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書記離奇失蹤11
她穿好了拖鞋,站起來向衛生間,準備洗澡。
他站門口,說,算了,不洗了。吃完飯,去酒店洗。
她稍稍猶豫,接受了他的建議,開始穿衣服。
兩人一起去吃了飯,見時間還早,便一起去雍江邊散步,快十一點時,來到喜來登。這輛車比較特殊,一定不能太招搖,離喜來登還有一點距離,他讓她提前下了。她步行進入酒店大堂,先去開房間。他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在那裡等了一會兒,才乘電梯來到一樓,她已經等那裡。她迅速進入電梯,將門卡交給他。他插進去,按下三十一樓。進入房間,第一件事肯定是洗澡,剛才戶外活動,出了些汗,不洗一洗不舒服。
她問,我們一起洗?
他說,還是你先洗。晚上不看《激戰無名川》,要看《遠山的呼喚》。
《激戰無名川》是一部沒多少人能夠記住的國產電影,《遠山的呼喚》是日本影帝高倉健的一部極其著名的電影。兩部電影,孔思勤都沒有看過,不明白他的意思,問,什麼《激戰無名川》,什麼《遠山的呼喚》?
唐小舟說,下午已經《激戰無名川》啊。所以,晚上就《遠山的呼喚》了。
孔思勤大致理解了他所說的《激戰無名川》是什麼意思,卻怎麼都想不明白他所說《遠山的呼喚》是一種什麼情景,想問,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乖乖地去洗澡。洗完澡出來,見唐小舟已經打開電視,正看一則通告。
這則通告稱,武警江南省總隊決定近期舉行一次全省反恐演習,參加演習的部隊為武警省總隊所屬各支隊,演習地點全省各主要城市。因為此次演習是為了提高部隊城市遭到恐怖襲擊時的快速反應,演習地點城市內,所以,演習可能給市民造成一定的不便甚至是困擾,務請廣大市民理解和配合。這則通告下面還有字幕,就演習相關問題,明晚將播出武警長答記者問。
唐小舟看到這則通告,本能地覺得,這裡面有什麼章。
全省武警反恐演習?這個動作有點太大了。江南省是部省份,經濟不達,政治地位也相對次要,雖說有各種各樣的治安案件,可恐怖活動,還是比較少見的,國際和國內的恐怖勢力,也不太可能將此當成恐怖襲擊的目標。即使有類似活動,也是零星的,不成建制的。對付這樣的活動,有必要搞一次聲勢浩大的全省演習?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還是別有目的?
孔思勤沒穿衣服,光著身子站電視機前,看過這則通告,問唐小舟,有什麼事嗎?
唐小舟說,不知道,我第一次聽說。
孔思勤說,雖說武警是軍隊建制、垂直領導,但要搞這麼大的活動,不可能沒和省委溝通?
唐小舟說,這個活動,當然要通過省委,趙書記是軍區第一政委嘛,省里的軍事行動,他都是知道的。不過,第一,我不是省委,第二,我接任趙德良同志的秘書是近的事,之前定下來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孔思勤說,算了算了,替古人擔憂,你快去洗澡。
唐小舟去洗澡,腦子卻飛快地運動。
全省武警部隊反恐演習,全省公安局長會議,柳泉市掃黑工作取得重大突破,趙德良全省公安局長會議上關於反黑的講話。如果將這些點串成一根線,會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趙德良是不是又將掀起一次反黑**?
唐小舟是上次掃黑行動的聯絡員,全省各市公安系統,他建立了廣泛的聯繫,尤其是刑警隊長們,他個個熟悉,相當一部分,和他成了朋友。平常有點什麼事,那些人會給他打來電話。從各方面彙集的信息可知,前次掃黑的時候,逃走的那些人,見風頭已經過去,趙德良因為掃黑被北京誡勉,估計一時之間,不太可能掀起大的風暴,便又悄然返回。他們回來,或許只是試探性的,而且一定會採取保護性措施。一段時間後,現並沒有任何危險,回來的人越來越多。唐小舟聽說,好幾個地區,那些人不僅回來了,他們以前開展的各類經營活動,又一次活躍起來了。
如果趙德良再一次反黑,那就一定要取得成功。話說回來,如果這次反黑成功了,那麼,前面無論是誡勉或者別的什麼批評,全都一筆抹掉了。
唐小舟突然明白了,政治家並不怕跌倒,正所謂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只要你能夠爬起來,只要你還有爬起來的機會,你就一定不能放棄。話說回來,如果你有足夠的信心和把握爬起來的話,跌倒一次兩次,又算得了什麼?
這樣一想,他的心裡釋然了。他相信趙德良,一定有辦法有能力站得穩。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洗完澡出來,見孔思勤正躺床上看電視,房間里空調很勁,她身上蓋了一床線毯。唐小舟走到床的另一邊,坐下來,揭開線毯看了看,見她並沒有穿衣服,心一陣激動,便將毯子掀了,身子往床上一滾,側著身子,挨著她躺下來,將身子的一半,壓她的身上。她將上半身向上抬了抬,勾起頭,吻住他。他的手並沒有停下,她的身上游弋。
她喘息著,鬆開他,他耳邊低聲地問,這就是你的《遠山的呼喚》?
他沒有說話,抬起她的一條腿,又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使得兩人的身子,成一個形。他仍然半側著身子,將自己的一條腿交叉著,擱她的腿上,另一條腿,插她的腿下面,像剪刀一般,夾著她的左腿。她抬起的右腿,被他擱了自己的身上。
他對她說,《遠山的呼喚》,是一種幽遠綿長的呼喚,一種深沉執著的呼喚,整個電影,節奏極其緩慢,甚至沒有特別衝突的情節,只有一種淡淡的情緒,卻又內含濃烈的感情,和巨大的力量。
她開始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甚至顧不上回答他,只是嘴裡嗯嗯地出一種聲音。
他說,別看一種和風細雨的力量,看起來柔弱無比,但是,如果長時間作用,便會有一種力量的累積,終可能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我看《遠山的呼喚》,就有這種感覺,初,高倉健和那個牧場女人之間,看上去一點情感的交集都沒有,甚至彼此顯得很冷淡,可這種冷淡,卻是一股涓涓細流,川歸海,後形成了那巨大的海,大得令人震撼。
她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他問,你知道了什麼?
她說,我不說。
他問,感覺怎麼樣?
她說,遠山的呼喚。
他彎過身子,近她,將自己的唇向她送過去,她便將身子迎過來,接住,輕緩地嚅動,彷彿一個游泳者游累之後輕輕划動雙臂,並不瘋狂,卻很優雅,
孔思勤終於是明白了,他為什麼叫《遠山的呼喚》,這一次呼喚,確實夠遠的,正如他所說,幽遠綿長,深沉執著,緩慢淡雅,卻又是一種力量的聚集,他用長達兩個半小時的過程,完成了這次呼喚。
整個晚上,他們幾乎沒有睡覺,而是用愛,將這個夜晚調成濃稠的瓊漿。第二天白天,卻又呼呼大睡。直到下午三點,兩人才先後起來。彼此洗過,唐小舟說,我們出去吃東西,吃完再回來戰鬥。
孔思勤說,還戰鬥呀?你還有什麼招?
唐小舟說,招沒有了,舊招還可以再來一次。
孔思勤說,你是不是很久沒做,壓抑太久?
他說,可能,但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你激了我。
唐小舟邊說,邊拿起了沙上的手機。因為不想受打擾,他的手機是調成震動的,或許太累的緣故,手機躺沙上,無數次震動,竟然沒將他們震醒。他看了手機後才知道,有幾十個未接電話,還有無數的簡訊。他看了看未接電話,並沒有趙德良的,也沒有餘丹鴻的。只要沒有這兩個人的,其他的電話,接到接不到,影響不大。再看簡訊。有一條簡訊出現了葉萬昌的名字。簡訊排了很多條,每一條顯示的僅僅只是開頭幾句,就像一個提綱。
他立即打開了這條,見上面寫著兩排字:
葉萬昌可能失蹤,市委正全力尋找。
唐小舟暗吃一驚,看號碼,竟然不熟。他立即回撥過去,很快,對方接聽了電話,開口便說,你是誰?
唐小舟說,我是唐小舟,請問你是誰?
對方的語氣立即變了,熱情地說,哦,是唐處,我是王增方。
唐小舟再次暗吃了一驚。王增方是柳泉市委副書記。柳泉和別的市情況有點不一樣,他們有兩個副書記,一個是專職副書記,另一個是上面派下去掛職的副書記。王增方,就是由國家改委派下來掛職的。
唐小舟說,哦,王書記,你給我的簡訊?
王增方僅僅說了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