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廝殺聲震天。 三界合一的第五天，張濤幾次和地窟和初武洽談，卻是沒能得到肯定的答覆。 所謂洽談，協商，便是讓兩地恢復平靜。 不得隨意殺戮！ 可在這滅世之際，誰會搭理？ 哪怕乾王這些人答應了，實際上也根本無法鎮壓整個地窟和初武。 到了這時候，這些武者都瘋狂了，都知道自己隨時會死。 人心散了，加上地窟本就是以武為尊的地界，廝殺常有的事，豈會理睬乾王他們。 若是黎渚或者鴻宇幾人在，也許還能鎮壓住，可現在姬家滅了，黎渚他們死了，地窟這邊，封和乾王他們都算外人，誰會聽從他們的命令？ 而就在雙方還在爆發混亂的時候，人族的一支強者大軍，開始跨越御海山，鎮壓動亂了！ 是的，鎮壓！ 人族選擇了在這時候鎮壓動亂！ 「斬九品以上暴徒！」 這是張濤和李振幾人傳達的軍令！ 殺！ 主要目標就是那些九品以上的武者，凡是繼續製造動亂的武者，都要殺！ 包括絕巔境，帝級，全部在誅殺之列！ 李長生，王金洋，李寒松，姚成軍，李振，戰王，蔣昊…… 這些人，全部是率隊將領！ 由不得你不從！ 哪怕乾王這些人，膽敢爆發動亂，也是直接誅殺！ 而初武那邊，人族沒有這麼強硬，以配合初武的名義，駐紮了一支軍隊，也有多位強者坐鎮，鑄神使甚至親自坐鎮初武！ 初武，也有大量本源武者。 人族的這支軍隊，也負有誅殺動亂者的任務。 九品和九品以上的本源武者，但凡有人製造混亂，必殺！ 這是張濤接見一些強者，親自布下的任務。 或者說軍令！ 不管誰阻攔，都可殺！ …… 地窟。 妖庭。 此刻，幾位破八強者都在此地。 妖帝坐在寶座上，聽著下方一位大妖彙報，今日人族強者斬殺九品境以上妖族過百頭，妖帝皺眉，沒有吭聲。 等到那泣血要報復的大妖被妖帝趕走，乾王嘆道：「人族是為了拖延仙源成熟的時間，這幾日，地界被殺九品超過百人了，初武那邊也是如此。 人族幾大軍團，在破八強者的帶領下，正在鎮壓整個三界。 苦海之中，都被斬殺了數千妖族。」 妖帝面色有些苦澀，妖族……遇到這三界動蕩，滅世危機，妖族比人族更難控制。 苦海中的妖族很多，強者很多，不是所有妖族都到了妖庭。 現在這些妖族，在各地登陸，掀起了腥風血雨。 人族可不管這個，通令妖庭約束妖族，無法約束，那人族就要鎮壓動亂，讓三界不再動蕩！ 可妖帝，此刻哪有心思鎮壓，何況，除非他自己動手，否則，也無法鎮壓，處處都是亂子。 無奈之下，只能任由人族進駐地窟，進駐苦海，短短時間內，大量武者和妖族被誅殺。 甚至不止九品境，連絕巔境妖族都被誅殺了五位。 妖帝嘆息一聲，緩緩道：「此事無法阻止，哪怕去找龍……龍皇，他也不會管，人族打定了主意，要拖延仙源成熟時間，我們阻止……恐怕也難逃一死！」 說罷，又道：「不止如此，吾等想證道，此刻不是要小心天帝他們，而是要小心人族！他們為了不讓仙源成熟，源地穩定，必然會出手阻攔！」 眾人對視一眼，封微微笑道：「其實也不是沒辦法，斷了我們在仙源之上的道，人族自然不會管我們是否證道。」 妖帝苦笑，哪有那麼簡單。 仙源現在是天帝親自在鎮壓！ 斷道？ 到哪斷去！ 妖帝沒再繼續說這個，看向幾人，輕聲道：「人族雖斬殺了不少九品以上武者，可斬殺的沒有誕生的快，大量武者之前停留在七八品，這短短數日間，紛紛突破九品。再這麼下去，我擔心人族會不顧一切，斬殺大量強者，甚至……包括我們！」 「天帝不會答應的！」 乾王沉聲道：「天帝想用仙源修補源地，他不會任由人族對我們出手的！人族現在動靜還不大，斬殺九品境武者不算太多，可一旦人族大肆殺戮，天帝必然會出手阻攔的！」 現在，死了不少九品，可效果不大。 因為人族和地窟、初武、妖族，幾百億的人和妖，每天都有大量的人破入本源。 「怕就怕，鞭長莫及！」 妖帝嘆息一聲，視線投向大殿之外，看不到那道黑影，卻是彷彿知道他就在那。 輕聲道：「他在鎮壓仙源，哪怕天帝，也不會此刻貿然和他交手，之前地皇一門成全了他，讓他成就第二源地，脫離源地而走，現在的他……到底有多強？」 「之前的他，雖不如地皇，可也堪比人皇，此刻的他，恐怕已經有東皇的戰力，甚至……更強大！」 妖帝輕聲道：「天帝現在還需要鎮壓源地，以及牽制神皇和斗天帝，除非人族真的大肆殺戮，否則，這種小規模的殺戮，天帝絕不會選擇在此刻和方平交手。一旦交手，波及三界，仙源還未成熟，那天帝就得不償失了。」 幾人聞言都是有些苦澀，現在的他們，很擔心自己會成為人族的目標。 殺一個破八，比殺一千個九品都管用。 妖帝沉默一會，開口道：「我已邀水力神島的水力天王，力無奇天王，為妖庭左右天王，又讓人通稟龍皇，願改妖庭為龍庭……人族真要出手，也要顧慮一二。」 「鯤鵬道友倒是好決斷！」 封誇讚了一句！ 邀請水力神島的兩位成為妖庭左右天王，改妖庭為龍庭，這都是讓人族顧忌的事。 畢竟這三位，之前一直和人族合作。 乾王倒是不太在意，嘆道：「人族就算有所顧忌，可也不會放過我們，大家還是小心一些，如今……倒是源地最為安全！能證道成功，進入源地，天帝倒是會庇護我們一二。」 這才是他們現在的救命稻草。 否則，這麼下去，人族恐怕真要對他們下手了，現在不下手，也是顧忌天帝。 天帝不敢貿然出手，方平其實也不敢。 否則大戰一起，三界一個不慎就是覆滅的下場，雙方都不樂意。 幾人商討了一陣，都是愁眉苦臉，一籌莫展。 現在這情況，他們不敢證道，就算證道，也得斬殺初武至強才行，而初武至強只有三位，誰都不是好惹的。 殺誰？ 就算殺了，也不一定能證道成功。 就在這時候，乾王低沉道：「要不慫恿亂和石破去殺初武至強，我們看看有沒有機會……就算沒有，幫他們殺了初武至強都行，看看兩人證道，方平他們會不會阻攔？」 說罷，乾王又低沉道：「亂和石破若是證道，那對人族而言也是打擊，到了那時候，人族哪還有時間管我們。」 幾人對視一眼，這倒是個辦法。 亂和石破，幫助過人族。 初武，和人族合作。 可現在，亂和石破想證道嗎？ 不用說都想！ 想殺初武嗎？ 肯定也想！ 既然如此，那雙方廝殺，人族幫誰？ 最多兩不相幫，可一旦亂和石破贏了，證道成功…… 那時候，人族哪還有時間管他們。 不用那時候，只要亂和石破多鬧騰幾次，人族根本不會再管他們了。 …… 地窟強者在商量。 人族軍隊在鎮壓四方，斬殺各路強者。 源地之中。 此刻，源地中的人越來越少了。 靈皇所在的天地。 自從三界合一之後，靈皇就不用再鎮壓仙源了，天帝親自在鎮壓。 這一重天，有一座小院。 小院中，靈皇正在修鍊，盤坐的靈皇忽然睜眼，淡漠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下一刻，東皇身影浮現。 看向靈皇，輕嘆一聲，開口道：「還好嗎？」 靈皇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自顧自地閉眼繼續修鍊。 東皇看著她，許久才道：「要不……我想辦法送你離開源地，蒼貓還在人間，你並未擊殺人族，方平他們也不會和你過不去……」 「不用！」 靈皇輕喝一聲，睜眼，皺眉看著他，冷聲道：「你來若是為了說這些，現在可以走了！」 東皇看著她，過了一會再次嘆息道：「這些年，你變的我都陌生了，三界即將毀滅，穹和斗，都有了毀滅三界之心。 不止他們，天帝也是如此，方平也是如此。 都被逼瘋了！ 毀滅三界，毀滅源地，也許就是接下來的結果。 到了這時候，你做任何事，其實都改變不了什麼，何必如此，還不如找個地方，清靜幾日，等待三界覆滅……」 靈皇不語。 東皇又道：「昔年，你父將你託付於我，讓你不要參與萬道之爭，可惜……那時候我忙於證道之事，未曾想天帝會收你為徒……本想著同門兄妹，我也能多照顧一二……哪知，這是一條不歸路……」 東皇再次嘆息。 昔年，靈皇所在的部落，也是一方大部落，她父親也是上古強者之一，雖然不能和天帝這些人媲美，可當年也很強大。 當然，比起天帝，比起昊這些人，差距還是不小的。 東皇早年就認識靈皇的父親，萬道之爭中，靈皇的部落滅絕，靈皇父親死前將女兒託付給了好友昊，這才是東皇多次照顧靈皇的原因。 包括在秘境中，將護身神器送予靈皇分身，都是因為當年之情。 如今，東皇不希望靈皇繼續參與接下來的三界之戰了。 被困八千年，哪怕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靈皇不出聲，保持沉默。 東皇又道：「你若是想離開，我可以找方平，找王金洋，讓他們開啟通道，讓你離去，王金洋欠我人情，蒼貓還在人族，方平不會拒絕的。」 「不用！」 「靈……」 東皇皺起了眉頭，輕聲道：「大亂將至，仙源很快就會成熟，你再留下去，源地一旦崩潰……」 「那就隕落好了！」 靈皇聲音冷清，「如今，本就人不人鬼不鬼，還用在乎生死？」 東皇勸說了幾句，靈皇不理睬他。 東皇見她堅定，不由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天帝就算和你有師徒之情，這些年，該還的都還了，當年他讓你踏上本源道，本就沒安好心，你不傻，早就該看出來了。你只是他的棋子之一，並非有多寵愛你這徒弟，你非要和他一起死？」 「天帝會死？」 靈皇冷冷道：「他實力比你們想像的更強，豈會死！陽神當年只是吸收了十分之一的能量，走到了今日，天帝吸收了一半的能量，哪怕源地接連遭受重創，他也比你想像的更強。 方平他們想殺天帝？ 痴人說夢！」 顯然，她不覺得方平他們能贏，哪怕有神皇和斗一起牽制，想贏天帝，也沒那麼簡單。 陽神現在又不見了，若是陽神在，幾人聯手倒是有些希望。 「陽神失蹤，恐怕是被種子纏住了，不出意外，是他的主意。」 靈皇看著東皇，淡漠道：「他根本不怕你們聯手，他現在只是在等仙源成熟而已，誰也無法阻擋他，除非你們選擇滅世，縱然如此，死的也是你們，不會是他。他大不了再等一些年，等待第二顆仙源成熟，而你們這些和他作對的人，都不會活下去！」 東皇微微蹙眉，「他早些年和陽神交手，只是略勝一籌，並未徹底佔據上風……」 上古時期，天帝不如陽神。 吸收了源地之後，天帝要比陽神強一些些，這也是他可以摧毀陽神的小世界的原因。 不過，也只是略勝一籌，靈皇也太小看陽神和方平他們了吧？ 靈皇嗤笑一聲，懶得說話。 東皇微微蹙眉，看著她，「你知道什麼？」 靈皇不語。 「靈，早些年，你一直跟在他身邊，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靈皇還是不語。 不過等了一會，還是冷哼道：「他當年擊潰陽神小世界一戰，我曾是見證者！他的確只是比陽神略勝一籌，還是借了種子之力，這才壓制了陽神。」 說著，靈皇聲音忽然有些低沉，「可我當年就在那，知道的比你們多！那時候……種子並未幫他壓制源地！」 「嗯？」 東皇一震！ 什麼意思？ 很快，東皇臉色變了。 種子……那時候沒有幫天帝壓制源地！ 那……那豈不是說，天帝昔年自己在鎮壓源地的裂縫，與此同時，天帝還擊潰了陽神……這…… 「怎麼會？」 東皇有些震撼道：「他鎮壓的裂縫，不是假的嗎？」 「假的？」 靈皇看著他，淡漠道：「誰說是假的？真的！源地的裂縫，都是他在鎮壓，包括當年陽神留下的裂縫，都是他在鎮壓！ 所以當年他擊潰陽神，並非全力，一邊鎮壓裂縫，一邊和陽神交手。 陽神以為他藉助種子之力，才擊敗了他，所以根本沒把他放在眼中，殊不知，他早就強大的超越了他……」 東皇眉頭緊蹙，看著靈皇，許久，嘆道：「我懂了！」 又沉默了一會，東皇緩緩道：「你真不走？」 「不用。」 「既然如此，為兄也不再勸你……大戰一起，不要亂來，跟著為兄……」 「不用！」 東皇幾次勸說，最終化為一聲嘆息，身影消散，消失在了此地。 他一走，靈皇繼續閉目修鍊。 …… 地球。 方平不斷地做一些實驗，比如將人挪移到自己的源地，封閉源地，看看有沒有效果，結果證明，本源大道還是無法隔斷。 至於是否可以隔絕種子，這個他也沒辦法實驗出來。 而讓人在自己的源地中突破，結果，自己的源地並無什麼反應，突破，還是本源道，還是在外界的道。 「第二源地……並沒有那麼封閉。」 方平心中呢喃，可能和源地不穩固有關，這也導致，挪移人進去，該突破還是突破本源道，而非在自己的天地中再開闢一條道。 沒再試驗這些，方平又看了看自己的本源世界，本源世界還在擴充。 因為這幾日，地球有大量的城市，再次被他融合。 方平一人獨鎮天地，人族都知道方平在哪，這幾日，不斷有城市主動融合進入方平的源地。 然而，到了這時候，方平感受到了巨大的瓶頸！ 融入了上千座城市的源地，現在，源地好像真的到了一個極限，99999米的直徑！ 按照實際面積大小，方平的本源世界都有接近80平方公里的面積了，接近一個區的大小。 而源地，實際上是濃縮的。 人進入其中，就如之前方平進入滅天帝的本源世界，會無限放大這個天地。 所以此刻方平的本源世界中，融入的城市數千座！ 然而，融入了這麼多城市，方平依舊無法突破瓶頸，甚至隨著這些時日，再次融入幾十座城市，源地好像到了極限，根本不再有任何動靜了。 方平，遭遇了瓶頸。 不單單是瓶頸，他甚至覺得，再繼續融入，自己的源地可能會撐不住，會崩潰。 「源地不穩固！」 這個問題，再次成為方平的麻煩。 空中，那顆太陽越來越明亮了。 方平知道，這是仙源快要成熟的標誌。 方平心中微微有些焦躁，他不可能讓仙源成熟的，成熟，代表所有被控制大道的武者，都會死，成為天帝補充源地的力量來源。 所以在仙源成熟之前，不管方平能不能找到辦法，都要對仙源下手。 「陽神被種子困住了，只能靠我自己想辦法了……」 就在方平想著這些的時候，空中，忽然出現一道人影！ 人影飆射而來！ 方平臉色變幻一下，沒有出手，片刻後，人影從太陽中走出，走到了方平身邊。 在方平對面盤坐而下，秦鳳青笑呵呵道：「憋死我了，有酒嗎？」 方平隨手丟了一壇酒過去，秦鳳青打開就喝，接著笑道：「可不是我要來的，天帝逼我來的，讓我轉達幾句話。」 「說。」 「說了，你可別砍我！」 方平凝眉。 秦鳳青乾笑道：「我就是帶句話，順便下來透口氣，那傢伙說，源地的那幾位，你還要不要了？書香，天狗，龍變，包括我，都可以打包送給你……」 方平皺眉，秦鳳青乾咳一聲繼續道：「不過……天帝的意思是，讓你斷了三帝的道，他說他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陪你們玩捉迷藏了。 之前，他希望你們可以幫他補一補源地，結果你們搗亂，不配合。 反正就這意思吧，現在我們幾個都在源地，道果也沒能離開，天帝想對我們下手，神皇和斗天帝也攔不住，所以他想拿我們幾個和你換老王他們三個的道……」 方平冷哼道：「有你？」 「咳咳，反正打包三個和打包四個一樣，你就多打包一個不行嗎？」 秦鳳青笑呵呵道：「你覺得這生意划算嗎？」 三帝的道，換四位皇者。 換嗎？ 斷了三帝的道，三帝未必會死。 可斷了三帝的道，天帝的源地漏洞會更少。 三帝的大道，戰天帝的道可能已經暴露了，甚至被天帝定位了，可另外兩位，到現在都沒暴露。 天帝看樣子是不想再找機會了，這一次，他很乾脆。 拿人來換！ 四人換三道，換還是不換？ 至於不答應，這幾人有何下場，方平能想像到。 書香這幾人，最強的書香，也不過六七千萬卡氣血，對上天帝，那就是找死，何況還是在源地，天帝可以控制源地。 如此一來，方平若是不答應，這幾人可能會被殺。 方平眼神發寒，天帝在逼他作出選擇。 四位皇者，要不要？ 要，就斷了三帝道。 不斷，那就殺了這四人。 仙源即將成熟，天帝現在不需要再留下隱患，雙方的重點都在仙源之上。 不遠處，老王踏空而來，在兩人身邊盤坐下來，笑道：「斷我們的道，換你們幾個？」 「是。」 「問問天帝，不換你，行不行？」 「別啊！」 秦鳳青可憐兮兮道：「我現在夠慘的了，受多重領導！種子領導我，天帝領導我，人皇死了，不死的話，還有他一個，我多慘啊，算我一個吧。」 老王笑了笑，看向方平，「你覺得呢？留下三道的好處大，還是換他們四個好處更大一些？」 留下三道，天帝無法徹底封閉源地，那代表他就算吸收了仙源，也沒辦法出現那20%的增幅。 可一旦真的斷了道，三道破碎，再被天帝吸收了仙源，煉化了仙源，那天帝就強的離譜了。 眨眼間，鎮天王破空而來，沉聲道：「不可！方平，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書香幾人畢竟幫助過我們，現在放棄他們，你不願意……可斷了三帝的道，就算王金洋幾人不死，天帝也破了後顧之憂！」 「到了那時候，他就可以專心應對仙源，而現在，我們還有底氣，可一旦斷了三道，連制約天帝的本錢都沒了！」 他是不贊同的。 哪怕這個決定很殘忍，他依舊不贊同。 四位皇者，說實話，實力都不算太強大，從價值上來說，是不如三帝的道更有價值的。 而且從大局上來說，三帝的道，也作用更大。 秦鳳青下來，感應到的不止他們。 沒多久，老張也來了，聽到這些，不由皺眉。 天帝現在已經不再隱與暗中，乾脆直接，用四皇來換三道，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放棄了書香幾人…… 這可不是尋常武者，四位皇者，不管是書香還是龍變，之前都一直在幫助人族，包括天狗其實也是。 至於秦鳳青，這傢伙現在這邊跑跑，那邊跑跑，可說起來，也從沒對人族出手過，真把他當叛徒給丟棄了，那也不合適。 四人，都很難放棄。 可斷了三帝的道，這也是艱難的選擇。 不說王金洋三人會不會死，就算不會，這下子解決了天帝的後顧之憂，這也是巨大的損失。 到了那時候，天帝就有更多的精力來對付方平和神皇他們。 方平眼神閃爍，半晌才道：「斷道，或者放棄四人……」 眾人都看著他。 「不斷道，天帝吞噬了仙源，人族也得覆滅大半，到時候，斷道還是不斷道，其實沒區別。」 「斷了道，阻止他吞噬仙源，那他依舊無法封閉源地。」 此話一出，鎮天王欲言又止。 顯然，方平的意思是，斷道！ 「那……」 他剛想說什麼，方平吐氣道：「斷道，老王他們可能會死。」 王金洋笑道：「換四位皇者，其實還是划算的……」 「不划算！」 方平語氣冷漠，下一刻，沉聲道：「我的實力沒辦法提升了，鎮天王，你呢？」 鎮天王皺眉道：「恐怕也難了。」 「老張，你呢？」 張濤凝眉，搖頭，「這幾日倒是提升了不少，可再想提升，那就不是幾個月的事了。」 「所以……我們到極限了！」 方平呢喃一聲，「既然到極限了……其實……再等待下去，毫無意義！真要仙源快成熟了，一個不慎被他吞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此話一出，幾人心中一震！ 老張眼神閃爍了一下，低沉道：「你要……決戰了？」 方平說，拖下去沒意義了，的確沒太大意義了。 之前拖延，是為了讓人族提升，為了讓大家更強大。 可現在，再拖下去，四皇可能會被殺。 方平眼神閃爍，「藉此機會，殺入源地，解救四皇！以斷道的理由，開啟三道！秦鳳青，你們四人想逃離源地……天帝是不是答應了提供力量給你們道果離開？」 「是！」 秦鳳青也是眼神閃爍道：「天帝說，他可以解開道果的限制，讓我們可以帶著道果離開，應該是用種子的力量，填補那些裂縫，讓我們可以帶著道果走。」 「那先讓天帝解開你們的道果限制，開啟三道的時候，你們帶著道果離開，我們殺進去！」 方平看著上空的太陽，喃喃道：「沒必要再等了，再等下去，其實結果是一樣的，我現在無法提升了，大家都是如此，既然如此……那就決戰！」 決戰！ 他不知道自己的源地能支撐多久，可現在，天帝已經不耐煩了，甚至用源地的幾人威脅自己，那方平不妥協，不是要送了四人的命，就是要斷了三帝的道。 這都不划算！ 那還不如乾脆一些，決戰就在此刻！ 張濤幾人對視一眼，眼神漸漸堅定起來，也是，到了這地步，其實真的沒法再拖了！ 那就……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