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根本不了解我
顧洋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會兒,突然從衣兜里拿出那副眼鏡,舉到白洛因眼前晃了晃。 「白洛因,你太傷我的心了。」 白洛因冷哼一聲,「你有心么?」 「我怎麼沒心了?」顧洋用手掐了白洛因的臉頰一下,指甲印嵌得很深,「如果我沒心,就不會丟下那麼多事情來這找你了,你以為我真的是來這出差的么?這麼多天你見我找過一個客戶,聯繫過一個商家么?」 白洛因自動關上耳朵。 「你知道我是怎麼被周凌雲扣下的么?因為他搶了我的眼鏡,我為了要回眼鏡撞了他。當時我身上還有傷,是被你和顧海合起伙來打的,我的手連方向盤都控制不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冒著這麼大風險搶回的眼鏡,竟是你給我下的套。」 白洛因漠然地回了句,「開個玩笑而已。」 「玩笑?」顧洋笑得晦澀,「你把顧海種下的孽,放在我身上來償還,你把這當成玩笑?那在你眼裡,什麼東西不是玩笑?」 白洛因冷眸微閃,「只要發生在你身上的,全是玩笑。」 「所以你把我喜歡你這件事,也當成一個玩笑是么?」顧洋目光帶鉤地在白洛因的臉上劃著道兒。 可惜,白洛因只是輕描淡寫地回了句,「車軲轆話來回說就沒勁了。」 顧洋的臉上瞬間覆蓋了一層冰霜。 「八年前我正處青春期,天真且自戀,那會兒你向我表達好感,我還會因為無法回應而心存愧疚。如果我被人割了一次剎車油管,又在部隊生活在八年,還會相信你的話,那我當初真不如死了。」 顧洋坐起身,兩條眉毛狠狠擠在一起。 「你還恨我對么?」 「咱倆之間用不到那麼濃烈的字眼兒。」 顧洋沒來由的笑了笑。 「這八年來,我總是莫名其妙地夢見你,夢見我給你剪頭髮,你沒心沒肺地靠在椅子上睡著了。說起來也邪門了,我顧洋做過無數缺德事,怎麼偏偏到了你身上,突然就覺醒了呢?」 「因為我這個人很危險。」白洛因複製了顧洋當年的話,「所以我選擇不再禍害你,把你對我的好感徹底扼殺在萌芽時期。」 「你已經禍害完了。」顧洋語氣生硬。 白洛因毫不避讓,「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只是喜歡和自個較勁。」 「我很享受這個較勁的過程。」 「那你就自娛自樂吧!」白洛因冷哼一聲,「只要你別來打擾我的生活。」 「如果我偏要呢?」 顧洋說著就開始撕扯白洛因的衣領。 白洛因狠狠擰住顧洋的手臂,「我告訴你,現在顧海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更甭說你了。你要是識相,就趁早從這屋滾出去,省得我找人來請你。」 顧洋僵持著沒動。 白洛因腰部一用力,突然就將顧洋的半個身子壓在身下,胳膊肘扼住他的脖子,拳頭掃過去的一瞬間,顧洋的眼神閃都沒閃,白洛因卻根本下不去手。 恨恨的磨牙,「你幹嘛要和顧海長得那麼像啊?」 白洛因每次一晃神,都會看走眼。別說顧洋了,就算是一個不熟悉的人,如果他的身上帶有顧海的影子,白洛因都會對他多幾分寬容。 「既然你都把我當成替身送出去了,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成替身陪你一晚。你放心,我的嘴很嚴實,如果你一口咬定我就是顧海,我不會死乞白賴澄清身份的。」 這一次,白洛因下手一點兒都沒留情面。 「顧洋,我告訴你,我白洛因就是要泄火,要玩曖昧,也不會找男的。顧海是個特殊物種,專門留給我來愛的,目測已經滅絕了。」 「特殊物種?」顧洋笑得陰損,「什麼特殊物種?長了兩個雞巴么?」 「你說對了。」白洛因更損,「他把你的那個也長在自個身上了。」 顧洋的手猛地按到白洛因的腰上,這本來是顧海的軟肋,但被他一番調教之後,現在也成了白洛因的軟肋。他的這個部位肌肉最薄弱,因此也最敏感,最經不起折騰。 特殊部位被襲擊,白洛因的目光中透著一股狠勁兒。 「我本來要給你留幾分薄面,既然你不稀罕,今兒我就好好撕開你這張臉。」 氣氛已經醞釀好了,眼看著就要開戰了,顧洋突然從懷裡抽出一張紙,舉到白洛因的面前,白洛因的臉霎時間變色。 「你……你怎麼會拿到這個東西?」 這是他和十幾名研究員辛苦了幾個月才完成的繪圖之一,這種軍事機密一旦落入別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不要說白洛因會承擔責任,所有與此事牽連的領導都要承擔責任,其中就包括周凌雲顧洋不緊不慢地說:「我直接進了你的研究室,本來看守人員是不讓進的,結果有個人說我是熟人,每天都來給你送飯,就允許我進去了。」 「你開我的電腦他們也沒說?」白洛因臉都青了。 顧洋把手裡的紙抖得嘩啦啦響,「他們什麼也沒說。」 其實,白洛因早就料到會是這樣,顧海本來就是這個項目的合作商,又是他的弟弟,倆人感情甚好,是個人都看在眼裡。他沒想到,顧洋會用同樣的方法反將一軍,將一個玩笑性的事件上升為一場惡鬥。 白洛因下意識地去搶那張紙,顧洋很大方地扔給他。 「反正我已經掃描到我的電腦里了,隨時可以拿出來看,我還可以把它交給國外的企業,肯定能得到一筆厚利。你也不用太著急,以你這種智商,再設計一份也未嘗不可。」 幾個月的努力,竟然被顧洋這樣輕而易舉地踐踏了。 白洛因可以等,但是他的團隊不能等了,顧海那也不能等了,幾億塊的融資全都投進去了,別說突然叫停,就是延誤工期,造成的損失都是不可估量的。一旦圖紙跑到別人手中,泄露了國家機密,他們這些人全都折進去了。 沉默了半晌,白洛因把目光移向顧洋。 「你這是一石三鳥啊!」 「放心,你和顧海都不會有事的,頂多是虧點兒錢而已,會有兩個替罪羊心甘情願站出來的。」 「談條件吧!」白洛因目露寒光。 顧洋戲謔地問道:「你就沒想過我會不忍心么?」 「我對你的扭曲人格很有把握。」 顧洋眼中的波光一閃而過,他暫時把圖紙放下,和白洛因面對面而坐。 「顧海呢?」 白洛因此時此刻都不想開口,覺得說話都是髒了自個的舌頭。 「去香港幫你收拾爛攤子了。」 「喲,挺無私啊!」顧洋陰測測地笑,「自個這邊都掰不開鑷子了,還惦記著我呢?」 白洛因霸氣地脫掉襯衫,直接甩到顧洋臉上,而後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上吧!」 一臉悲壯的表情。 顧洋的手捏住白洛因的下巴,「你果然變了!想當初,你可是寧願看著顧海在地道凍死,也不樂意和我上床。」 「少廢話,要干就麻利兒的!」 顧洋的目光灼燒著白洛因的鎖骨,聲音還是不冷不熱的。 「你說,要是讓顧海知道你的這一做法,他是不是會很失望?」 白洛因狠狠拽著顧洋的衣領,「你是不是不行啊?要不換我來?」 顧洋一把薅住白洛因的脖子按在床上,手朝他的褲子邊緣探去,他在試探白洛因,在等著他底線被衝破的那一剎那,突然流露出的那副哀求的表情。哪怕只是垂死掙扎,起碼也讓顧洋看到,白洛因對他的仁慈還抱有一絲小小的幻想。 可惜,白洛因自始至終都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顧洋將手裡的紙狠狠扣在白洛因的臉上,眼神突然從玩味變得冷冽。 「你對我,一丁點兒的了解都沒有!」 說完這話,砸門而出。 白洛因從床上坐起,一隻手接住那張滑落下來的圖紙,心中暗暗回道:我要真不了解你,就不敢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