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外。 方平幾人盯著村子看了片刻，方平輕聲道：「我先進去看看，你們幾個在外面守著。看看能不能問到一些東西。」 「好。」 幾人也不擔心方平的安全，一個村子而已。 在地窟，等級分明。 這種村落，有三品的武者就撐破天了。 這兩年天南地窟封閉，這才有了這些村落的生存空間。 換了別的地窟，這種村子，早就荒廢了。 方平說完，忽然看了秦鳳青一眼，好奇道：「這次怎麼沒搶？」 秦鳳青無語道：「搶什麼？就這窮地方，能搶到三五克修鍊能源石嗎？」 方平怎麼想的？ 我現在看得上這點玩意嗎？ 換成以前……那是肯定要搶的。 不過現在他秦鳳青窮歸窮，眼界也高了，一般的東西還真看不上眼。 方平嗤笑一聲，也不多說，隨意套了個長發頭套，披了一件地窟武者的衣服，踏空一躍，直接進了村子。 …… 村子中，方平早就感應到了，最強者只是一位二品武者。 整個村子也不大，人口很少。 方平進村之時，也沒太大的掩飾，卻依舊沒人發現。 很快，方平進了一棟大院中。 大院有些粗獷，這也是村中為數不多，一家亮著能源燈的地方。 …… 片刻後，方平直接踹門而入。 屋中，一位二品境的老者瞬間暴起，方平眼神一掃，直接壓的對方無法動彈。 「放肆！竟敢對本統領出手！」 「跪下！」 方平冷喝一聲，此刻，已經放開了對對方的精神壓制。 儘管他放開了壓制，老者卻也就跪地不起，不止是跪地不起，老者連忙磕頭，青石的地板都被磕的砰砰直響！ 「大……大人，恕罪！」 老者語氣中都帶著哭腔了。 統領！ 怎麼可能！ 一位統領級強者，居然到了他家？ 這一刻，老者都快嚇的尿褲子了。 在地窟，統領級強者高高在上，在王城，都是一方霸主。 一些統領級自己建城，當起了一城之主，威懾四方。 就他們這個破村子，居然會來統領級強者！ 老者顫顫巍巍的，都沒時間考慮，屋中的妻兒老小為何到現在一點聲音都沒了。 方平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下，也不讓對方起身，坐下便道：「本座並非來自薔薇城，此次我南十一域和復生之地全面開戰……算了，跟你有何好解釋的！」 方平這話一出，老者馬上磕頭，彷彿聽到了什麼了不起的大秘密，顫慄道：「大人……大人饒命，小人絕不敢泄露絲毫……」 「少廢話，本座之前看到有復生之地武者躲進了這片區域，你們可有察覺？」 「復生……復生之地？」 「就是禁忌海邊緣的那座廢城之地的武者……」 「天南武者……」 老者馬上瞭然，復生之地他不知道，廢棄的天南城他還是知道的。 之前，天南城建立也有數年之久，天南武者也曾四處出擊，附近村落全部被掃蕩一空。 此地原本早已廢棄，還是兩年前，天南城被毀，他們這些四處流浪的人才回到了原地，重建了村落。 聽到有天南城的武者歸來，而且還殺到了這邊，老者瞬間顫抖起來。 大戰……又來了嗎？ 不管是地窟還是地球，大戰一起，遭殃的都是底層民眾。 種族之戰，雙方都不會顧忌一切，彼此遭遇就是互相殺伐。 前些年，天南地窟也有無數普通民眾和弱者死亡。 …… 一位統領級強者來追殺天南武者，問詢消息，老者哪敢隱瞞，一五一十，凡是知道的，知無不答。 甚至，從始至終，對方都沒敢抬頭看方平。 老者只感覺自己如同一葉扁舟，隨時會被巨浪拍死，那一閃而逝的強大能量波動，讓他心驚膽戰。 而且，對方還並非來自薔薇王城，而是來自其他王城的強者。 他們歸屬於薔薇王城，這邊的強者還未必會肆意屠殺，可這種外來強者，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哪怕方平問的一些問題，和追查天南武者無關，老者也一一回答，不敢隱瞞絲毫。 方平詢問了很久，也問的很細，問了很多。 等問完了問題，輕嘆一聲，沒有說話，精神力爆發，瞬間震散了對方那薄弱的精神。 老者瞬間死亡。 方平揮手將對方挪到椅子上，也不再看，出門便消失在村落中，至於明日發現這老者死去，村中人如何作想，方平也懶得管了。 …… 村外。 方平踏空而回，很快便道：「這裡人知道的不多，不過……有點小道消息。」 方平見王金洋看來，想了想才道：「兩年前，天南城被毀之後，地窟其實還是動亂了一段時間的，那時候，不止張老師一人滯留地窟……」 「嗯，我知道。當時撤離的時候比較急，有些人並不在天南城，我們沒時間等待，只好放棄了這些人。」 方平點頭，繼續道：「那段時間，零星的戰鬥不少，薔薇城是距離天南城最近的城池，擊殺抓捕這些人，也是薔薇城的主要任務……」 王金洋瞬間抓住了重點，凝眉道：「等等，抓捕？地窟武者和人類交戰，從不抓捕，雙方遭遇，只會是一方死亡！」 一旁，秦鳳青開口道：「我倒是覺得正常，之前是擊殺，可我們的人撤離了，他們又準備通道開啟後進攻地球，這時候抓捕一些人，詢問消息，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方平也點頭道：「了解情報，不止是我們的想法，地窟這邊恐怕也有這心思。不過之前就算彼此抓獲了對方的人，一般情況下也問不出什麼。 可天南城被毀，通道封鎖，滯留的人失去了退路，沒了希望。 也許……地窟強者覺得此刻可以問出點什麼。 了解對方的情報，這是上位者都會考慮的事。 地窟禁區那邊，也許對人類了解的比較多，可這種小域的強者，未必知道多少，有這種想法也正常。」 「那咱們的人，不會泄露秘密吧？」秦鳳青有些不確定道。 方平笑道：「無所謂，知道又如何？現在我有些了解，為何有些訊息不對外透露了，就算大家知道，不到那個境界，知道多少？ 政府一些機密，我們又知道多少？ 絕巔的事，我們之前一無所知。 別看現在我們了解一些，可你了解多少？又怎麼知道你了解的就是真實的？都是道聽途說罷了。 所以就算人類被抓，泄露了一些信息，也無關緊要。」 方平說著，笑了笑道：「我現在好奇的是，天南地窟的武者，既然抓了這些人，那是不是代表，這些傢伙學會了我們的語言？」 普通人學一門從未接觸過的語言，很難很難。 可強者，記憶力強大，只要雙方多交流，多溝通，學會了彼此的語言，方平覺得不難。 以前，老師告訴他，地窟人和人類遇到了只會廝殺，雙方都不溝通。 現在，方平知道，那是針對弱者而言，那些絕巔強者，坐鎮御海山數百年，和對方沒溝通？ 沒溝通的話，那就不會有人類武者進入禁區歷練的事。 而且蔣胖子也說過，鎮星城其實有一門課程，地窟語言的學習，而且不是最近兩年才有的，很久之前就有了。 這意味著，其實很早以前，人類就學會了地窟語。 為什麼不在很久以前公開，讓人類學習…… 方平心中其實有些不太友善的判斷，那就是斷了人類和對方談和的心思。 這語言一通，有時候，的確會出現一些麻煩。 比如……投降？ 如今，在地窟鎮守的武者，不管強弱，遇到地窟武者，那都是浴血廝殺，雙方連談話的心思都沒。 可如果雙方學會了彼此的語言，也許就不會見面就殺了。 而現在又開始教授地窟語，大概也是形勢的緣故。 到了這階段，雙方已經仇深似海，彼此都沾染了對方的鮮血，不可能坐下來談和的。 「高層恐怕早就知道地窟語的事，魔武混的不怎麼樣，到了現在才知道。」 方平搖頭，這說明魔武在高層眼中，還不是那種決定性的戰力核心。 不過這也是事實，魔武最強者只是八品，在人類高層眼中，恐怕不到九品，都算不上戰略性的強者。 王金洋對這個沒興趣，而是馬上道：「這麼說，有人類被活捉了？」 「有！」 方平點頭道：「我剛剛問的那人，他說他看到過，之前薔薇城的守衛軍，活捉過人類武者。不過都是進了內城，他沒那個資格進去，後來如何，他也不清楚。 至於張老師……到底有沒有被活捉，還真不清楚。 他就是個小人物，知道的也不多。」 方平說罷，又道：「而且那些人類，之後就一點消息都沒了，就算當時活著，到了後期，也許也被擊殺了。」 方平嘆了口氣，這很正常。 在地球，也活捉過一些地窟武者，不過都是拿來做實驗，或者成為類似於魔武氣血池那般的能量供應者。 這些地窟武者，都沒什麼好下場。 同樣的，地窟人類抓捕了人類武者，也許也會研究，或者問清了情報，直接擊殺的概率的也不低。 至於關押，方平覺得概率不大。 王金洋聽到這話，半晌才嘆道：「也是，那我們再四處找尋一下，天南通道如今開啟，今日強者大戰，波動到現在都沒停止。 老師要是還活著，還在這邊，也許會自己往天南城那邊趕。 要是真的……那再找也無用。 如果被抓捕了，以老師的性格，也不會對外透露什麼，很可能被殺了。 死在了薔薇城，那也不用再說回歸的事了。」 「要不……我去薔薇城看看？」方平想了想，開口說了一句。 王金洋臉色微變，搖頭道：「算了，沒必要冒這個險，你雖然可以收斂氣息，可一旦遭遇了高品，也很危險。 而且，你一個陌生人，進入城池，終究有些惹人注目。 為了老師的事，這次讓你們跟我一起進來，已經很冒險了。 要是再入城，老師知道了，也不會答應的。」 一旁，秦鳳青打著哈欠道：「這傢伙，我看是他自己想進城了，城內可是有巨礦的。」 方平皺眉道：「滾蛋！老子這次根本沒準備進城……」 「那就不去！」秦鳳青笑呵呵道：「方平，咱們再在附近找找看，找不到，有沒有興趣，陪我去界域之地轉轉？」 「滾蛋，你發瘋我可沒瘋！」 方平一臉不善，九品絕巔都能隕落的地方，那比王城還要危險的多。 與其去界域之地，還不如去王城挖礦。 何況，這裡距離界域之地太遠，數千里之遙，中間危險地帶很多，方平覺得沒必要跑這一趟。 罵了秦鳳青一句，方平看向王金洋道：「這樣吧，咱們再找找，如果還是沒消息……那我去薔薇城看看，打聽一下情況。 或者……先去附近的一些大城鎮，抓捕一些強者問問看。 裡面那傢伙才二品，找個五六品的問問，也許知道的更多一點。」 王金洋還沒開口，秦鳳青馬上道：「對，抓一些強者問問看！趁著天南城那邊大戰還沒結束，那些強者不在，咱們也許可以搶一些真正的城池，沒說王城，就是那種七品建立的小城池！ 我之前看了一下，薔薇城附近有三座這樣的小城。 最近的那座，距離我們也就50多里。 我們趕過去，先搶了再說，怎麼樣？」 見其他人不說話，秦鳳青慫恿道：「怕什麼，進一趟地窟，好歹殺幾個敵人，展示一下我們的存在感吧？現在都打成這樣了，這次就是為了滅窟而來，咱們滅了幾個小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越說，秦鳳青越覺得靠譜，眼神灼灼道：「王城大概不會傾巢而出，可這種小城，有七品，大概被徵召了。 留下的一些人，撐死了精血合一！ 而且還不會多，危險不大。 精血合一也不是大白菜，個別的精血合一，聯手之下，可以斬殺的。 諸位，這種滅城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天南地窟這邊，有好幾種可以增加精神力的能量果，咱們如今修鍊到這地步，很快就會面臨精神力弱，無法抵擋七品攻殺的弱點…… 趁這機會，弄點漲精神力的果子，機會可以難得一見！」 方平被說的有些心動，不過馬上呵斥道：「閉嘴，我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找茬的！引得的前面高品回歸，那我們就麻煩了！」 「怕什麼，就當給咱們宗師減輕壓力了。」 秦鳳青眼神發亮，繼續道：「咱們這幾個人進來，連個高品都牽制不住，那不是丟人了？我們引走一個高品，也許咱們就能少犧牲一位宗師！ 捨己為人，保存宗師的實力和性命，這是我輩武者該做的！ 方平……實在不行，你去11座城池轉一圈，乾脆炸了他們的能源礦，說不定能牽制七八個九品。 那你就是人類的大英雄！」 方平臉色漆黑，咬牙道：「你是恨不得我馬上死？地窟九品可沒有全部出動，真要引回來七八個九品，老子就等死吧！」 秦鳳青聳聳肩道：「那你隨意，反正你搶了也不給我，要不還是之前的話，去小城池去轉轉？薔薇城有三座附屬小城，搶了這三座城，當個添頭，我再去界域之地……」 「你非要去界域之地幹嘛？」 方平其實還是有些疑惑的，這傢伙老是想去界域之地幹嘛？ 按理說，真要搶了幾座小城，他就沒必要去冒險了。 秦鳳青乾咳一聲，打哈哈道：「去看看，有沒有別的機緣。」 方平掃了他一眼，半晌才道：「是不是蔣胖子和你說了什麼？還是說，你又看到了什麼古籍記載？」 秦鳳青其實還是個學霸，這傢伙看的書很多很雜。 一些古籍記載，別人不知道，他都知道。 尤其是一些傳說故事，這傢伙對地窟鑽研的很深，曾經和方平說過，有人獲得過大機緣，有人服用過聖泉，一日成宗師什麼的。 當時的方平，不信這個的。 後來……方平信了！ 就說生命精華，這玩意恐怕就是秦鳳青說的聖泉。 還有大機緣什麼的……張濤不就是這樣嗎？ 當初在蝟狗嶺，秦鳳青說有百淬果，方平也的確發現了百淬果。 這傢伙，對這些信息很敏感，他覺得那邊有好處，一般情況下，的確有好處。 他這次從一開始就要進界域之地，方平懷疑，這傢伙藏著一些秘密沒告訴他，可能界域之地有什麼東西吸引他去尋找。 秦鳳青不動聲色道：「怎麼會，我就是想去看看而已……」 「穿越幾千里，到處都是危機，你就是去看看？或者說，你就是為了一點能源石？真要如此，你還不如想辦法挖了剛剛半月湖那邊的能源礦。」 秦鳳青不滿道：「真的就是看看……」 見三人都盯著他，秦鳳青有些訕訕，無奈道：「這麼看我幹嗎？行行行，我交代，交代行了吧！蔣胖子說，他回去在鎮星城的藏書閣翻了一下，有些界域之地的記載。 界域之地，和地窟不同，地窟如果只是能量充裕一些，那界域之地就是真正的古老仙界。 在界域之地，有很多天材地寶，各種各樣的都有！ 比如重塑經脈的聖果，重塑血肉的聖果，增長精神力的仙果…… 這些都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在那邊，還有不滅泉！ 知道什麼是不滅泉嗎？ 就是全部用不滅物質組成的池塘，瑪德，跳進去洗個澡，說不定就成就金身了！ 還有，那邊遺迹無數，有一些遠古時代的武者殘留痕迹，聽說可能有精神修鍊法，當然，可能有，鎮星城是沒有的。 還有，蔣胖子說，絕巔強者很難誕生，可界域之地……可能有絕巔的秘密。 李司令當年，也許進過界域之地！ 總之，界域之地很神奇！ 還有……」 說到最後，秦鳳青低聲道：「也許……也許那些進入禁區的天才武者，包括地窟的天才，都有可能前往了界域之地！ 你以為是去了禁區，實際上是通過禁區，進入了界域之地罷了。 當然，這只是猜測，具體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另外，界域之地很多，108域，總共有108個界域之地，其實並非每個界域之地都有機緣的，但是有的界域之地，真的存在很多很多好東西。 我資質不行，再怎麼苦修，能源石就是當水喝，也不可能一日八品九品。 可到了界域之地，一切皆有可能！ 這也是我唯一能迅速破境的機緣所在，比起去禁區，界域之地要簡單不少。 那裡沒人鎮守，沒人看管，儘管也是危機重重，可不代表必死無疑。 而禁區……我又不是你，去了我必死，根本過不去。」 方平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許久才道：「原來如此！我說你小子怎麼一直要去界域之地，你來天南地窟，大概也是因為這些高品都離開了，正在大戰，你覺得機會來了是嗎？」 天南地窟這邊，高品大戰，這是必然的事，方平他們都能猜到，大部分高品強者都會來天南城這邊。 而這，也是秦鳳青的機會。 要不然，到處都是高品武者，他很難穿越幾千里的路程。 說著，方平忽然道：「你想的太簡單了，界域之地真要是好處無數，地窟那邊會幹看著？地窟強者傻子，他們不會自己去取，還能留給你？你肯定缺乏一些重要訊息，去了，也許就是送死。」 秦鳳青無所謂道：「我一個五品武者，是去界域之地送死，還是去王城送死，不都一個樣嗎？就連去那些附屬小城，平時都是送死。到哪都是送死，那我乾脆去好處可能更多的地方送死了，死不了，那就是賺大了。」 「那你喊我去？」 方平眼神不善，你自己送死，也要喊我？ 秦鳳青乾咳一聲，見方平瞪著自己……半晌才道：「那個……真的，我覺得你有大氣運，你死不了。有你給我當護身符，我覺得我也死不了，你就是個吉祥物，帶著你，我心裡安穩許多。」 「咳咳咳！」 一旁，王金洋和李寒松也不由輕咳。 這話……好有道理。 其實，他們也這麼覺得的。 方平的確是個吉祥物，怎麼作死都死不了，跟方平下地窟……其實相對還是很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