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做什麼？」 鑄神使臉色不善，最近方平來了好幾次了，他連看書的時間都沒了。 方平笑容滿面，也不說話，拿出桌椅板凳，取出一壇好酒…… 看到這一幕，鑄神使嘴角抽搐，無事獻殷勤！ 方平這傢伙，他也有些了解。 不是個好人！ 現在上來就送好處，這是要干大壞事了？ 「小子，現在離開，快點！」 方平笑呵呵道：「前輩一個人在這太孤獨了，鎮天王現在不在，晚輩有責任照顧前輩，小小心意，陪前輩喝一杯，前輩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鑄神使臉色不善，沒再管他，自顧自地開始拿酒喝酒。 方平笑了笑，在他對面坐下，笑道：「前輩，問個問題……」 鑄神使臉色漆黑，我就知道！ 「問一些問題而已，前輩也不少塊肉，不是嗎？」 方平笑眯眯道：「前輩，酒好喝嗎？」 鑄神使心累，淡淡道：「有問題就問！下次別再來了！」 「那晚輩就不客氣了。」 方平笑道：「前輩知道封天一脈嗎？」 「什麼玩意？」 「封天一脈！」 方平重複了一句。 鑄神使微微蹙眉，想了想道：「哪個封天一脈……等等！」 說著，鑄神使好像想起了什麼，半晌才道：「精神力強大的那一脈？傳承自滅的那傢伙？」 「嗯？」 方平挑眉道：「這個還不是太清楚，不過林海聖人說和極道一脈有點關聯。」 「那大概就是他了。」 鑄神使看向方平，凝眉道：「得罪他了？」 「可能是吧。」 「什麼叫可能？」 方平笑道：「現在還沒得罪，不過我覺得……過幾天可能就會了！比如幹掉了他的傳人，前輩您說是不是就得罪了？」 「……」 鑄神使無語，也難得語氣鄭重了一些，開口道：「那傢伙……盡量別去得罪！怎麼說呢，這傢伙我是看不上眼的，可不妨礙他強大！」 這下子，方平真的重視了起來！ 鑄神使口氣很大，誰都看不上眼。 結果現在居然說對方強大！ 方平臉色變了，沉聲道：「前輩可否和我說說這一脈，要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和對方起了衝突！」 鑄神使也知道方平的性格，端起酒罈，喝了一口，緩緩道：「上古時期，有些人脫穎而出，在大道之戰中成為了大贏家，有些人卻是遲了一步…… 九皇四帝，就是大贏家，當然，戰要稍微遲一點，後來崛起的。 當時和戰的情況差不多的人，其實還有幾人，比如掌兵使，掌印使…… 這些人，在九皇四帝還沒崛起的時候，也是當代天驕人傑！」 鑄神使說起這些人，也是唏噓，很快道：「同樣，那個時代還有一群人，也很傑出！上古九皇四帝，都是單名號，你是知道的……而此人，自稱封天帝……」 方平眼神再次變幻了一下，天帝……很多帝級強者都自稱天帝，可名號一般不是單名號，或者說，幾乎都不是單名號。 唯獨極道四帝才是！ 當然，天狗另算，這傢伙特殊。 封天帝！ 方平真的有些意外了，而鑄神使繼續道：「當然，只是他自稱，外界一般喊他封天王……」 「嗯？」 方平驚訝道：「封天王？他上古時期就是天王？」 「當然！」 鑄神使淡淡道：「當年冊封八王的時候，其實乾王就是給他排的，可這傢伙不願意，自覺自己不是八王可比，當年要求天庭冊封他為掌兵使。 結果當然是沒人願意，當年的掌兵使，也是強者，豈會給他讓位。 這傢伙見沒辦法奪取掌兵使的位置，也就沒入天庭，自己逍遙一方……」 說著，又道：「他來歷有些複雜，我說了，和戰有些類似，他其實也是初武時代的人物，不過後來又學道於四帝，想走四帝的道。 四帝和他其實也算一個時代的人物，戰還未必有他年紀大。 不過當年修道界，風氣還不錯，他也是一方強者，自願歸入門下，上門求教，四帝也沒拒絕。 此人實力極強，其他三帝也不太教導門人，滅倒是好為人師，於是他主要和滅學精神力之法。 他最強的便是封印一道……」 方平認真傾聽，聞言連忙道：「封印？」 「不錯！」 鑄神使沉聲道：「封印本源大道！他是經歷過當年大戰的，知道本源大道的強大，也知道沒了本源大道，九皇四帝都未必是那些初武強者的對手。於是他想另闢蹊徑，主攻封印一道，對戰之時，封印強者大道……」 說著，又補充道：「千萬別以為他只是精神力強大，此人學道於四帝，自然也學過霸天帝的肉身之道，他的肉身也極強，一旦封印了對手，他自己本源還在，那差距大的可怕。老夫雖然看不上他，可不得不說，當年的八王，和他交手，能勝他的……恐怕沒有！」 方平震撼！ 這麼強？ 當年恐怕就破七了，現在呢？ 「他怎麼沒進假天墳！」 鑄神使淡淡道：「老夫不是也沒進嗎？有什麼可奇怪的！你弄個陷阱，其他人就非要進入才行？此人精神力強大，甚至可以到了未卜先知的地步，對危機和機緣感應起來也相當強烈……當日恐怕是沒感應到大機緣，沒進入也不奇怪。」 說到這，鑄神使又道：「他算是極道一脈的首席，當然，極道四帝當年對他……怎麼說呢，更多的也是一種同輩交流的態度，也沒宣稱他就是自己的門人。」 方平吐氣，捅到馬蜂窩了！ 還真是個大麻煩！ 極道四帝，居然同輩交流，這人實力之強，有些出乎方平的預料。 方平忍不住道：「那他現在讓他門人出山，又是什麼意思？」 方平咬牙道：「他讓自己的門人，出山挑戰長生劍，一位帝尊實力的強者，無恥到挑戰剛突破不久的長生劍，這一脈這麼不要臉的嗎？」 「要臉？」 鑄神使嗤笑道：「他要什麼臉？他要臉，當年就不會自認是四帝的門徒了，你也不想想，那個時代的強者，哪怕不如四帝，也會上門求教，可絕不會自認門徒！ 老夫也曾求九皇四帝指點過，卻是不會自認是九皇四帝的門徒。 此人很無恥，自認門徒，不過是給自己臉上添金罷了，遇到了麻煩，可以找四帝幫忙。 他實力很強大，當年能壓制他的天王也沒幾人，剩下的便是九皇這種…… 他自己比誰都清楚，招惹了這些人，他也無力抵擋，拉四帝的虎皮罷了。 對這種人，你說老夫看得上他嗎？」 方平凝眉道：「他居然沒死……」 「沒死……也不算太奇怪。」 鑄神使搖頭道：「這傢伙油滑的很，當年戰先隕落，那時候他恐怕就跑了，沒死不意外。」 說完，問道：「他的門人出山了？」 「是。」 方平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鑄神使冷笑道：「還來這一套！當年這傢伙就喜歡來這套，他篤信氣運一說，坑蒙拐騙偷，樣樣都干，拜師四帝，也是想沾點四帝的光。 現在……恐怕盯上你們了！ 這一代的人傑，他大概都盯上了，一直在注意呢。 這傢伙心很大，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之前李宣洩就說，有些事不太對勁，好像還有人暗中潛伏…… 大概就是這傢伙了！ 混亂時期，亂天王被人襲殺，恐怕也是他做的，不是他乾的就是他門人乾的，後來亂天王崛起，斬殺了不少強敵，恐怕他也損失慘重。 地皇神朝覆滅那一戰，也有一些強者參與，未必沒有他的門人。 南北之戰，暗中也有黑手，李宣洩一直說是坤王和鴻宇乾的，我看未必，這傢伙活著，能忍住不插手？」 方平臉色沉重道：「前輩，那他現在到底什麼實力？」 「這就不清楚了。」 鑄神使想了想，片刻後道：「也許破七，也許破八！破八的概率……不是太大。因為破八的要求很高，其實破八，往往都是自走一道出來了，這傢伙……也難說！ 不過既然活到了現在，哪怕是破七，也是破七中的頂級強者了！ 小子，你的麻煩真的有些大了。 不但是你，還有張濤，還有這個時代的一些天驕，麻煩都大了。」 方平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最少也是一位破七的強者！ 這太強了！ 「那他為何不現在對我們出手……」 鑄神使嗤笑道：「放心，他不會現在出手的！這麼說吧，他的門人出山，先試試水，幹掉你們，幹掉了你們，你們就不是驕子，是廢物！ 干不掉你們，那也沒關係，他未必會出手的，現在出手的門人，恐怕不是最強大的。 他會陸續派人來挑戰你們，擊殺你們，聚集他所謂的氣運。 他要把所有氣運聚集在一人身上，等對方足夠強大了，擊殺對方，他覺得這樣自己就可以證道成功了！ 他那個門人，殺了長生劍，再殺了你們的話……最後恐怕也得死在他手上！ 這人就這德行，你們實力太弱的話，他不會親自出手的。 按照你的理解，就是養蠱，養出最強的一隻蠱蟲，他親自下手，幹掉最強的，明白了嗎？」 方平眉頭忽然鬆了起來，笑道：「前輩的意思是，哪怕我現在出手，斬殺了他的門人，他也未必會出手，是嗎？」 「不錯！」 鑄神使說著笑道：「不過……你小心了！這傢伙現在出山的門人，都有帝級實力，後面恐怕還有更強的！你要明白，他是初武時代的老人，他的一些門人……要是沒死的話，其實和九皇四帝的門人實力差距不大。 何況，九皇四帝消失多年，他可沒有，這麼說的話，他門下有聖人級強者不奇怪。 甚至……天王級？」 方平皺眉道：「天王級？有那麼誇張嗎？」 「不算太誇張，這些年，也有不少人證道天王，月靈、亂天王、莫問劍、天極……這些人，都是這八千年來證道天王的。」 鑄神使想了想搖頭道：「他門下的一些人……難說的很！也許就有……若是低調一些，突破之時，大星不閃耀，還真未必能發現。」 「所以說，我殺了現在這傢伙，可能馬上出來一個聖人，聖人死了，可能出來天王？」 方平一臉笑容道：「這好像……沒什麼。」 鑄神使嗤笑道：「你高估他了！你真以為他會給你送菜？他的門人可以死，可死……那也不能被人越級給殺了，你有聖人戰力，你敢殺他帝級門人，明天就有天王來殺你，不是他就是他門人。 這才是他的風格！ 你要是只有絕巔戰力，擊殺他門下的帝級，他不會出面。 你帝級戰力，殺了聖人，他也不會出面。 換句話說，你可以以弱勝強，以強勝弱就不行……」 「夠霸道，夠無恥！」 方平冷笑，「我才絕巔而已！」 「你要是沒屠聖，那倒是沒問題，你屠了聖人，你覺得他會管你絕巔不絕巔嗎？」 方平臉色陰沉了下來，「那這麼說，我不能出手了？一旦出手，他可能會對我下手？」 「可能。」 「前輩……」 方平忽然笑靨如花，看向鑄神使。 鑄神使好像知道他要幹嘛，懶洋洋道：「別指望老夫！老夫若是不被困，那倒是不怕那傢伙，他再強又如何？可老夫現在可是囚徒……你小子別給老夫找麻煩！ 他既然敢讓門人來，而且也知道一些事，之前老夫出手的事，他未必不知道。 既然如此，他可能還想把我引誘出去。 這傢伙當年找我給他打造神器，我沒理會他，現在恐怕極其自信，找到了老夫，逼迫老夫做一些事，大概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方平，你別想著禍水東引，引到了老夫這，真要引來了……地球必毀！ 老夫和他一旦交手，可不會特意挑選地方，地球絕對要被毀滅！」 方平再次凝眉，沉聲道：「晚輩倒是沒這麼想，晚輩只是在想一個問題……此人既然來自極道門下，難道一點也不念極道天帝的情分？」 「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 鑄神使嗤笑道：「極道門下？他算什麼極道門下？你讓王金洋幾人小心點，現在幾人實力不夠，他未必看得上眼，一旦實力夠強……第一個幹掉極道天帝的，大概就是他！ 取而代之！ 聚四帝氣運，這大概才是他最大的目的。 你以為呢？ 這人野心很大，不過老夫就是看不上他，武者不管好人壞人，強者多少有一些值得讓人敬佩的地方……他……恐怕沒有。」 「既然如此，當年四帝難道就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 鑄神使無所謂道：「難道知道了，就要殺他？他當年在四帝門下，也給四帝出力，這樣的強者，又沒叛變，你憑什麼殺他？就因為他品德不行？那你當四帝是什麼？」 「破七實力……」 方平皺眉不已，甚至可能是破八！ 這冒出來的封天一脈，還真的強大，強大的有些出乎方平的預料。 鑄神使想了想，忽然道：「你去找莫問劍！封天一脈……封天一脈……」 鑄神使好像想到了什麼，「莫問劍這傢伙……老夫懷疑算計他的人就是封天一脈！」 「嗯？」 方平挑眉。 鑄神使笑道：「莫問劍這人……怎麼說呢，缺乏很多東西，可不代表真就沒了底線。他崛起的時候，猜測過很多，有人說他自己自導自演，殺妻欺騙了蒼貓…… 那還真未必是他自己做的！ 之前沒想太多，現在想想，這手段，和封天一脈的手段倒是有些相似。 取而代之……好一個取而代之！ 不但是莫問劍……」 此刻，鑄神使又玩味道：「有意思了，老夫甚至懷疑，鴻宇也和他有關！鴻宇取而代之……取代的地皇分身！ 莫問劍取而代之，取代的是北海！ 這兩人也有一些關聯，加上一些其他東西，搞不好都是封乾的！」 方平有些震動！ 「還有……黎渚！」 鑄神使挑眉道：「黎渚，其實應該徹底消滅了掌印使！我不知道黎渚是他的棋子，還是掌印使是，若是黎渚是，那他這傢伙，這些年布局就有些可怕了。若掌印使是，那代表他在黎渚這布局失敗了！」 「黎渚消滅了掌印使？」 「不錯。」 鑄神使點頭道：「當初有大星暗淡，應該就是掌印使的。這傢伙……也不算什麼好東西，掌印使性格和封差距不大。 這倆傢伙，狼狽為奸，一起勾連，想取代一個時代的主角地位，還是有可能的。 不過很顯然，應該是失敗了。 老夫猜測，黎渚才是勝利者，而非封的棋子。 莫問劍的話……算半個失敗者吧。」 說到這，老頭子自言自語，低笑道：「到頭來，也只是別人養的蠱罷了！他擺脫自己的前世身，也許也察覺到了一些什麼。 別人利用了他，他也想照葫蘆畫瓢，想在這一世取代人王的位置…… 莫問劍……還是落了下風。 不過你告訴他封天一脈的事，他也許會明白一些東西，封很謹慎，但是也很自大。 莫問劍戰力還是不弱的，知道了這些，也許會和那傢伙死斗到底！」 方平無語道：「我倒是不太關心這個，我更關心，現在我該怎麼辦？按照前輩的意思，我是不能出手殺了那傢伙的門人的，可他門人要挑戰李老師，我難道看著李老師去送死？」 鑄神使隨意道：「那就讓李長生試試好了！不行的話，你自己下手，幹掉對方！大不了來一位天王，你把武王他們都弄出來，不就沒問題了？」 說著，又道：「或者你自己進假天墳，讓他追殺你去！」 方平笑道：「也是……不過……前輩如此說的話，那真要到了那時候，地球就交給前輩了，前輩幫我坐鎮地球如何？」 鑄神使冷哼一聲，「別想！」 「前輩，真到了那時候，我也沒辦法了，您總不能看著地球滅絕吧？」 「那也挺好，老夫剛好可以脫身。」 「前輩……」 「少廢話！」 鑄神使不耐煩道：「自己惹下的麻煩，自己解決！還有，封這傢伙都露面了，接下來的局勢也許更緊張，你小子做好開啟假天墳的準備！ 封算是那個時代的一個典型人物了，他一露面，其他人也會聞風而動。 和老夫這樣的老傢伙，也許也都坐不住了，都要出現！」 方平沉聲道：「和前輩這樣的強者，還有很多嗎？」 「那倒不至於。」 鑄神使淡淡道：「不過當年還是有幾位初武領袖，實力強大無比的！若是沒死在那一戰中，現在應該都活著。這些人，年輕的時候，說不定和皇者交過手，都很可怕。」 說了這麼多，鑄神使最後提醒道：「封的這一脈，封印人的本源，你精神力不如他，就有很大概率被他封印了本源大道！沒了本源大道增幅……你還真不一定斗得過他門下的帝級。」 方平揚眉，也沒說什麼。 鑄神使見狀冷笑道：「你覺得你精神力很強？還是覺得他無法封印你？別太自信了！老夫說了，這一脈的人很討厭，可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強大。 他的門人還好對付一些，封……傳承的可不止精神力一道，包括肉身、氣血、能量…… 他都很強！ 封比鴻坤恐怕都難對付，你可以想像一下，你是不是他對手？」 方平微微點頭，起身就要離開，想了想轉身問道：「鎮天王能敵他嗎？」 「應該有希望。」 「鎮天王這麼強大，封在等時機，鎮天王在等什麼？」 「自己問他去！」 「前輩破八了嗎？」 「你猜！」 「不想猜，不過前輩很自信，我覺得……也許也是破八……」 方平自嘲道：「一群老古董，這麼強大，一個個真能忍得住，換成我，我早去大殺四方了！」 鑄神使冷笑道：「大殺四方？眾矢之的差不多！愚蠢！你以為李宣洩他們非要憋著，關鍵是，敢暴露全部實力嗎？ 今天暴露了全部實力……明日也許就是多位強者聯手伏殺他！ 也就現在，都快出來了，都憋不住了。 擱在以前，一位天王敢出現……活不過幾天就被人弄死了！ 混亂時代的亂，夠強大了吧？ 最後怎麼著，還不是遁逃天墳，避開了一切，否則恐怕也被幹掉了！ 出色沒問題，太出色了，威脅到了一些人，你不死誰死！」 方平不再說話，迅速離去。 他一走，鑄神使嘆道：「這是一個混亂的時代，但是也是你們崛起的好時代，否則……」 換成其他時期，方平這麼跳，真以為沒人可以奈何他？ 早就被人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