不讓他碰的地方,他都要翻出來。
蘇萬多慮了,自己如果有經驗知道一切,就不會拉他們下水了。
從蘇萬的角度看,視頻里有沈瓊和其他的小孩,說明孩子參與這個事情是個慣例,而黎簇處理屍體並不崩潰,相對還比較鎮定,他也許就認為這些事情黎簇都是在做戲。黎簇並不是第一次參與,其實完全知情只不過被捲入到棘手的事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