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烏合之眾！」 「我現在懷疑，每年為武大撥款千億之巨，到底值不值得！」 …… 就在方平他們商量好了方案，各自休息備戰的同時，距離他們5公里外，一處臨時營地中，有人怒斥出聲。 唐峰眾人皆在，此刻都沒出聲。 不過等之前發話這人，說出最後一句，唐峰淡淡道：「你指望一群菜鳥如何？強者都是從弱者蛻變而來，經驗都是在成長中增長。 撥給武大千億，培養了多少強者，在地窟犧牲了多少人，你們不清楚嗎？ 軍部怎麼了！ 軍部和我武大比，難道就高人一等？ 可笑！ 你軍部多少強者，多少指揮官都出自我武大！」 唐峰冷笑一聲，淡淡道：「沒人否認軍部的功勞，多少普通戰士慷慨赴死，我唐峰也敬佩！可我武大學子，就成了你口中的廢物？」 之前怒斥出聲的軍官，惱火道：「不該罵嗎？你們怎麼教學生的！ 300人的營地，15公里外就是邪教據點！ 結果呢？ 他們以為是在打逃跑的犯罪武者！ 對方就坐在那等他們攻打？ 偌大的營地，居然沒人想到要派人值夜！ 一旦這時候邪教武者突襲，你說，這些人要死多少？」 唐峰有些訕訕，旁邊京武的帶隊武者微微蹙眉道：「這點的確是他們疏忽了，可以前大家做的都是單人任務，最多也就是小型的團隊任務。 這種圍剿大型據點的任務，他們根本沒經歷過，可以說，完全是新人。 大家來自各個武大，沒考慮到這點，的確是嚴重的失誤。 可劉將軍最後那句話，否認了我武大學子的付出，這話劉將軍還是收回去為好。 我武大宗師強者數十位，誰不在地窟立下汗馬功勞！ 哪怕李總司令，也不會否認我武大的功勞，現在就被劉將軍一句話否決了？」 被稱為劉將軍的男子輕哼道：「我，我承認我剛剛說的有些偏頗了。 可眼前這群你們視為精銳的學生，就是這麼精銳的？ 兵貴神速！ 如今的邪教武者，都是困獸，他們會坐以待斃？ 要不是忌憚軍部和外圍的強者圍困，早就衝殺出來了！ 而且都已經告知學生們，後山的路，沒有封閉。 這些學生們，難道就沒想過，明天去了盤石村，留給他們的是空村，邪教武者進入叢林和他們打游擊戰？此刻居然回營房休息，而不是趁著我們剛撤離，迅速包圍盤石村……」 眾人都沒說話，武大的一些導師也有些尷尬。 劉將軍繼續道：「我覺得，有必要給這些學生一點教訓！陳提督！」 「到！」 「去，去盤石村，引幾位武者過來，突襲學生營地！」 「這……」 旁邊的軍裝壯漢有些為難，唐峰輕吐一口氣，點點頭道：「三品武者引誘幾人過去，不超過5人，其他人就地攔截！」 「是！」 武大的人也同意了，陳提督也不廢話，迅速帶著幾位軍部武者往盤石村而去。 劉將軍見狀平靜道：「你們覺得，這群菜鳥，這次要死幾人？」 唐峰皺眉，京武的導師也皺眉道：「能不死人，那是最好的。 真要死了，也是犧牲在戰場上！ 軍部要是都是你這態度，你們的新兵早就全部陣亡了！ 劉世平，你鷹派的作風給我們收斂一下，別以為你在軍部有人支持，就真肆無忌憚了！ 我武大學生，歷來精英輩出！ 你少拿我武大當立威對象，三百宗師，一半出自我武大，你想死沒人攔著，直接去地窟，別在這跟一群新人耍威風！」 劉世平微怒道：「我是拿人立威嗎？我是針對誰嗎？ 可我看不慣你們的行事手段！ 宗師在這，我也這麼說！ 如今局勢危急，當以戰養戰，哪有時間給你們一點點浪費，去學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丟進地窟，活著出來的才是精英，才是我劉世平認可的精銳！」 「哼，你個莽夫，懂什麼！」 「我莽夫？我莽夫，也知道，現在局勢危急，你武大的導師也戰死許多，為何對這些學生如此寬待？」 唐峰不耐煩道：「你管好你這攤事就夠了，學生們如何教導，我武大自有分寸！ 鼠目寸光！ 進入武大的學生，都有宗師之資！ 前期急功近利，死傷慘重，難道從你軍部給我們提供這麼多宗師苗子？ 說句不客氣的，你培養了一支鐵血戰兵，比得上多一位宗師更有效果？ 宗師可不是靠人命堆上去的，說你沒腦子，你練兵練的還不錯，說你有腦子，你腦子都是水嗎？」 「噗嗤！」 人群中不少人都笑了出來，劉世平氣的半死，接著冷哼道：「好，我倒想看看，這批學生當中，能出幾個宗師……不，哪怕出一個，那今日之事，算我劉世平鼠目寸光！」 唐峰皺眉道：「活到那時候再說，人都死了，誰在乎你鼠目寸光不鼠目寸光。」 眾人忽然都安靜了下來。 劉世平也安靜了下來，許久，輕嘆道：「你也知道人都快死了，那你就一點不著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學生們還年輕，一步步讓他們成長。 而不是拔苗助長，恨不得明日就是宗師強者。 軍部就是你這種人太多，你自己看看，軍部現在的宗師有多少？ 每年財政撥款，軍部最多，十倍於武大都不止！ 結果你們只知道拿人命來填，軍部戰士犧牲那麼多，你們也要承擔責任，多出一個宗師強者，能少死多少人？」 「這話你和李司令去說。」 唐峰哼了一聲，你也知道拿李司令壓我，也不想想，我武大多少宗師，膽子肥了，敢質疑武大的教育問題。 …… 唐峰他們的討論爭辯，方平眾人自然不清楚。 沒安排值夜者，這也是一種慣性導致的。 以前大家做任務，罪犯都在逃跑中，還真沒人想過，會被反襲。 哪怕此刻，大家都知道15公里外就有數百邪教武者，可在大家慣性思維中，這些人都是等著他們上門去砍殺，還真沒人考慮，對方會不會主動襲殺他們。 帶著這種習慣，眾人各自回帳篷，養精蓄銳，等待明天的行動。 …… 凌晨4點。 營地中，學生們大多都已經熟睡。 武者也是人，也需要休息，這個時間點，大部分人都睡著了。 就在方平也進入睡眠中，忽然身體一顫，方平迅速爬起，拿起放在一旁的長刀冷喝道：「誰？」 「噓！」 黑暗中，一道人影閃現，低聲道：「我。」 「靠！」 方平暗罵一聲，這時候，帳篷中其他幾人也都醒了，趙磊皺眉道：「顧雄？」 「是我。」 顧雄從黑暗中走出，見方平還拿刀對著他，也不介意，開口道：「通知你一聲，可能有武者襲營，不困的話，陪我一起守夜。」 「襲營？」 方平愣了一下，顧雄低聲道：「不錯，其實之前大家沒提，我就想說這事。 不過當時大家都急著散會，我就沒提了。 襲營的概率很大，就算邪教武者沒想到，咱們的老師們也會給咱們長點教訓。 在軍部，在地窟，武者都得睜著眼睡覺，咱們太鬆懈了。 你實力不弱，也出自南江，咱們去守守夜，哪怕沒遇到襲營，在導師那邊也會多一些評分。 社長說了，關鍵時刻，可以拉你一起。」 「你們社長？」 「對。」 「王哥是坑我還是看的起我？」 方平吐槽了一句，想了想起身道：「行，你說的有點道理，咱們出去轉轉。」 「我們也去。」 方平看了一眼傅昌鼎幾人，點點頭道：「一起，真要遇到了麻煩，你們迅速過來喊人。」 …… 幾人一道出了營地，到了營地門口。 找了個黑暗的地方，方平坐了下來，詢問道：「你去過地窟？」 顧雄沒有坐下來，四處張望了一下，回應道：「去過一次。」 「什麼感覺？」 「慘烈。」 「嗯？」 「我去的那次，剛好是兩軍交戰，真正的冷兵器大軍作戰！死傷慘重，東林總督提槍親自上了前線，你恐怕想不到，看起來那麼斯文的大叔，在戰場上，活活將對方的幾員大將撕裂了，生撕！ 那時候我才明白，我們和地窟的仇恨，早已成了不死不休。 在地面，東林總督可以愛民如子，可在地窟，他寧願地窟人類當他是惡魔，是劊子手。」 顧雄說起來很平靜，又道：「後來我也加入了戰爭，我殺了很多人，包括普通的地窟人類，地窟的軍人。 方平，這是種族之間的戰爭。 不死不休的那種！ 在地窟，最不需要的就是仁慈。」 方平撇嘴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 顧雄搖頭道：「人類和地窟的戰爭，有時候會讓人迷惘的，比如，人類也會屠戮地窟人類的村落，斬殺那些還在襁褓的嬰孩。你能想像，你會這樣做嗎？」 方平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道：「走一步看一步，真到了需要的時候，我方平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希望如此。」 顧雄說著，又道：「所以面對邪教武者，我們對他們的態度，是和地窟一樣的，斬盡殺絕！ 明日，可能會遇到一些普通人，甚至是老弱婦孺，可到了這時候，還和邪教武者在一起，不肯離去的，都是他們的死忠。 邪教武者，對待那些半信徒，不會一直帶著逃跑，你懂我的意思嗎？」 「嗯。」 邪教武者這次被南江軍部和數位宗師逼迫著逃到了這裡，真要不是狂信徒，早就被他們丟下了。 狂信徒不同，所以會被留下。 此刻，混跡在邪教武者那邊的，都是被洗腦多年的狂信徒。 兩人對話的工夫，其他人也都在傾聽。 過了片刻，顧雄忽然道：「好像有聲音。」 方平也聽到了一點動靜，眉頭頓時皺起。 等聲音近了，方平忽然低聲道：「還真被你猜中了，前面那幾個傢伙，軍部的還是武大的？」 「軍部的。」 「真夠兇殘的，這是逼著我們長點記性啊。」 方平瞬間就猜到了軍部的用意，你們不是不守夜嗎？ 那好，這次被人襲營了，下次長記性了吧！ 至於死傷，不會太多。 數百武者在這，都是二三品武者，只要發現了，很快就能反應過來，迅速反擊。 可不管如何，一時不察被人摸進了營房，來幾個暗殺的高手，死傷肯定也不會太小。 …… 「這些鷹犬，把咱們當試鍊石呢！」 營地前方，幾個武者慢慢地綴著，小聲說著話。 「看出來了，不過事已至此，跑不出包圍圈，殺一個賺一個，他們不是拿咱們當試鍊石嗎？滿足他們，不知道營地里是武大的那些鷹犬，還是和我們一樣被欺騙的社會武者……」 「不管是誰，殺！進去就殺，逢人就殺！」 幾人小聲商量著，至於死亡……早在被圍困在此，一直沒有救援，他們就知道，死亡才是他們唯一的歸宿。 不過幾人都堅信，哪怕死亡，也有價值！ 為世界融合做貢獻！ 等到世界融合的那一天，教宗必然會完成大一統，那時候，也許他們也能再度復活。 地窟人類可以復活，掌握了世界的教宗，自然也能做到。 死亡，並不可怕！ 就在幾人商量的工夫，前方的軍部武者都消失不見了。 幾個邪教武者也不意外，這些人大概都在外面等著看結果呢。 領頭的武者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低聲道：「能殺多少殺多少，我等遲早會回歸真實世界！」 身後三人，重重點頭！ 復活，這是他們都堅信的！ 下一刻，四人飛速前進，靠近營地。 就在幾人距離營地不到10米的時候，最後一人，忽然感覺頭皮發麻，頭頂上方傳來一陣凄厲的風聲！ 「有人！」 「噗！」 半空中的方平，一刀劈落，將對方斬成兩半！ 站空境，那可是真能站空的！ 「宗師……不，站空境武者！」 前方三人也聽到了聲音，迅速拉開距離，凝神盯著落地的方平。 「4個三品，這點實力可不夠看，不……現在就3個了！」 方平嘿嘿笑了一聲，輕喝道：「領頭的給我，剩下的你們分！」 話音一落，方平飛速奔襲領頭那人。 邪教三人想圍攻方平，下一秒，黑暗中的顧雄出現，擋住了一人。 傅昌鼎、趙磊、唐松廷幾個男生，也迅速出現，圍住一人。 「殺！」 邪教三人低吼一聲，個個都不畏生死，開始和方平眾人纏鬥到一起。 方平一刀劈落，對方也同樣一刀橫掃而來，碰撞聲傳遍營地，裡面已經能聽到學生們的呼喝聲。 「三品中段！」 方平眼神稍顯凝重，這還是進入三品後，第一個遇到的同階武者，不過氣血比自己低不少。 「當……」 金屬碰撞聲不斷響起，夜色下，火花四射，照亮了彼此的面孔。 「有拿手的戰技，施展出來看看！」 方平刺激了對方一句，結果剛刺激完，對方忽然一捶胸口，渾身氣血翻滾的厲害，下一刻，對方手中的大刀閃電般向方平劈砍而來！ 方平欲要後退，可很快就面色凝重，暴吼一聲，揮刀劈砍而去！ 「當！」 巨大的響聲再次傳出，方平手臂一顫，胸口發悶，忍不住吐了點血。 「草，還真有拿手的！」 方平大罵一聲，也不再含糊，長刀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腳步也踏空一步，人體拔高了一大截，從上而下不斷劈砍！ 站空境的方平，佔據了地利，一刀刀劈砍下去，對方無法避開，只得防守。 「噹噹」聲不絕於耳，邪教領頭那人，都已經遺忘了方平到底砍了多少刀。 最後一剎那，「咔擦」聲輕微響起，接著領頭武者就眼前一黑，餘光只看到一抹血紅色的刀芒。 「800卡，80萬！」 最後的意識，則是聽到了這句話，不太明白的話。 方平收刀，吐了口氣，不懂沒關係，這次消耗了自己800卡氣血，80萬的財富值，這些人可不是圍剿才殺的，戰利品算自己的吧？